第86章 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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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北郡府原本是颇为繁华的郡府。

作为大燕北方的交通要道，西边是盛产煤矿和钢铁的晋州，北方又直通阿萨大草原，四面八方的商队往来，基本上都要经过张北郡府城，甚至有的商队直接就在张北郡府城的坊市里完成了商品的大宗交易。

所以在张北郡府的市场上，基本上整个大燕的热销货都能在这里找到。

西南的锦缎和茶叶，东南的陶瓷玉器，西面的精铁，北方的皮货和良驹等等，应有尽有。其精美细致，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好货。

甚至米路家都有在张北郡的产业。

只是米路自打进城以后就一直在养伤，还没有来得及去自家店铺转一圈，也不知道店铺是否还在正常经营。

早饭过后，米路突然想起此事，便想出去转上一转，顺便看看自家的铺子。

方清见米路要出去，当即过来阻止，理由是米路的伤势刚好，为避免复发暂时不宜外出。

对此米路多少有些无奈。

他的身体那有这么不堪？

虽然从外表看起来确实很有迷惑性就是了。

最终在米路的争取下，方清又对米路进行了详细的诊断，确定了米路的身体出行无碍，才终于是结果同意了米路外出。

府城的街道上，大部分的店铺都关着门，街上除了巡街的衙役外，偶尔还能看到几个武者出没，除此之外，基本上看不到平民的身影。

整个张北郡府带给人的感觉就是落寞萧瑟、街影稀疏的凄凉景象。

不见半分往日的繁华。

说实话，这般没落之景委实有些出乎米路的意料。

出门前，米路有想过张北郡的街市会受到一些影响，但是没想到会影响的如此严重。

原本正是南来北往商贾云集的张北郡城，此时本该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如今变得特别冷清。

此情此景，突然让米路回想起穿越前经历的新冠时期。

场景何其相似！

不过仔细想想，如今的满街萧条却也是情理之中。

原本张北郡城的繁花似锦就是依托在商队往来的基础上，现如今受到妖兽冲击的影响，这里那还有商队过得来？

没有了这些商队，也就没了人流量，那些客栈、酒楼、坊市等也就没了生意。

再加上那些有权势的富商和士族们，早在最初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纷纷举家外逃，妖兽还没有攻过来，她们就已经在其他郡府乃至燕京城里继续逍遥了。

除了倒霉的草民们。

因为需要对人口流动实施控制，避免引发混乱，所以消息对下面是严格封锁的，等妖兽群来到了城墙下，人们再想逃离这里也不可能了。

此时出城就是在送死。

于是只能躲在家中坐等妖兽被击退，或者城破。

这就是平民的悲哀，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最下层的人们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一波人，古往今来一直是如此。

知府和郡守之所以没有落跑，可不是她们忠君爱国尽忠职守。

真实的原因是因为大燕的律法，大燕的律法规定，主官弃城而逃或者城破而没有守城战死，那么就会被判予通敌卖国的罪名处死，并且整个家族都会被株连。

但是，假如主官死守城池，就算战死了，她的家族也会受到朝廷的优待，甚至会直接赐官爵给战死官员的子孙。

这次妖兽横扫张北郡，富商士族们提前跑路也是知府等人默许的，算是人情世故。

但是封锁消息不让平民们知道，就是怕百姓们集体出逃。

百姓大量外逃，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是官员们死战殉城，到了朝廷那里，依旧会被判个消极抵抗的罪名，不光自己白死了，家族同样会被牵连。

说句诛心的话，就是知府和郡守为了自己家族的兴旺，拖着全城的百姓一起去死。

也就是姜首座率领的支援队伍来的及时，才没有被妖兽攻破城池。

以姜少华的实力，若是一心想走，这些妖物们还是困不住他和他率领的支援队伍，但同样的，没有了姜少华等人的武力支持，这张北郡城同样挡不住妖兽们的进攻，以张北郡城的守备，甚至能否坚持半个时辰不破城都很难说。

毕竟整个张北郡能拿出手的武者，如今都被困在了‘天降遗迹’当中了。

实质上就是整个张北郡城拖住了姜首座的动作。

对了，赵宗主她们还被困在遗迹当中。

算算日子，差不多有二十日左右了，不知道如今情况如何了，应该……还活着吧？

“米师弟在想些什么？”

说话的人是方清，他是陪米路一起出来的。

米路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宗主她们都是凝罡境的强者，数日不饮不食也没有大碍，而且她们还带着不少丹药，也是可以用来充饥的，所以……应该还能再坚持些时日……吧？”

方清说话时略显犹豫，原本就弱气的声音，此时更加显得没有底气。

“方师兄，你这样的说话语气，分外显得没有底气啊！”

米路有些无奈的说道。

“因为人家也无法确定啊，”

方清略显无奈：“这个问题其实我之前也有问过师尊，师尊说像这种遗迹一般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宗主她们极有可能只是被机关给困住了，只要我们能从外面打开遗迹，宗主她们自然便会脱困，而且宗主她们进入遗迹时所带的丹药，足以支持所有人消耗至少一个月，所以理论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话刚说完，方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只是理论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好吧，这么说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实际上担心也没有什么用，遗迹的所在地目前还是在妖兽们掌控下，不能打退这些妖兽，根本就无法救援宗主一行人。

不过好在下午主力部队就会进城，也就是说决战就在这两天了……

两人没有再继续把这个话题讨论下去，而是把话题切换到了这张北郡的风土人情上面。

“对了，方师兄，”

谈论了一会儿本地风情，米路看似随意的问道。

“我看方师兄的剑路狠辣凌厉，行动上也是颇为果断，只是为何说话时却总是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问这个，就纯属米路好奇心发作了。

都说环境影响性格，米路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奇葩环境，才培育出方清这样的古怪行为模式。

当然米路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过了脑子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米路可以肯定方师兄不会因为这话而在意。

据米路的观察，从方师兄的各种言语行为判断，方师兄本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狠辣剑法应该是剑法本身的风格就是如此，温软弱气的说话方式似乎是刻意为之，在这幅弱气受表情下的方清：大方、果断，对同门之间是如同春风般友善。

所以，眼下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与其暗地里瞎琢磨，不如直接问出来，反正方清师兄不会介意的，大概。

毕竟又不是什么宗门机密。

“呃……”

方清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瞬间的犹豫。

然后对米路说道：“这个事……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毕竟不是什么大秘密……”

也就是说还真的是个秘闻？

“这个问题说起来与我们明镜湖一脉的嫡传心法有关，等米师弟接任了望月崖的峰主位置，自然便会知晓。”方清说道，只是声音不自觉的又更加弱气了几分。

“我们明镜湖峰主一系的真传弟子，修行的内功名为《静水流深》，这功法对日常行为有一点点影响……”

？

米路似乎有点明白了。

大哥，你那个是一点点影响吗？影响很大好不好！

说白了就是功法影响了表情管理，形成了类似伪双重人格的状态，而且是与真实性情相反的……

说起来和自己的这个《演员的自我修养》能力有些类似，只不过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

等等，这么说来……

方清师兄的师尊是姜少华首座，这么说来，姜首座修炼的同样是这部内功心法？

姜首座在天海剑宗弟子中可是公认的笑意充沛、温和无害、亲切有加的贤淑美男啊，那么……

细思恐极！

“所以，姜首座……？”

米路问道，不自觉的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同时在脑海中极速的回忆着与姜首座见面的几次场景。

万幸，自己似乎没有在言语行为上冲撞过姜首座。

应该是没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