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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傅时墨快速上车关上车门,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吩咐道:“开车,快。”
一直到库里南开出小区,确认夏凝没有追出来之后,他才蓦地松了一口气,打开窗户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夜晚的寒风迎着面如刀一般吹在他的脸上,可他还是觉得胸口闷到无法呼吸,修长的手指用力地向外扯了扯高领毛衣,恨不得将它全部扯开,让冷水灌穿他的心。
原本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以抵挡住她的逼问和责怪,可现在,他却开始自我怀疑了。
刚刚她一步一步套路他的时候,他险些就要着了她的圈套。
许是情绪过于压抑,他忽然开始剧烈咳嗽,怎么也止不住,咳得他整个胸膛都快要爆炸一般,最后迫于无奈只能从口袋里拿出药,颤抖着手拿出一颗放进嘴里,又拿了一瓶矿泉水将药全部喂了下去,才稍微舒服一点。
邱晨透过后视镜见到他这样,忍不住蹙眉:“先生,这个计划不如算了吧,我们还是和夫人说实话吧,这样下去我看你和夫人都很痛苦,倒是便宜了叶晓柔,太不值得了……”
“你闭嘴!”
傅时墨声音沙哑着嗓子怒吼道:“你什么都不懂。”
邱晨语塞,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说道:“我确实什么都不懂,但我也会看,我能看到你和夫人都很痛苦,这难道不是事实么?你答应了不会再抽烟喝酒,可你现在一样也没断过,每次想到夫人,你就会忍不住,你想用这些去麻痹自己的感官,不是么?”
傅时墨靠在车窗上,双眸阴郁地看向窗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道:“痛苦顶多半年,不算什么,你不要再提,否则我让你去开荒。”
他胸口一阵一阵刺痛,也分不清是心脏还是肺,他只能撺着手,将骨节都捏白。
这条路一旦开始了,就必须走下去。
……
澜湾。
自从那天吵架之后,傅时墨就连着好几天没有再回家,而他不在的日子,夏凝几乎彻夜未眠。
她也不是不想睡,就是躺在床上,闻着床上四处都是他的气息,她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根本睡不着。
有时候,她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在了枕头上,甚至连枕头是什么时候湿的也不知道。
她根本不想哭的,只是眼泪会止不住地流。
他们在一起七年的时间里,除了出差的夜里,他们都会相拥而眠,每天都会一起吃饭,就算是异地的时候,他们也会打着视频,隔着手机相互陪伴。
那么长的岁月里,他早已融入到了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甚至就在他曝出热搜的前一天,他们都还是照样相拥而眠,这样的戒断反应,让夏凝手足无措,只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尽可能地安抚自己。
如果说她之前还对傅时墨的行为有所怀疑,甚至在心里给他找了成千上万的理由,什么傅氏要倒闭,他得了绝症等等……但自从那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怀疑。
他是存心的。
哪怕十一年前,他也不曾这样对她。
夏凝拉开窗帘,感觉外面的阳光是那样刺眼,让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想要永远窝在黑暗里,可看到窗外那秋冬也不枯萎的樟树,她又忽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爸爸的病还没好,夏氏的问题也还没有解决,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她只是没了爱情,不是没了生命和未来,她需要振作起来。
于是,她疾步走进浴室洗了一把脸,抬头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地愣了一下。
这还是她么?
眼睛红肿,脸色惨白,看上去好像在水里泡了好几天。
明明看到热搜的当天都没有这样萎靡,怎么试探了那次之后反而这么严重。
她叹了一口气,快速化了一个淡妆,换上一条米白色的长裙,随手拿了一件灰白格子的风衣就出了门。
有两天没去看爸爸,所以她先去了医院。
问过医生和江叔知道爸爸情况有些好转这才松了一口气,敲门走进去。
夏海正在办公,看到她来了,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又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你没事就别来了,我在医院又死不了,你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挽回时墨,将他紧紧抓牢在身边。”
“爸,我让周姐给你熬了汤,你喝一点,清热下火,对你身体好。”
夏凝根本不理会他,将汤放到他面前:“快趁热喝。”
夏海喜欢周姐熬的汤,不舍得摔地上,只是抬眸瞪着她:“我少喝两口汤死不了,你有时间……”
“我答应了你不会和他离婚,我就不会离婚,爸爸你不用这么担心。”
夏凝舔了舔唇,抽凳子坐下:“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离婚也是为了夏氏,毕竟过亿的窟窿,光靠你自己无法填满,不是么?”
“你瞎说什么?”
“我说错了么?约翰森生物科技,对吧?你瞒着我的不就是这个事么?”
她抬眸平淡地看向脸色异常的夏海:“过亿的项目不像爸爸你会做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海是个大男子主义,向来都是他质疑别人,命令别人,哪里有别人质疑自己的份?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女儿,这让他觉得非常窘迫没有面子,抬手就将汤罐子甩了出去。
“夏凝,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为了钱卖女儿?谁教你这么和我说话的?你是不是忘了……”
汤罐飞腾而出,滚烫的汤不偏不倚正好全部落在了夏凝的身上,米白色的连衣裙上瞬间脏了一片,她的手上甚至还沾着冬瓜,排骨……
夏凝反应慢了半拍,等汤罐砸在地上发出’咚‘一声的时候,她才恍惚之间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汤,但为时已晚,汤早已渗透衣服烫到了她的皮肤上,滚烫的热度烫得她的皱眉‘嘶’了一声,拎着裙摆又抖了抖,怕黏在身上会二次烫伤。
此时,夏海也反应过来了,楞在了原地:“我……”不是故意的。
但作为父亲的威严让他说不出这话,更道不出歉,只是厌烦地丢下一句:“没用的东西,不仅自己男人管不住,就连一个汤也躲不过,这么大一片地方,哪里都不落,就偏偏落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