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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也曾质疑过,夏氏在海市都算不上顶尖,更别说全球,又何德何能会被约翰森看上,一起合作这样大而有前景的项目。
她都会产生这样的质疑,她不相信夏海,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商人,没有起过疑心。
更何况,傅氏作为海市的鳌头,本身就有专门做人工智能的子公司,在全球都能排上名,比夏氏强太多。
可为什么偏偏会越过傅氏找上夏氏?
所有的一切都说不上来的奇怪,可毕竟那是一个骗局,所以她也曾想,大概是骗子不想找一看就惹不起的公司,所以才会找上夏氏。
只是……在海市,谁又不知道夏氏虽然普普通通,却背靠傅氏呢?
矛盾,所有的一切都很矛盾。
如果单独拎出来,她不可能现在才反应过来,但这期间还夹杂着傅时墨的出轨,爸爸病重,股东催债,辞遇的加入,所有的事混在一起,也就越来越复杂,扰乱了她的视线。
看着她脸色惨白,双眸失神黯淡的模样,韩夕抿了抿唇:“阿凝,你应该猜到了,对吧?”
“不。”
夏凝红着眼睛摇头:“不,一定是巧合。”
她连他的出轨都无法接受,又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猜测?
如果所有的一切,从骗子开始就是他的局,那这一局针对的是谁呢?
她么?
不……针对她的话,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甚至把夏氏也算了进去?
更何况,他到底要算计她什么呢?
只是出轨这样的事,用得着这样算计她么?
如果是算计夏氏,以爸爸对他的态度,就算他开口要,爸爸也不会犹豫,又何必搞这么多事,让夏氏背负两个亿的负债呢?
夏凝抱着头,痛苦地摇着,眼泪不受控制地肆意乱流:“我想不明白,我完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明明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的,为什么?”
她觉得头好疼,像是快要炸了一样,让她痛得忍不住尖叫出声:“啊!”
“阿凝。”
韩夕上前抱住她,安抚道:“冷静一点。”
“我不信!”
她猛地抬头,猩红着双眸望向她,一字一顿:“韩夕,我不信!”
韩夕知道傅时墨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很了解她的心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抱着她,轻声安抚:“我知道,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或许这不是事实。”
“这不可能是真的……”
夏凝趴在韩夕的肩膀上,低声呜咽着哭了出来。
这一晚,似乎比看到傅时墨出轨新闻那晚更要难熬,只是好在有韩夕在,她才不至于失眠到天明。
……
黑夜,海边狂风呼啸,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不算很大,却也足够将人淋湿。
忽然,路边的库里南门被人打开,一双锃亮的手工尖头皮鞋落在了地上,接着一抹颀长的身影在雨中下了车。
“先生!还在下雨。”
邱晨见他没打伞,立马拿了伞,开门追了上去,却被傅时墨推开。
“今天,她淋了雨。”
他只是凝着远处黑沉沉的大海,异常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个时间雨还不算凉,可这里风大,雨也凉,你的肺又不好,要是感冒发烧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但傅时墨根本不理会他,迈开长腿就走向沙滩,径直走到了海浪边,他低头看着一个个卷起落在他鞋边的浪花,目光孤寂又悲悯。
尤其是邱晨从身后看过去,深秋的夜晚,除了他们海滩上没有一个人影,远远看去,像是一副辽阔黑暗的图里,只有一抹灰色的背影,显得更加孤寂凄凉。
“先生,就当是为了夫人,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身……”
“邱晨,我是不是做错了?”
傅时墨想起傍晚她在地上跌到,又爬起来继续追车的样子,心就狠狠地揪在一起,疼得发颤。
“先生。”邱晨吐出一口浊气:“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我知道,这件事上,你和夫人都饱受折磨,我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她比我痛苦。”
傅时墨声音沙哑,像是石头在磨砂纸上刮过一般:“她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她才是受害者,而我不是。”
他沿着海岸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雨水淋湿全身,所有的衣服都贴在身上,又黏又冷,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
傍晚的时候,她也淋了雨,还摔倒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
她是一个很怕疼的人,可今天却一声不吭地强撑着。
“咳咳……”
肺忽然一阵痉挛,让他忍不住咳出了声,喉咙里又是一股血腥味,让他有些想吐,却最终还是将血咽了回去。
“先生,你的肺已经开始不舒服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傅时墨继续向前走,语气陡然冷了几度:“找到幕后黑手了吗?”
他突然话锋一转,邱晨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审问过了,他说没见过对方,都是通过网上联系的,我顺藤摸瓜黑进了服务器,发现号并没有实名认证,所以,我又查了ip,去了网吧调监控,查到是一个叫张浩的男人。”
“只是我们晚了一步,等我查到的时候,张浩已经出国了。”
说着,邱晨顿了顿,走到傅时墨的边上,将伞举过他的头顶:“巧的是,这个张浩和叶晓柔是一个村的,我找人去调查过,张浩就是他们本村的一个恶霸,似乎和叶晓柔有些联系。”
傅时墨猛地停下脚步,转头双眸森冷泛着杀意:“你确定?”
“是,我确定,但是查起来,却又找不到什么非常明显的证据。”
邱晨蹙眉:“先生,我总觉得这个叶晓柔不简单,恐怕所有事都是她指使的……张浩的事,还要不要审讯一下?”
“不用,把人看好,以目前的形势,兴许以后也用不到她了。”
上一次动了虿盆,她都没有说,这次就算用更严酷的方式,恐怕也不会说。
与其这样,还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辞家那边是不是又要有动作了?”
“是,查到辞教授已经买了来海市的机票,这会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傅时墨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望着黑沉沉的天边,既然有人要来横插一脚,那也就别怪他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