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疯狂与手术

江楚光很快就走到了高架路的尽头，王权领域一开，这些死侍基本上靠近不了他周身十米的范围内，他甚至都没怎么耗费体力就来到了提尔面前。

看着眼前这头灰白色的巨龙，江楚光没有第一时间发起进攻，而细细地打量着对方。

它身上散发的气息跟他遇到了初代种差不多，但是在他的感受中，对方的血统似乎还没有达到初代种的程度。

提尔的身躯硕大，身上的鳞甲是一种不那么明亮的灰白色，纵横交错的的痕迹将它的龙鳞护甲分裂开来，露出鳞甲下面同样的灰白色皮肤，从远处看，就像一座灰白色的大山裂开了许多条山缝。

双目通红，眼神时而疯狂时而迷茫，就如同还沉浸在睡梦中一样，四肢强健，一条龙腿上分布着繁复地花纹，一时间江楚光竟还没有认出这究竟是龙文还是什么其他的文字。

提尔如同一座石像呆呆地站在那，江楚光没有攻击它，它也视江楚光如死物一般。

不对劲！

江楚光观察完提尔的情况，发现它的状态很奇怪，它的眼神中并没有体现出身为次代种应有的智慧，同时龙族所具有的狡诈、残忍等品质在它身上也看不到，反而表现出一副像家养的小狗人畜无害。

“怎么了？”楚子航甩了甩村雨上沾染的黑血，看着眼前这幅奇怪的场景，他直接像江楚光问道。

楚子航跟在江楚光身后，也很快就突破了死侍的包围圈来到提尔面前，虽然他没有像王权那样强效的言灵，但君焰的超高温对死侍而言也是致命的伤害。

他气喘吁吁，但也感到十分过瘾，这一场杀戮仿佛将他这几年来积攒地负面情绪都发泄出去。

楚子航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轻松。

“这头龙的状态有点不对。”江楚光认真地说。

按理来说，以龙族的智慧和领地意识，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就应该发现了他们并对他们发起了进攻，而现在反倒是死侍群在尽力驱赶甚至是将他们这群入侵者撕碎。

而作为这座尼伯龙根半个主人的提尔反倒是不管不顾，甚至他们这群屠龙者来到了它的面前都还没有什么反应。

“你认为以龙族的性格，它们现在会像现在这样跟我们相安无事吗？”

“而且，以龙族强大生命力，它所遭受的伤势只要愿意花点时间，龙血中蕴含的力量，总会将其修复如初。”

江楚光一边看着提尔身上的的伤痕，一边跟楚子航说，以对方的体量，修复破碎的龙鳞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甚至都不会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而提尔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一样，任由伤口的自行愈合，破碎的鳞甲也没有让其恢复原位进行愈合。

对于其他物种来说，伤痕是它们的功勋章，这样可以体现出它们的勇猛凶悍，但龙族这种生物不需要，它们本身就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对于这种高傲的物种来说，留下伤痕甚至会引来同族的嘲笑。

“兴许是它在降低我们的警惕，然后对我们发起致命一击呢。”楚子航满不在乎的说，这一场杀戮确实是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甚至于往日的冷静都不见了踪影。

可这谁在乎呢？谁又能保持冷静呢？

他要是能够做到像机械一样时刻保持冷静，那他也不会满世界的寻找奥丁报仇，现在他只想将眼前这条巨龙杀死，然后继续去找奥丁报仇。

楚子航举刀狠狠劈向提尔，他一双黄金瞳冷漠凌厉，村雨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破开空气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要将眼前巨龙的头颅一刀斩下。

“哐当！”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村雨斩在巨龙厚重的鳞甲之上，楚子航失手了，他没有砍在巨龙裸露的薄弱处。

而这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以他执行任务的丰富经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分明瞄准的是巨龙裸露皮肤，最后却砍在了鳞甲上。

江楚光的脸色瞬变。

楚子航则是一愣，手上传来的巨大反震力差点让他握不住手中刀刃，顾不上思考是不是自己的失误，他一抬头就看到提尔那疯狂的神色。

不同于之前表现的人畜无害，此刻的它气息大变，疯狂取代懵懂，身上的危险气息呈指数上升。

提尔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凶残的笑容，张开狰狞的巨口一口咬向楚子航。

巨龙口中参差分布着几十根龙牙，根根硕大反射着锋利的光芒，让人毫不怀疑猎物被吸进去会瞬间变成一摊肉泥。

楚子航无喜无悲地看着那恐怖的洞口，他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逃走，所以他坦然面对死亡的结局，甚至于此刻他隐约还有一丝解脱的神色。

但是在巨口合拢的最后一刻，背后一股巨力将他带了出来。

是江楚光。

他在最后一刻将楚子航拉了出来。

“你们卡塞尔的人都喜欢干这么冒险的事吗？”江楚光吐槽到，他还记得上一次也是这样将恺撒从青铜与火之王手下救下来。

“哦？还有谁？”

“你们学院的贵公子。”

“恺撒吗？”楚子航说道，脸色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刚从死里逃生的样子，“那确实很符合他的性格。”

“我宁愿犯错，也不愿什么都不做。”

应该说很符合你们两人的性格，也难怪你们两人能够做到惺惺相惜，江楚光心想到。

不过楚子航最后一句倒是说得不错，虽然他们对待自己生命的态度太轻浮，但这份勇于尝试的精神还是令人佩服的。

“我现在确认了一件事，这头龙之前的表现确实是伪装的，就是要降低我们的警惕。”楚子航看着疯狂的提尔认真地对江楚光说。

如果说之前的提尔是一头绵羊，那么现在对方就是一头撕掉伪装的恶狼，它的前肢直接对着江楚光狠狠地拍下。

“用不着。”

江楚光一边带着楚子航躲避提尔的攻击，一边解释道：“以龙族的力量和高傲，还用不着这些手段，它们只会想着用力量将眼前敌人撕碎。”

“应该是脑桥中断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