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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凡顺着顾易刚刚的目光看向窗外，轻轻喝了口茶，眉头略微舒展，似乎在慢慢品味。
良久，他缓缓评价：
“这茶……还不错。”
顾易看着云淡风轻，神色淡然的张一凡，心中直跳。
这是什么情况…
锦衣卫跑衡山来？
原著也没提过啊……
锦衣卫要是在这儿的话，为什么会对“刘正风”被灭满门无动于衷？
顾易按下心中情绪，直截了当的询问：“大人，你不是回京……怎么会来这衡山？”
“呵，这事儿……说来话长。”
张一凡放下手中茶盏，将目光收回，重新看向顾易。
“算是因祸得福吧，经过上次贡布的事，我立下不小功劳，如今已经被拜为锦衣副指挥使。”
“当然…这也靠指挥使的提拔。”
顾易第一次见张一凡露出感激之色。
“恭喜大人高升。”
顾易眼中闪过惊异，心念电转间下意识的恭贺。
张一凡升任副指挥使，对他而言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他如今可谓是张一凡的铁杆班底，现在领导进步了，底下人那还用说？
顾易不由得浮想联翩。
“高升？高升又有什么用……”
张一凡突然的感慨打断了顾易的思绪。
“嗯？”
顾易抬眼望去。
张一凡不知何时已经皱紧眉头，情绪苦闷。
“大人是因为……”顾易脑中飞速思考，想了一下后，犹豫着开口：“东厂的缘故？”
“是，也不是。”
张一凡的回答模棱两可。
顾易静静等着他的解释。
“是圣上啊……”
张一凡脸色变得寂寥，指腹轻轻摩挲茶盏杯沿，继续道：“贡布和东厂之间的关联，圣上大概是知道的……”
“可……”
张一凡郁闷的抬头看向顾易，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顾易心中明白他意思。
张一凡话说的委婉，“大概”知道基本上就是已经知道了。
但听他这话意思，东厂却没受到相应处罚，看来这明朝皇帝对东厂是有偏袒之心的，毕竟是贴身宦官，从关系上来说终究是更近些。
只是这样一来…
未免让人有些寒心。
顾易看向张一凡，忽而转念又想，或许张一凡升任副指挥使既是给他的补偿，又是对东厂的警告……
分化、制衡、敲打…
都是帝王心术啊。
短短片刻，顾易脑中已经划过无数念头。
他暂且掐掉这些思绪，转而问起最关心的问题。
“那大人此行来这衡山…所为何事？”
听到这话，张一凡也从思绪中回神，转而看向顾易，眼神变得复杂：“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你。”
“……”
“大人说笑了。”
顾易眼角微动，有些不太相信。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修罗？”
张一凡脸上神情变得古怪，紧紧盯着顾易。
“修罗”这名号乍一从“熟人”口中听到，顾易心底不免泛起些许尴尬。
“咳咳。”
他的眼神不禁飘忽躲闪。
“青城山的事，很让我意外。”
张一凡上下打量起顾易，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
“没想到短短月余，你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青城派可不是赤狼帮那样的匪徒之辈，而是传承有序的江湖大派。”
“看来你的业艺又有精进，如此神速真是古今罕见…如今我都不知能与你过上几招了……”
张一凡看着顾易，似乎在看着什么怪物一般。
“哪里…哪里……指挥使谬赞”
顾易连忙打个哈哈岔开话题，“大人怎么知晓我会来衡山？”
“你既然灭了青城派，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此后行动也必然是围绕江湖之事来的。”
“眼下江湖上最热闹的便是刘正风的洗手大会，你定然不会错过。”
张一凡喝了口茶，淡然说道。
“这倒也是……”
顾易暗自沉吟。
过了一会儿，张一凡再次开口：
“江湖密探做到你这个份上，也属实罕见，这样下去说不定真能做出些什么。”
说着，张一凡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想了一下，又摘下自己的腰牌叠在上面。
“这有两块牌子，一个是我的身份腰牌，你可以凭此调动各地分舵，让他们配合你行动。”
“另一个……是你自己的。”
张一凡抬头看向顾易，“青城派是川蜀大派，可是暗中却鱼肉百姓，使得民众怨声载道……”
“你灭了青城派也算为民除害，这百户是你应得的。”
顾易已经摸熟其性格，没有犹豫伸手接过两块腰牌。
其实有人罩着也挺好，这升迁速度简直就是坐火箭啊……
“我马上还要回京，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你交代一下。”
张一凡微微压低声音，向前凑了过来，“这刘正风想要退出江湖，暗地里走的是东厂的路子……”
“他的事情…你看着办，全权由你负责……”
“什么！”
顾易眼皮一跳，心中暗惊。
怪不得……
笑傲原著里，刘正风“金盆洗手”当日是个太监前来送旨，草草宣读之后，都没坐下喝口茶，拿了他的“贿赂”径直就走了。
这么一看的话，事情就明了。
东厂的名声，江湖朝野尽知。
刘正风走这样的路子，决计是为地方官员所不容的，满朝文武也只会把他当作“阉党”的走狗，而不是“自己人”。
也正因此，在刘正风全家出事之后，地方官府乃至锦衣卫才没有追究……
从传旨太监的态度也可以看出，东厂也根本不在意刘正风，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就是“收钱办事”，再无其它，既然只是这样，自然不会花费力气为其“伸张正义”……
想到这儿，顾易心中不由得有些叹息。
啧…
这刘正风好歹也是衡山派二号人物，妥妥的江湖大佬，可惜慌不择路，没有看清形势。
他因与魔教曲洋相交，深怕被正道之人发现，于是生了归隐之念，想要谋得一官半职，从而“洗白”。
可走寻常路子，他一介江湖草莽，又怎能成功混入朝廷编制？
也正因此，他一时才鬼迷心窍，想走东厂的路子…
真是时也，命也……
明白一切后，顾易也有些叹息。
像他这样轻松获得“编制”的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还是如刘正风一般，即便是有名的江湖大佬，还是入门无路。
这么想来，他这“百户”来的确实有些轻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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