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御审

到了宫中，见到叶行舟的时候，叶轻语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跪下，朝着皇帝行礼。这可心疼坏了叶行舟，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忙上前安慰女儿。

皇帝见叶轻语的样子，不由的也皱了皱眉头，叶轻语的胆子之大皇帝还是知道的，如今竟然哭成了这个鬼样子，显然是被吓坏了，问道：“荣王，你为何要抓叶轻语。”

荣王辩解道：“儿臣未抓叶小姐，只是涉及到一桩要案，特请叶小姐协助。”

叶行舟问道：“什么要案，协助什么，怎么协助？”

荣王本不想说，但是见皇帝看向自己，只好说道：“叶小姐是秦思安刺杀吏部侍郎康林一案的重要人证。”

叶行舟有些疑惑的看着叶轻语，问道：“语儿，你怎么牵涉到这桩大案里了？”

叶轻语委屈的说道：“我没有，荣王把我带到牢里之后我才知道的。”

叶行舟顿时更加气急，怪不得叶轻语哭成这样，监理司的大牢，那是什么地方，那里阴森恐怖，即便是男子进去了，都会两股颤栗，更何况自己的女儿，说道：“王爷，我女儿既然是人证，为何被带去了牢中。”

荣王忙解释道：“当时本王正在牢中问口供，下属不懂事便将叶小姐直接带到了牢里，是儿臣教下不严，回去后一定严惩此人，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何其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荣王的打算，问道：“案子审的怎么样了？”这么一说，便是不打算为叶轻语做主了。

荣王说道：“人证物证俱全。”

叶轻语此时终于理清了所有头绪，连忙扯了扯叶行舟的袖子。

叶行舟本不愿插手该案，但是荣王却是主动找上来，自己再不插手，岂不是让自己女儿白白的受了一番惊吓，问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全，为何还要找上我女儿。”

荣王说道：“叶小姐便是人证。”

叶行舟问道：“我女儿都被吓成这样了，还能做什么人证。”

荣王说道：“叶小姐那日并未见到秦思安。”荣王打定主意一条路走到黑，只要叶轻语不想落一个品行不端的名声，便不敢驳斥自己的话。

叶行舟有些疑惑的说道：“我记得案子发生那天是在女儿拜师的第一天啊，语儿，那天秦大人没有教授你吗？”

叶轻语忙说道：“教了，因为那天是在第一天拜师，秦先生亲自去府里接的我。”

皇帝问道：“那为何在监理司说没有见到秦思安？”

叶轻语忙说道：“我没说。”

若想保住叶轻语的名声，便只能认下荣王的话，若是不想秦思安身首异处，便只能认下叶轻语品行不端的名声。叶行舟知道该案不能再让荣王审下去了，无论哪种结果，都是叶行舟此时不想见到的，说道：“陛下，事关小女，还请陛下亲自审理此案。”

荣王忙说道：“案子已经审的差不多了，不必劳烦父皇。”

叶行舟问道：“既然已经审的差不多了，直接让陛下酌情定罪便是。”

皇帝此时也觉得荣王太急迫了些，说道：“来人，带秦思安。”

秦思安跪在殿中。

叶行舟看着狼狈的秦思安有些不忍，无论怎样，秦思安都是刑部侍郎，当朝正三品官员，即便刑不上大夫在监理司不被认可，但终究不该将朝中重臣打成这样。

皇帝也皱了眉头，不过还是问道：“秦思安，关于刺杀康林一案，你有什么要说的？”

秦思安磕头，说道：“微臣冤枉，从未做过此事。”

皇帝又问：“你有何证据证明不是你杀的。”这话问得有些违心了，提出者举证，怎么能让被指认者自证呢。

秦思安说道：“叶小姐可为微臣作证，案发那日，她与微臣在一起，微臣不可能同时去刺杀吏部侍郎。”

原本在监理司狱中见到叶轻语的时候，秦思安还担心叶轻语惊恐之下会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言语，好在叶轻语聪明，在没有完全理清楚状况的时候不肯开口。如今只要自己提点一下，以叶轻语的聪慧，自然清楚说什么话才能救自己。

皇帝问道：“叶轻语，秦思安所说的可是真的？”

叶轻语已经理清了头绪，又听明白了秦思安话中的意思，连犹豫都没有，直接说道：“是。”

荣王有些心急，厉声说道：“叶小姐，你可想好了再说，这可关系到你的闺誉，你那日可是整天跟秦思安在一起？”

叶轻语点点头，说道：“是。”

荣王继续问道：“他中间就没出去过，你中间就没有午息过？”

南梁人多有午息的习惯，原本叶轻语是没有的，但是在京中慢慢的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秦思安不由的捏了把汗。

叶轻语说道：“秦先生教学严苛，我学的慢，便未敢午息。”

秦思安眼神垂着，让人看不出情绪，但是原本藏在袖中紧紧攥着的拳头却是松开了。

皇帝问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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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语说道：“回陛下，那是臣女第一日随秦先生学习，所以记得格外清楚了些。”

皇帝没好气的问道：“荣王，你还有何证据？”

荣王没想到叶轻语竟然为了救秦思安，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说道：“回父皇，还有物证”，说完，便有人呈上物证，一块雕鹤的玉佩。

叶行舟见到玉佩的时候眸色沉了沉。

叶轻语也想起来，那日秦思安来接自己时候，腰间确实是带了玉佩，下午便没有再见过了。

荣王拿着那块玉佩，问道：“秦思安，这玉佩可是你的？”

秦思安看了看，说道：“确实跟微臣的很像，但是不是同一块，微臣也不好说，微臣那块不慎遗失，不知这块王爷是从哪里捡到的？”

荣王说道：“案发现场，吏部侍郎康林死之后紧紧的攥在手里。”

秦思安说道：“那就不是微臣的了，玉佩有相似，臣的那块也不是独一无二的。”

荣王还想说什么，却是被皇帝打断，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人证物证俱全？你倒是说说秦思安为何要杀康林？”

秦思安在刑部，康林在吏部，二人之间除了官吏考核期间，并无交集。荣王一时说不出话，说道：“这个，儿臣尚未查清楚。”

皇帝说道：“那就是没有了，杀人总要有个目的吧，他是疯了还是傻了，随便杀人。此案就此作罢，你们下去吧，叶爱卿留下。”

秦思安伤重，起不来，叶轻语想要去扶，却是被叶行舟拽了一下袖子，叶轻语看了秦思安一眼，有些犹豫。

就在犹豫的时候，便有两个小太监过来搀起了秦思安。

众人出去后，叶轻言被传了上来。

皇帝恼怒的说道：“叶轻言，你好大的胆子，敢私自调京畿防备营的人冲击监理司，你当防备营是你的私兵了不成。”

叶轻言忙磕头说道：“微臣不敢，今日陪微臣一同前去的是防备营的人不假，可那些都是与微臣私交甚好，又不当值的，并不是调兵。”

“那冲击监理司是怎么回事，监理司直接对朕负责，你是知道的吧，你此举想要做什么？”

叶轻言忙又说道：“没有冲击，只是在大门等着了，并未敢与监理司发生争执。”

皇帝本就没有真的想对叶轻言怎样，毕竟自己儿子刚抓了叶行舟的女儿，自己转头又要训斥叶行舟的儿子，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便也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