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娘有些害怕,忍不住伸手在她背上顺着,希望她能够放松一些,可千万别背过气去。
忽然,陈夫人尖叫一声。
“天哪,老爷,这是真的吗?”
陈大人也笑着,点头。
“当然,白纸黑字,还能有假?”
其实,他也是反复看了三四遍,才确认的。
赵姨娘那边就更夸张了,“老爷,你说,张丞相家的公子,真要娶咱们的春梅做媳妇了?还要嫁我们家一个女儿?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啊。”
其实,陈大人心里早就有了想法。
整个陈家,只有春梅最是灵巧贴心,菊娘,总是差了一些。
不过呢,这次林丞相点名要娶菊娘,他自然是应的。
这另一个名额,就落到了春梅头上。
而赵姨娘这边,又没有儿子,张府嫁过来的女儿,他们自然要给最好的,所以,还是得嫁给陈夫人的儿子才行。
春梅一听,知道这必是自己的,她能和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做亲戚,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至于她心中的太子,未来的一宫之妃,哪有做一房正室来的好呢。
虚空的东西,都不算什么,抓到手里的,才最实在。
她已经开始幻想着未来骄奢淫逸的生活了。
陈夫人怎么肯让她们占了先锋,也忙说。
“老爷,林丞相,真的点名要娶我们菊娘?还是三公子?”
“嗯,没错,我已经决定了,应了这三门亲。”
他笑着,背挺得又直了些。
“林大人这边,点了菊娘的名,也正式下了帖子,写上了菊娘和三公子的名字,这边张丞相也已敲定了人选,只让我们准备准备,待到春暖花开,便可准备迎亲之事,我决定,让春梅去,至于嫁进来的张小姐,自然是要我们的长子才行。”
说罢,他深情的看了陈夫人一眼。
陈夫人不禁有些老泪纵横。
自打这府里的妾室越来越多,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越来越少了。
这样深切的眼神,这样的‘我们的长子’的话,她也极少听到了。
不用想,这一次,她稳赢啊。
嫁了女儿,娶了媳妇,张林两家,都在她这儿。
她的地位稳了。
“一切,听从老爷的安排。”
赵姨娘虽然心里不快,可耐何自己没本事,竟没有得一个男儿,只有一个女儿。
只要女儿有了出息,她一样可以在府里,稳稳的待下去。
至于别的人,早已经酸掉了大牙了。
直到散开,他们也只多得了一些赏而已。
而菊娘,正红着脸,被陈夫人说得抬不起头。
“你看看,还好你听我的,去了林小姐跟前,要不然呐,这次就没你什么事了。”
菊娘不住的点头,百依百顺。
陈夫人一高兴,话就说个没完。
“单看这两个小姐行事做派,那是都挑不出错的,从今日起,我得找老爷,让他找一个女师傅,好教你琴棋书画,再教你针织女红,这规矩,也是要赶紧练起来的,我得让他们知道,我秦美岚的女儿,品行,也是个顶个的。”
菊娘听得,耳朵都发热了。
至今,她还不知道林家的三公子,叫什么名字呢。
等到陈夫人的兴奋劲才稍稍减了些,菊娘鼓起勇气问。
“娘,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陈夫人一听,噗嗤一声笑了。
“那我哪知道呢,听说林丞相品性极好,就是有些顽固,这也只是听说,至于他儿子,就更不知道了,你要是想知道,等你父亲派人回京送信,让他顺便打听打听?”
她这一说,可给菊娘臊的不行,连忙捂着脸跑了。
陈夫人笑着,心里落了几块大石头。
菊娘没问到名字,反被母亲调笑,坐在窗前,托着腮,又是笑,又是叹。
连丫鬟都忍不住过来打趣几句。
正玩闹呢,陈夫人又急匆匆的来了。
“菊娘,快起来,还闹呢,马上就要做媳妇的人了,呐,这是你未来的夫君给你的亲笔信。还有这一小箱子小玩意儿,娘看过了,都是簪珠花子,几个木刻的小动物,还……”
她一看菊娘那脸色,知道她易害羞,也不说了,只笑眯眯的递过来。
“呐,你自己看慢慢看吧,娘走喽,这一个春天啊,有得忙了。”
陈夫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菊娘捏着烫人的信件,信件上,只写了‘菊娘亲启’,四个大字。
刚毅的笔锋,透露出一股男性的气息。
信件展开,漂亮的字体,跃然纸上,她没看信的内容,就先去看了落款。
“永修”
永言修辅,用协天常。
好大的志向,好刚强的性格。
温暖的墨香,泌满心脾。
此时,此刻,她的心,也早已被信上的字,给俘虏了。
所谓见字如面,她相信,那人,一定是一个不错的人。
默念几遍,她才开始看信。
信上说明,是林静姝觉得她不错,向林丞相提起,林丞相问了他,他决定写一封信来问。
若是她同意,便将林丞相的信给陈大人,若不愿意,只说是林静姝的信,连同林丞相的,一起樊了即可。
合上信,菊娘想了许久,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命人悄悄的请了送信的人。
送信人一脸懵的进来。
看到坐在上面的女子,知道是陈家的小姐,应该是信上说的,菊娘了。
他见了礼。
菊娘请他落了坐,还泡了茶。
“你是先送的哪封信进来?”
“是我们少爷写的那一封,还有箱子,我们老爷和少爷特意嘱咐过的,小人不敢错送。”
他回。
菊娘想,这信,一定是先到了老爷手里,老爷一定拆开看过了。
想到这,她心中叹了口气。
“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你们小姐可好?”
说别人,他是一两句就能说完的,说起林静姝,就不一样了。
“小姐她还没入京,就病了半个月,回到府上,养了五六天才好,然后就入宫,谢恩,总之,忙来忙去,又累倒了。小姐这病,是平常,小姐不必挂怀。”
当然,在他们眼里,这确实是平常。
十来年了,早习惯了。
可菊娘不一样,心里已经开始不安了。
“那小姐的病,可有治?”
“天天喝药,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吃饭呢,不过,听老道士说,小姐这寿命,还有得续呢。”
这一说,菊娘就更担心了。
待要细问,他怎么也不肯说了。
菊娘只得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