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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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延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呃……）

看看时间……七点？

（素妍呢？）

身边没有人。

（不可能是我做梦吧？）

赵延翻身坐起，双手用力的搓了一把脸，终于有点清醒了。

好冷，虽然有开着空调，但是昨晚……衣服穿少了。①

（……）

赵延捡起地上的睡衣，穿上，蹑手蹑脚的起身。

没敢出房门，而是在房间里仔细感受了一下……真的没人在？

再次确认时间，七点一刻。

（不能吧？难不成我真的在做梦？）

赵延有些忐忑，不由得升起一丝侥幸心理。

真是男人呢……

做梦没做梦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身体感觉都不一样好吧？！

魂淡！

※

赵延走进客厅，餐桌上的酒杯底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这是……呃？）

一张纸条和……10000韩元？②

赵延拿起纸条，一阵无语。

「活儿不错，赏你的。」

※

要不要那么强硬？

如果不是刚才起床的时候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赵延也许真的就信了。

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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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练习室

※

今天圣诞节，本来应该是休息的。

但是编舞这边突然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花一个上午再测试一下。

出道在即，有时候该加班还得加班。

“素妍，动作不到位，再来一次！”

“内！”

“好，不错，表情注意，好！wink！”

素妍一丝不苟的按照编舞老师的要求做着动作。

（唉，麻烦，喝什么酒嘛！）

（现在让我怎么面对两个妹妹。）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但是素妍真没打算去破坏三角形的稳定性。

素妍本来性子就野，前天被疑似的坏消息压抑了一整天，昨天两次确认后，确实心情有点崩坏，有强烈的释放欲望。

再加上喝了几杯……哎，其实还是自己先想着乱，才故意喝的酒。

（疼……女人真麻烦！）

（赵延这个混蛋这次怎么不装了呢？）

素妍并不知道赵延的前世今生，自然也不会明白自己对赵延的诱惑力有多大；事实上，两人也没有那么熟悉，素妍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赵延在她面前的表现，其实一直都不太正常。③

如果知道的话，她还会喝下那杯酒吗？

不确定。

但是如果知道的话，她恐怕就不会天没亮就跑了。

（也不知道还能在这待几天……）

（讨厌~(︵`)~）

（今天为什么还要练习，呜呜呜！）

（还要保持微笑！）

微笑，保持微笑，跳，一二三，跳！

※

有些气质上的东西，有和没有，真的会有点不一样。

这不，中场休息的时候，「撒娇允」就上线了。

“Onni，你今天真有女人味～！”允儿扑上去给了素妍一个backhug。

“去，硌人～！”素妍的毒舌已经是下意识行为了，一边说还一边往后蹭了几下。

“呀！Onni！”允儿伤心欲绝，不就是发育晚了点吗？一个个的都拿这个嘲讽我？

你别说，允儿这一点真的就是团队最强，能放得下矜持和所有人打成一片，如果不是她厚着脸皮在各个小团体间串联的话，SuperGirls估计这会儿已经乱套了。

“她昨晚没回来。”孝渊绝对是插刀教主，心直口快到入骨三分。

“哇！昨天是圣诞夜啊！”“圣诞夜不就是脱单夜吗？”“圣诞夜晚上没回来？！”“嘘！轻点有人在外面！”

一瞬间练习室像炸开了锅一样，一群小丫头围了上来，素妍心慌的要死，这群疯丫头！

但是脸皮这种东西她可不缺。

“干嘛干嘛？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

（你你你去问赵延啊！）

看着好奇宝宝金泰妍，素妍心虚的不行，这是当面搞事啊？！索性把心一横，伸出手指勾住了泰妍的肉下巴。

。

“莫？”泰妍眼睛瞪得贼大，“别瞎说！赵延可不是我男人！咳咳！”

（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赵延，真是个小笨丫头！）

“噗哈哈哈哈！”“绝了啊！”“要命！”“Onni你！”“不行了，我肚子疼！”

你看看，这年头就是这样，说实话没人信的。

素妍不由得暗自压下紧张。

（泰妍呐，我可没有骗你哦！）

（10000元呐！！心疼，呜呜呜！）

她没敢和西卡对视，这丫头可不像泰妍那么好糊弄。

※

“圣诞快乐！探班的来啦！”

“噗哈哈哈哈！”

拿着两袋食物推门进来的自然是我们“万元先生”了。

“呀！你来干嘛？！”素妍刚说完“冷笑话”，主角就来了，一时气急败坏。

“啊！我……”赵延鼓起勇气来的，但是真的推门进来，却又觉得尴尬无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叫他来的。”还得是西卡，关键时刻帮着解围，其实赵延只是跟她打听了今天的行程。

“圣诞节总得有人扮一下圣诞老人吧？”

“圣诞节还要加班，辛苦大家了！我来慰问一下未来的大明星们！”

※

编舞老师沈在元，赵延在公司得管他叫前辈，离开以后他反而得管赵延叫哥了。不过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个。

众人凑在一起玩闹、瞎聊了一会儿，赵延就乖乖离开了，妹妹们还得练习呢！耽误的久了，下午还得继续加班。

他今天来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想必素妍已经理解自己的意思了。

他不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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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咖啡馆

※

“赵延，今天怎么看起来有心事？”车盛元笑眯眯的端上一杯热拿铁。

“没事，我自己坐一会儿就好了，谢谢！”赵延接过咖啡，向车店长投以感谢的目光，车大叔从自己到半岛开始就一直在店里工作，也是老熟人了，但有些话，还是没法跟外人说。

赵延确实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

之前他非常认真的思考过一个问题，他为什么来半岛？

答案是：为了泰妍。

但是泰妍对于他来说是什么呢？

他本来以为这是天定情缘，但是初见的第一面，就令他有些幻灭。此后那个邋遢小孩儿的形象死死地钉在他的心里。

明明6年过去了，泰妍也已经出落成了一个追求者众多的10代魅力少女，但就是对她兴不起任何欲念。

当女儿的感觉有，当妹妹的感觉也有，当女人……至少现在还是没有的。

而且和软软在一起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他有点无法想象，如果和泰妍在一起不能达到那种心心相映的程度，他会不会失望？

这一切，都让他在最后关头止步，不愿意轻易的情感越界。

还是忘了好啊！什么都不用记得，什么都不用操心！

※

至于西卡……被她吻了一次、两次。赵延竟然渐渐的有种习惯的感觉。上次的最后，他甚至还回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扪心自问，自己内心深处有没有在期待第三次？

不好说，真的不好说。

昨天被西卡咬了一口的芒果蛋糕最后进了谁的肚子？

是谁在吃的时候浮想联翩来着？

赵延早就过了自欺欺人的年纪了。

那一天，西卡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甚至让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现在偶尔已经在想象，如果有一天西卡嫁给别人，自己会怎么样了。

※

更离谱的是对待素妍，他很清楚自己对素妍没有爱慕，纯粹就是两性之间的欣赏罢了。

素妍其实也是个心性坚定的女人，所谓的“玩暧昧”大家都知道不过是在整活逗闷子，看不出几分真，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多么的假。

双方明明都很有默契，就是玩玩嘴炮舒缓一下情绪，怎么就突然走肾了呢？

难不成就因为她和某人长得像？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赵延觉得自己那么多年都活在狗身上了——估计还得是条单身狗，汪，汪汪！

至于说酒后乱性？

也就哄哄不懂事的小孩子。

酒这玩意吧，要么助兴，要么扫兴，可绝对没有乱性这一说。

还是自己意志不坚定。

真是单身太久了忍不住了吗？

※

以前一直好奇，别人是怎么做到一杯咖啡喝一下午的。

今天赵延也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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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0日，S.M.公司

※

“这个孩子是亚由美xi推荐过来的，但是实力确实非常强。”

StarlightCasting的考官一边给卖力表演的女孩儿打分，一边转头轻轻的和突然到访的代表理事金英敏解释。

这位金代表平时基本上不过问练习生的事情，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特地跑来坐镇。偏偏这场面试是临时加出来的，有点不合规矩。

所以这位面试官生怕被这位金代表打上什么不良的印记。

“呵呵，我就是看看，以你为主。”金英敏笑着说。

“是。这孩子不错，我觉得可以试试。”

“你觉得可以，那就签下来。”

“是。签下来以后呢？”

“先放进练习生队伍里适应一下。”

“好的。”

金英敏起身走出面试教室。

（看看这眉眼，姓李，又是StarWorld出身，这孩子果然和我们总监nim有亲戚关系吧？）

（回头如果我把她放进Supergirls里，总监会怎么想呢？）

“呵呵～”

金英敏越想越觉得有趣，虽然听说李秀满和他哥哥关系一般，但关系一般也是亲戚关系。这是个人情，老李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今天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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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延最近加强了探班的力度，理由是妹妹们要出道了，训练辛苦要加强营养。妹妹们自然是一边抱怨这个哥哥妨碍自己身材管理，一边欢乐的分掉所有食物。

但是来的次数多了，素妍见到的却少了，因为最近她总是迟到早退，尤其是中午赵延探班的时候。

赵延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因为在他看来素妍绝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性子。如果换了自己的话，在知道这个计划的必然结局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跳槽的，那么迟到早退一会儿干点这个也很正常。

但是连续几次都不在，赵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怎么着也没有那么多值得去的经纪公司吧？去那些小公司真是明珠暗投了。

赵延不由得暗暗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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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嘀——！”

一辆车稳稳的停在匆匆忙忙跑出S.M.的素妍侧前方。

“上车！”赵延招招手，“快点，这里禁止停车的。”

素妍迟疑了不到1秒钟，还是干净利落的上了车。

“切～！今天怎么突然服务那么好？”

素妍说得傲娇，其实心里已经有点想哭了。

不过，神经还在紧绷中的赵延并没有听出来。

“呵～我还没说你，什么叫给我小费？”两人从那晚之后，似乎是第一次单独见面，但反而尴尬的气氛没有预计的那么浓。

“那你希望我怎么说？睡费？”素妍的嘴巴可不饶人，“那我，再去跟他们解释解释什么叫睡费？”

“呃……我错了，你说吧，去哪儿？今天给你当车夫。”赵延赶紧拱手投降，跟女孩儿吵架，吵赢了也是输啊。

“干嘛啊？我们已经两清了啊！”素妍的语气有点发颤，这次赵延听出来了。

赵延换了一个偏严肃的语气说：“你就当做是朋友的关心吧？”

“呵……”素妍苦笑了一下，没有再挣扎，“你说的喔，今天一天给我做车夫。”

“嗯。”

“别后悔就行。”素妍拉好安全带，小手一挥，“去安养。”

※

安养为韩城最大的工业卫星城，有酿造、纺织、陶瓷、造纸等工业，并设有半岛最大的电影制片厂，距离韩城清潭洞区域差不多25公里，不算远，但是也不近，开车半小时多一点也就到了。

赵延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素妍也没有再避讳他。男女之间一旦有了那层关系，就好像什么底线都被突破了一样，再也没有纠结的意义。

素妍家里是一个不算太老旧的公寓楼。3室一厅的格局其实也不算小了，但客厅被改造成了房间和走廊，看起来是要住上一大家子人？那就稍微有点紧张了。⑤

“这是奶奶的房间，我们感情很好。”这是客厅里被隔出了的一个小屋子，看起来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这是我的房间。”这是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些文具、书籍，当然，还有明星的海报。

“这是我爸妈的房间，这是我叔叔的房间。”

“我们是个大家庭，是不是有点出乎意料？”

“我现在要去做饭了。”素妍走进厨房，开始笨拙的处理食物，赵延想了想，跟进去打算帮忙。

“我来就好了，你不懂怎么处理。”素妍虽然自己也不熟练，但态度倒是很强硬。

赵延只能悻悻然走出来。

“奶奶和叔叔都在住院，我要做送饭方便的料理。”

赵延的眼睛猛地一睁，家里一共五口人，两个人在住院？

“1月初做体检的时候查出来的。本来以为奶奶只是老了，叔叔只是身体虚。”

“没想到。”

“阿爸、偶妈上班去了，我要去给他们做饭、送饭。”

“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要担起家庭的责任了。”

“赵延，你是不是以为我最近的举动，是因为你？放心吧，你没那么重要。”素妍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吃药了。”

这句话让赵延感觉心口微微有点刺痛，莫名的想起了西卡当时说的话——“我们都是些狠心的人。”⑥

真的是狠心吗？

如果不是明知道不会有回应，难道还真的会这么狠心吗？

赵延对这句话产生了极度的怀疑，也陷入了更深的自责。

※

陪着素妍给奶奶、叔叔送了饭菜，赵延的心情颇有些沉重。

她的奶奶年轻的时候做的是和叔叔一样的工作，两人得的都是血液病，似乎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接触了相同的污染物。因为时间久了，很难治疗，而半岛的医疗费用又很高。这样素妍的家庭负担很重，经济压力很大，难怪连练习都不专注了。

赵延把素妍送回了S.M.，她下午还要赶回来继续练习，只要一天不官宣，她暂时还不愿意放弃渺茫的希望。

“把卡号给我。”

“干嘛？”

“把银行卡的卡号，给我。”赵延看着素妍，认真的说。

“干嘛？”素妍翻了个白眼，“你要包养我啊？”

“我……借点钱给你而已。”

“你又不是我真的男朋友，为什么要给我钱？”

“我……”

“哄哄奶奶也就算了，别骗自己。”

“……”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泰妍，是吧？没错吧？我还知道西卡也喜欢你。”素妍挤出了一个笑容，“也许她们会在Supergirls取得成功，但是她们想要的男人，是我先睡了的。”

“收好我给你的小费。”素妍轻轻的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记住，我给了钱的。”

“素妍……”

“明天别来了。”

（我，朴素妍，不是一个靠别人的同情活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