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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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这就想我了？」

「(￣_，￣)」

「早着呢，我还得去一次南粤。」

「结果搞了半天你还得去？」

「是啊，还不如和JYP一起去，他当时还说给我报销机票呢！」

「」

「200元你就发这个？」①

「(*￣︿￣)」

「你从哪儿弄来那么多颜文字？」

「你这个老年人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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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BS待机室

※

（这个颜文字什么意思啊？）

泰妍拿着手机翻来覆去也没看明白，这个图案她第一次看到有人用。

“好了，姑娘们，准备录制了！”金洙勇进来召唤少女们。

“走吧，工作啦！”西卡拍了拍泰妍的大腿，率先起身。

“你的裙子真好看！”泰妍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西卡今天穿了一条毛茸茸的裙子，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呀！别乱摸！”西卡轻轻的拍了一下泰妍的手，这家伙明显不老实。

“你刚才也摸我腿了！”泰妍不依不饶的要上手，一个追一个逃，还有七个看戏的跟在后面一起嘻嘻哈哈的往待机室外面走去。

一到人多的地方，少女们就立马变得稳重起来。电视台里到处都是前辈和幕后工作人员，可不是适合折腾的场所。

※

今天是音乐银行打歌的日子。②

打歌嘛，就是彻头彻尾的体力活，凌晨起床，花上两、三个小时做妆造，然后拉到电视台工作一整天。一大早忙到现在，少女们的精神头其实已经有些不足。老大、老二稍微闹一闹，也能帮助大家变得清醒。

现在电视台的要求也变得越来越严格，为了取得最好的舞台效果，预录往往都要录上两、三遍，再由节目PD和公司代表共同选出最好的版本备播；等所有idol都录制完成，再进行Live的生放送。

当然，说是生放送，其实只有主持人画面和获得1位之后的Encore舞台才会以直播的形式放送出去。其他的Live演出，都是只能在现场才可以看到，在电视上播出的就是前面录制好的备播视频。这样的好处是可以把直播事故的风险降到最低，同时也算是给现场辛苦陪伴录制的粉丝们一点小小的福利。

※

“噗哈哈……唔……对不起！”泰妍在走廊里突然发出一声爆笑，旋即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辛苦的憋住笑，同时拼命摆手示意姐妹们不要问她。

她总不能说刚才权侑莉练习下腰的那个动作让她突然想明白那个颜文字的意思了吧？

○|￣|_=3

放屁……

（过分啊！！太形象了！这个猥琐的家伙是怎么想出来的？）

泰妍忍不住内心吐槽起来。

（不行了，只是想想就又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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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市，绿洲总部

※

“老板，这几天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取消的超多，根本订不到去南粤的票，最早的航班要两天后了。您看，要不要推迟一下行程？”刘晓芸问道。

“啊，这么麻烦啊？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赵延放下手机，忍不住抱怨起来。

有点无奈，临近过年，确实也是交通最容易出问题的时候。

“您这么着急干嘛？过年不是还有十几天了吗？”

“我年前还要回一次半岛呢！”

“呃……实在不行的话，要不您试试火车？这个倒是不太容易受到天气影响。只是路上时间比较长，要25个小时。”

“这就一整天了啊？”赵延这辈子还没坐过那么长时间的火车呢。

“虽然路上就要一整天，但还是会比您等飞机过去快一点，如果您实在着急的话，倒也可以试试。”刘晓芸真诚的提着建议。

“呃，今天出发能有票吗？”赵延问。

“不能保证。要知道马上春运了，火车票也很紧俏的！不过一般临出发前会有些退票什么的，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帮您打听一下？”

“那你帮我先找找，有的话就先拿下。要不要坐火车走，我得再考虑一下。对了，机票也找找，万一临时有票呢！”

火车票对赵延来说并不算太贵，作为一个备选方案，有票先拿到手也不是不行。

※

把车票的事交给小刘处置，赵延扫了一眼手机上刚进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我去录制了。」

然后，就开始专心整理起最近的工作文档来。

※

他回国已经有好几天了，其实一直也没有闲着。这次回来有两件事情是重点在处置的。

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金恩圣来见凤丹仪。这件事已经处理完毕，凤丹仪对赵延选人的眼光相当认可，所以心满意足的返回了荆襄；而金恩圣也得以安心落意的返回了半岛，结局可谓是相当圆满。这件事的处置虽然简单，但是影响却不小，这是绿洲第一次尝试进行艺人经纪工作。虽然是搭了天元的便车，但也勉强可以称为“开山之作”了。

第二件事则关系到赵延长期产业布局，其麻烦程度需要赵延跑好几个城市来处置。这件事的根源要追溯到两周前某家网络调研机构发布的一篇东拼西凑的所谓“互联网音乐白皮书”。

这份白皮书预测08年在线音乐的市场规模将达到2亿元，同时还预测国家将会在2010年完善国内版权生态。列位看官别小看这个数据，数字音乐的收入指的可是纯流水，而2亿元的预测规模是基于国内70%的数字音乐来源是搜索引擎（盗版），且仅有1/3的人表示会在“免费资源找不到”的情况下，才会“尝试”付费购买。这种背景下得出的数据显然已经是对市场发展极度看好了。③

这个数据在赵延看来水分相当大，别的不说，2010年解决版权问题就绝无可能。但这篇报告还是起到了引爆市场的作用，眼看着新一轮的在线音乐大战就要开启，赵延持股的各家音乐平台都在今年都有大动作。

这件事虽然暂时看起来并不急迫，但赵延也不能一直放任不管，要知道去年还有近3000家经营在线音乐业务的公司，今年已经倒闭一半了。

虽然他手上这几家都是后世闻名的企业，但是他也不敢保证，再来一次，这几家就真的能笑到最后。

天天动听现在的办公室就在附近的光启公寓，这家起步比较晚，没什么实力，所以被赵延直接全资收购。目前转型的比较彻底，进度也非常明确，算是国内最早拥抱移动终端的app。基于Symbian系统的手机版本已经有了百万用户，但盈利还是遥遥无期。

虾米这边计划是走独立音乐的小众路线，和他手里的天天动听倒是可以形成互补。只是这条路不好走，因为国内目前的音乐生态很差，靠他一个人烧钱恐怕支撑不了太久。所以他昨天特地去临安和王浩深谈了一次，建议他做融资计划，白皮书里关于版权解决的那段鬼扯正好用来画大饼。

酷我在京城，前一段时间刚刚交流过。这次不顺路，只能到时候看情况再安排。因为那边赵延投资的比较晚，基本上没什么发言权，所以他倒也不是很在意。

酷狗这边他其实也是小股东，但这次去南粤，确实是谢雨邀请他过去参与内部评测，“共商大计”。因为酷狗今年9月也要推出基于Symbian系统的1.0版本的手机app，他这位股东虽然占比不高，但手上却是实打实的有个竞品。所以他的意见就显得举足轻重了。

※

“老板，找到一张二手火车票，原价出，收不收？”刘晓芸这时候进来做汇报了。③

“什么时候的？”赵延一乐，自己这手下还真给力。

“今晚九点半。”

“哇塞，这么急的吗？”赵延抓了抓头，有点犹豫。

“老板，您到底是要急的，还是要慢的……”刘晓芸也有点无语。

“咳咳！”赵延也知道自己的表达有点无厘头了，赶紧转移话题，“那就是明天晚上十点半到啊？”

“是啊！”

“时间好长啊……机票就真没有吗？”

“真没有，一直在问呢。”

“好吧，先把票拿下来再说吧！现在还早，我先考虑考虑，要不要火车走。”

“已经拿下了。我现在安排人过去取票。”

“好的。”赵延点点头，随口问道，“在哪里取票呢？”

“南麓街那边，不远。”

这距离绿洲的总部倒是真不远。

“哎？南麓街啊……对了，你这票在哪里收的？”

“论坛。”

“好家伙，论坛上还有这个？”赵延愣了一下，论坛二手交易，这也是时代眼泪啊！

“我现在去取票。”

“算了吧，你把取票信息告诉我，我去取！”赵延叹了口气，离开了座位，“这里好像就属我最闲，正好我也去南麓街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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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启商业区

※

约定的时间还早，赵延可以悠闲的穿越整个光启商业区的中心地带，前往南麓街那里取票。

好像他很久没有在这块区域漫步了？

南麓街不知道还有几家酒吧，不过已经不重要了。⑤

因为“好时光”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关门了。

甚至他都差点忘了他那家「G.O.T」咖啡的名称，最开始只是“GoodOldTime”这个机翻英语的缩写。

那家“韩屋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运营。他后来又去过一次，口味还行，不过客人不多，货单价也不是很高，恐怕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中心地带很难长期生存下来。

穿越地下通道的时候，赵延发现光启站的地下商场好像也要拆迁了，到处都是促销、甩卖的广告，可能是因为要造地铁9号线吧？⑥

那家五颜六色灌满色素的汽水店已经关门了，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带着泰妍本体来到这里，拉肚子的惨事儿只有自己一个人体验了。

那家美甲店倒还坚挺的开着。嗯，还是和当年一样花里胡哨的，符合泰妍这个精神小妹的审美。

光启公园不知不觉也已经建成超过两年了，软软还在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刚刚尚未开始拆迁的破旧老建筑，他（们）还一起瞻仰过橡胶厂的大烟囱和唱片公司的小红楼。⑦

……

赵延一路走来，抚今追昔，感慨万千。

时间就是这样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其实很多东西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只有你还固执的以为，一切都没变。

等你蓦然醒觉的时候，可能早就已经事过境迁了，再有什么想法都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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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启中心绿地

儿童公园

※

不知不觉间，赵延已经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看着几个小孩子在儿童公园里跑来跑去，纯真的眼神中仿佛闪烁着无尽的欢乐，赵延也不由得露出一副宠溺的表情，这可真是人生最幸福的阶段呢！

（呵，这个卖家还挺有童心的，居然约在这种地方。）

四十和弦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赵延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电话刚想接通，那边通话却已经被迅速的挂断了。

“啊！原来是您啊！您是论坛上那位‘如果芸知道’吧？”

猝不及防的，一个异常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使得赵延如遭雷击，一时浑身僵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我还以为您是女士，没想到是一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看到赵延没什么反应，女人又弱气的问了一声。

“啊，我是！你没搞错。哦不，我不是……呃，我确实是，我不是本人，只是代她来取票的……”赵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但是早就已经语无伦次了。

他用复杂无比的目光，看着眼前那位鹅蛋脸、大眼睛、扎着俏皮的高马尾，笑的时候眼睛仿佛会放电，有几分神似朴素妍的女人。

那个他曾经以为自己早就放下，并且决意此世不再相见的女人，就这样像一颗炸弹一样砸在了他的面前。

※

“哎？”发现赵延走神了，女人好奇的挥手示意了一下。

“方……心吧，你没找错人。”赵延差点把那个他不该知道的名字脱口而出，好在最后关头理智回到了他身边。

“哈，您真有意思，这是车票，您看一下是不是您需要的车次。”

“啊，对的，没有问题。”赵延接过车票，又拿出几张纸币，“这是票钱。”

“好的，谢谢！您这也算是帮我解决了大问题。工作上出了点问题，旅游计划临时取了，明天我得回去解决一下。”

“啊，哪里话，别客气。”赵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展开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呃，那我就先走了啊！”

“啊，好的！那就再见吧！”女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和奇怪的家伙打交道其实也是很有压力的，“那就祝您一路顺风，旅途愉快吧！”

“好的，谢、谢谢！”赵延转身就走，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

走出去几步路，赵延实在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眼前的这幅画面，再一次打破了他所有的预期——

那个女人伸手从儿童乐园里抱出了一个小女孩儿，然后把她放进了旁边的一辆婴儿车上，接着熟练的拿出一个奶瓶塞进了孩子的嘴里。

（难怪她约在这个地方……）

（等等！她竟然已经有孩子了？！）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觉涌了上来，让赵延突然之间对于“前世”“今生”的羁绊，有了更深的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