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声闻

5月22日，清晨①

雍城，罗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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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浑身脏污的男人随意的坐在寺庙的屋檐下面，一边啃着白面馒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艹，我可从来没想过这玩意我能一口气吃上3个……”赵延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苦笑了一下。

“哈，我这是第6个。这不吃饱身上没劲儿啊，扛不动活儿。”边上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三两下吃掉了最后一块，打开矿泉水瓶就猛灌了一口。

“你这个大明星倒是真的不讲究！”赵延看着有趣，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呵，损我是吧？真要讲究起来，你还是个大老板呢！我这个小明星算老几啊？”男人说完站起身来，往外走了几步，掸了掸身上的灰，然后转头跟赵延说，“来就是干活儿的，少废话啊！赶紧吃，吃完了咱们下乡搭帐篷去。”

“哈……你有理，听你的！”赵延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多说话，抓紧时间啃起馒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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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镇的搜救工作昨天就已经结束了，结果并不如意。因为入场的时候黄金72小时已过，半岛救援队不但没能成功救出任何一条生命，还意外的走失了两条搜救犬。②

镇子上并没有发现肖莉的行踪，她的邻居说她可能回城里办事了。这次她回老家就是来帮母亲办理医保的，那天又正好是周一，去医保局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电力、通讯都陆续恢复了她还是失联状态，恐怕情况就不怎么妙了，毕竟这一路上哪里都不安全。

更令人揪心的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女儿遭此一劫，留在东海的老人家也不知道又会如何伤心、自责。

跟着半岛救援队一起撤出的赵、黄二人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决定在雍城再盘恒两天。在周边探访一下营地、医院，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消息。

雍城附近赵延最熟悉的营地就是待过几天的罗汉寺。所以昨天晚上，他们从红白镇返回以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然后就见到了这位驻扎在罗汉寺的志愿者“大明星”——未来大名鼎鼎的“太空战狼”，吴·200亿影帝·京。③

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极为特别的缘分。

看着他这一身汗泥混合的迷彩，赵延也大约理解了他日后为什么会成长为圈里的那个又红又专的异类。

人的经历确实是可以塑造精神和气质的。见过了眼前这样的场面，很难不给人的带来心灵上的触动和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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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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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人正在一起搭设帐篷。

“对了，你那个小弟呢？怎么一大早就没看到？”吴京一边整理着地布，一边开口问道。

“他一早就到市区各个营地去打听消息了。”赵延叹息了一声，举起手中正在拼接的支架比划了一下，“我车被他开走了，跟着你们一起到周边的郊县看看也好，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

“那个人是……”

“他的爱人。我们共同的朋友。”

“唉，希望她好运吧！”吴京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这小子重情义，倒是改变了我对棒子，呃，半岛人的看法，呃，一点点。”

“呵，海量个例造就刻板印象。”赵延摇头失笑。

最近几年是两国蜜月期没错，但是半岛人在华夏的形象确实也不怎么好。这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办法，民间交流增多，难免泥沙俱下，大家见到的烂人多了自然也就怯魅了。④

“哈，就你俏皮话多！”

“世界上嘛，总是好人多的，哪国的老百姓都是差不多的。”

“是啊……来来，赵延、国志、张弛，过来，我们一起把篷布装了。”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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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半岛，汉阳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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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被anti了吧？”Sunny气得直戳泰妍的脑袋，“我不是跟你说了公司想炒作你的绯闻吗？你还给他们提供素材？阿西吧！你真是个笨蛋！”

粉丝群里已经吵了一夜了……尤其是仙后那边，简直都要疯魔了。

原因就是昨晚YTNStar放出了泰妍和俊秀疑似交往的消息，还一本正经的罗列了证据：什么花旗国一起逛街，早上一起离开酒店……当然这都是断章取义，因为酒店是S.M.公司集体入住的，所谓的“逛街”其实是在赶行程，而身边还有第三人利特，这些都是有路人视角照片为证的。⑤

真正“实锤”的素材是「半岛音乐节」当天晚上合作舞台的时候，泰妍在退场的时候跑去牵了俊秀的手！

Sunny生气也是因为这个——她那天犹豫了半天以后选择了“出卖”公司，但是泰妍居然在得到她的提醒之后还主动进行了配合？！

真是把她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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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泰妍无所谓的笑了笑，“加点热度不是挺好的嘛？好歹俊秀oppa也是我的理想型呢，唱歌好，身材也好……”

“好个屁！你不怕赵延吃醋吗？”

“他不会吃醋的。”

“别那么肯定！男人都是小心眼！”

“舞台上拉个手而已嘛……又没有亲嘴……”

“你得看影响有多大啊啊！！你看看，韩城体育、高丽新闻也都跟进报道了，舞台秀恩爱，当街约会，哇哇哇，还有开房……你看看，欧巴的面子都没地儿搁啦！”

“哈哈……他要什么面子啊，真是的~！”泰妍不以为意，抱着Sunny“啵”了一口，“俊秀oppa好歹年轻啊，和他传绯闻总比和利特oppa好吧？”

“年轻……赵延可比利特oppa年纪大……等等，你刚才说‘没有亲嘴’是什么意思？”Sunny狐疑的看着小妞，“年轻，亲嘴……哇！你该不是因为他花心劈腿西卡故意搞这出来气他吧？”

“喂喂喂！搞清楚，我们是兄妹啊兄妹！哪有什么劈腿的关系？不懂你这是什么逻辑！”泰妍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再说，我不知道多爱Jessica，就算她真的劈腿了，我也会爱她的！哦么么~！”

“呕……”Sunny无奈的捂脸，她已经不想讨论了下去了。

这个小妞惯会自欺欺人，总之只要她不承认输那就是一直赢。

赢赢赢……赢就对了！

“你不要吃醋嘛，我也爱你的呀宝贝儿……么么哒！”

“呀！烦死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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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MCD后台待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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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jin前辈您好！我们是少女时代。”

西卡、帕尼和小贤在经纪人的陪同下来到了Junjin（朴忠载）的待机室。

“啊，你们好啊！”Junjin正在沙发上休息，看见三女进来连忙也起身回应。

“Junjin前辈……”帕尼出前一步，走到Junjin面前就想要鞠躬致歉。

“啊，稍等，西卡……”Junjin对西卡做了个“把门开大一点”的指挥动作，然后示意帕尼继续。

帕尼也心领神会，乖巧的后退了半步，站到了门外能看到的位置，然后来了一个标准的90°鞠躬：“上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错，给前辈添麻烦了。罪颂哈密达！”

声音响亮，孺子可教！

Junjin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样用响亮的声音回复道：“没关系的，帕尼。大家都是按照‘台本’来出演的嘛！不能全怪在你身上。”

这两人演得也够刻意的，还特地在“台本”上加了重音，这都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明示了——都是演的，包括今天，吃瓜的可以退散了。

“谢谢前辈！”（x3）三人心里都觉得有点好笑，所以又一起郑重的向Junjin道了谢。

Junjin的提示非常老道，道歉什么的其实他根本就无所谓，老实说他也没觉得被冒犯。但是既然公司搞出了动静，他也只有配合的份儿，那么就索性大张旗鼓得展示给大家看好了。

营销么就是这样，很多东西都是故作姿态，争议性的话题才容易带来流量。即便是你不喜欢，也不得不遵守传播的规律。

“来吧，进来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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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们了。”Junjin笑着说。

“没关系的，Junjin前辈。”

“我和赵延的关系很不错，你们也就叫我欧巴就可以了。”

“内，欧巴！”（x3）

“哎，好！”Junjin满意的点点头，开口打趣道，“聚光灯下的工作不容易吧？”

“内……”女孩儿们一起点头。

聚光灯就是放大镜，而大众的G点又很奇怪，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会无意间戳到谁，她们这大半年来已经来来回回折腾过好几次了。

“刚才外面的人多不多？”Junjin问道。

西卡想了一下，回答道：“嗯，有不少工作人员，还有开门出来看的。”

“嗯，那就好。”Junjin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几个后辈学得很快，“这就是给别人看的，要是没人围观，你们就白来了。”

宣宇憨憨的笑了一下，他选择这个时间点带女孩儿们过来，正是因为后台人多。只是他毕竟还是新人，做事还有些扭扭捏捏，不像Junjin这个老油条那么娴熟，直接中门大开，大鸣大放的演，只求传播效果，根本不在意真不真的。

“这次泰妍也帮你分担了不少火力，这几天也被anti惨了吧？”

“哎？”三个女孩儿都一愣，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说。

“前几天她的绯闻一出来，我的粉丝里骂你的声音就少了很多，大家都开始看热闹了。”Junjin笑着点破了这件事。

“喔！”帕尼恍然大悟。她的感受是最真切的，神话的粉丝最近的anti力度确实下降了，只是她之前也没想到这两者之间的关联。

西卡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本来还觉得泰妍是因为在台上抽风了才被误伤，这么看来是策划的可能性就无限拔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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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郁闷的应该是JYP了，WonderGirls回归的热度都被你们抢走了。”Junjin说到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虽然他们神话和S.M.闹翻了，但是毕竟在S.M.待了那么多年，看JYP笑话就跟条件反射一样。

说起来S.M.这一手其实挺龌蹉的，WonderGirls马上要回归了，结果热搜上连续一周挂着的全是少女时代的消息，帕尼和Junjin的争议、泰妍和俊秀的绯闻……今天估计还得挂一个帕尼和Junjin和解。商战有时候就是那么朴实无华，狂爆自己的流量，就等于是给对手限流了。

“内，她们的新歌据说又是一首复古风，不知道会不会和《Tellme》一样火！”西卡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羡慕。

少女时代虽然现在也很火，但是WonderGirls毕竟有先发的优势，在国民度上还是稍稍压了她们一头。

“我们这次的新歌也是复古风哦，必然不会比她们差的。”帕尼倒是很有自信，小贤也在背后小鸡啄米一般认真的点头。

Junjin笑了笑，摆了摆手：“今天她们的正式MV就放出了，到时候看看成色就知道了。”⑥

“哎，是今天吗？”西卡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宣宇。

“所以欧巴特意挑了今天让我们来吗？”帕尼也好奇的转过头去。

“啊，哈哈，是洙勇哥挑的时间……哈哈，哈哈”

看来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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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罗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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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人又坐在屋檐下一起啃馒头。

“没消息？”吴京问道。

黄仁贤沉默不语，赵延摇了摇头。

“没消息，不见得是坏消息。”吴京宽慰道。

“是的。我听说有些伤员运到大城市去抢救了，也许在哪个大城市呢？”

赵延嘴上虽然是这么附和着，心里却是有些悲观的。印象中，前世光是永久失踪的人数就破万了，很难说肖莉会不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哥，花旗国那边我不暂时想去了。”黄仁贤眼巴巴的看着赵延，声线有些干涩，语气里带着些许恳求，“我想到蓉城、到涪城……到周围这些地方再去看看。”

赵延默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了，我会另做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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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点沉重，吴京瞥了他一眼，开口转移了话题：“你这骚气的耳钉再不拿下来，这耳朵怕是要烂了。”

“啧，还真是……有点发炎了，艹。”赵延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很痒，还有点发烫。

这几天一直在废墟里打滚，因为净水难得，所以连个做清洁的机会也没有。他也不敢现在就取下来，回头弄丢了他更心疼。

“你这耳钉……镀银的吧？这玩意杂质多容易过敏。你不是挺有钱的吗？干嘛带这种？”吴京表现的像个好奇宝宝，但其实他也只是没话找话，想帮着大家放松一下心情罢了。

“女朋友送的。”赵延答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回去就把两个小妞都搞定。

“呵，女朋友很小吧？”

“对。”

“刚工作？”

“嗯。”

“难怪你喜欢了。”吴京哂笑了一声。

“哈哈……京哥你挺懂啊？那怎么还单身呢？”赵延笑了笑。

他很有钱，但是女朋友买便宜货送给他，说明这个女孩儿一是自己在挣钱，二是挣得估计不多，三是不太懂事肯定年纪小；而他耳朵都快烂了还带着不肯拿掉，说明是真的很喜欢她。

很多事推断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以前也不懂。但是到这儿来待了几天，突然就懂了。”吴京苦笑了一下，他本来是想讲笑话安慰人的，但赵延不经意的一句调侃把他的惆怅心思又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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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不同款式的搭配倒是挺别致的。女朋友搞艺术的？”吴京继续没话找话。

“是，算是搞艺术的吧！”赵延笑了笑。

“那这个搭配，有什么说道？”

“呃，两个……”

“嗯？什么两个？”

“两个人，一人给买了一个……”赵延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靠！”吴京被他这句话硬生生给噎了一下，大龄单身狗感觉心灵遭受了数万点的暴击，“算了，你们这些有钱人玩得花，我这种小人物可比不了。”

赵延摊了摊手，笑着说：“严格说是两个和我互有好感的妹妹。‘两个女朋友’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人家可不一定会愿意。”

“呵，那我祝你成功！”吴京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是真不要脸啊！说这个说得那么义正词严。

两人你来我回的斗了几句嘴来，直到黄仁贤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笑意才渐渐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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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玩笑，你这耳朵真得弄了。回头真烂了。”吴京往后一靠，随意的躺在了石阶上。

“嗯，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回去再收拾吧！”

“回去了？”

“我震前就在……滞留太久了。”赵延叹了一口气，黯然的说道，“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呢。”

穿越以来他就没吃过那么大的亏！上千万的投入，愣是没见着一点水花！更打击他自信的是，他连自己的朋友都没保住……这世界线，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碰的。

“呸呸！”吴京吐出了掉进嘴里的砖灰木屑，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唉……回去吧，回去好。”

“你呢？”

“我？我还想再待几天……单身汉一个，反正也没什么牵挂，在这儿做点事情心里踏实。”

“也是。”

“对了，你要是再待几天的话，还能见着周迅。”⑦

“啊，她来能干嘛？捐点钱得了。”

“就是啊，我也说了，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但是人家一片热情，我也劝不住。”

“呃，也是，都是华夏儿女。我们大男人也不能看不起人。”赵延叹了一口气，“算了，等此件事了，咱们到京城或者东海再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