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忧送走李蕊二人,已过了午膳,她正想起身去准备药膳,一抬眼却见到李郢承一身戎装,从屋外进来。
“今日回来这样早?”
林无忧迎上去,接过李郢承手中头盔,又为他脱去一身沉重的铠甲。
“军中事务处理完了,就总想着回来多陪陪你。”
李郢承一身玄色中衣,躺在长榻上,对林无忧招了招手,柔声道:
“忧儿,昨日宿醉,你可还好?”
林无忧从桌案旁走过去,顺手倒了一杯紫苏饮递过去给他,坐在长榻的一侧,好让李郢承舒服的枕在自己腿上。
她抬手为李郢承按揉着太阳穴的位置,言语轻松的道:
“我是酒量不好,但是昨日豪饮三百杯的分明是你这个勤王,说起宿醉……。”
林无忧一想,便红了脸。
李郢承感受着太阳穴处传来的温柔,安心闭眼,顺着她的话道:
“的确,昨日我饮酒多了些,几乎是醉酒的状态做了那些事……”
林无忧只觉得脸上滚烫,夜里那些动作那些事,她只要一想便心跳加速。
谁知李郢承却继续道:“下次定换个清醒的时间,让忧儿满意。”
三两句话,林无忧便被腿上枕着的人说的面红耳赤,手上也渐渐热起来。
“你这人!”
她一紧张,手上的力道就大起来,口中也顾左右而言他道:
“光天化日的,朗朗乾坤,你这大好儿郎不用心政事反而想着......你怎么如此......”
李郢承总是可以被林无忧的可爱逗的忍俊不禁,他睁开眼就看到自家妻子红透了的脖颈。
“这才初春,天气还未大热,夫人怎的脸色这样红?”
“明知故问!”
林无忧气恼,只觉得自己腿上睡得这个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索性起身,自己坐在一旁的桌案边生闷气。
李郢承见无忧真的生气,也不再逗她。
坐起身,他看着林无忧的身影被门外的阳光映着,身边盈盈挂上一层光晕,空气中的浮沉在暖光之下都能看得清,一时间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忧儿。”
李郢承拍了拍身边的长榻,示意她坐过来。
林无忧别过头去不理他,却听到李郢承叹气道:“夫人说的是,昨夜是饮酒过剩,今日头痛还请夫人高抬贵手,给小生诊脉瞧瞧,可好......”
林无忧到底心软,她回眸看着李郢承故意示弱的样子,抬眼打趣道:
“堂堂大将军,怎么还受不了这几坛子烈酒!”
说归说,看着李郢承头痛的样子,林无忧还是重新坐回去,将他按在自己腿上,抬手为他揉按穴位,缓解不适。
李郢承安心的闭眼享受,口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小时候,我跟大哥一起练武,一整日持弓射简身子酸痛,大哥回府后,他的乳娘就会心疼的迎上来,替大哥放松,我看的好生羡慕......”
李郢承说的声音淡淡的,气息平缓:“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日后有人可以为我留一块角落,可以为我揉捏放松,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林无忧听着心疼,问他:“大哥有乳母,二郎却没有吗?”
李郢承笑了笑,语气轻松的道:“大哥的乳母就是我的乳母。只是,乳母只有一双手,没办法同时为两个人放松。”
“旁的丫鬟仆从呢?”
“父王严厉,自小就不让我们兄弟贪图享受,除了三妹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其他人只能自给自足。”
李郢承抬眸看着林无忧,笑着道:“过去的便也过去了,如今你在我身边,我便知足了。”
林无忧口中回着:“只有我一人怎么够,夫君的身边定然得多几个女娘,才能将夫君伺候熟读。”
“有你,我就很舒服。”李郢承这话说的暧昧。
林无忧不理这暧昧的氛围,心里只想着李郢承的童年。她害怕孤独,更不敢想象,李郢承这样艰苦孤单的童年,他是如何一个人一天一日的熬过来的……
李郢承抬手握住林无忧按在太阳穴的指尖,掌心的茧子在她娇嫩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忧儿,不用想着其他。
眼下你我二人在一起,我可以枕着你的腿,听见你说话,就很好。”
林无忧听得十分受用,她看着李郢承布满老茧的双手,用指尖细细摩挲,口中有些愧疚的道:
“我女红不是很好,不然你这剑柄之上若套着锦缎,便可以护着手一些,不必如此辛苦用血肉摩擦。”
李郢承笑了笑,他一双浅笑的凤眸直勾勾的看着林无忧,只见这个善良的小丫头竟然带着几分自责的神态。
他抬手揉了揉她耳边碎发,笑着道:
“刀剑马缰本就是上阵杀敌的武器,套了锦缎也是自欺欺人。但是忧儿这一手医术制药的本事,却可以在夜里减轻我的伤痛,实实在在的让伤兵将士睡个安稳觉……”
他在她额边轻吻,声线低沉却带着蜜糖的味道:“忧儿,你是这世间赏赐给我唯一的的礼物,你且肆意活着笑着,我便心安。”
林无忧抬眸,伸手环上李郢承的脖颈,笑的明媚:“我往后都陪着你,再不让你寂寞孤独,好不好?”
“甚好。”
李郢承宠溺的蹭了蹭怀中人的鼻尖,笑着道:“忧儿,你可有什么心愿,我难得回来,想陪你一同完成。”
他原是想着林无忧昨夜的夜行衣和那一封掉落的书信,与其别扭吃醋,不如转守为攻。
林无忧想了想,却只说:“我的心愿从认识你,跟了你,就只有一个。”
她捧着李郢承棱角分明的脸颊,对着他一双凤眸,言语笃定:“我要你平安归来,事事顺遂,得偿所愿!”
李郢承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没想到她的心愿不是军中受伤的萧六儿,却只是自己。
无欲无求,单纯可爱。
她总可以轻易的让他情难自禁。
李郢承看着眼前的可人儿,终是忍不住,俯身吻上去,又轻又柔,却步步攻城掠地。
上午的阳光洒在二人相拥的背影上,岁月难得安稳,佳期莫不如梦。
“忧儿,今日天晚了......明日早起,劳烦夫人随我一起入军营,萧将军的伤还请林大夫施以援手,好生调养这位难得的前锋大将。”
李郢承亲吻着怀中人,耳鬓厮磨:“忧儿,你可愿意?”
林无忧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日头正盛,却时间已晚?
她来不及反驳,就又被俯身而上的吻封住去路,只好讨饶道:
“甚好甚好!二郎的前锋大将,还是我的师兄阿丙,我林无忧一定一定用心医治。”
“也不必用心。”
沙哑的声音补充道:“忧儿与为夫,用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