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玖给了庄珊珊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手抄在背后比了个二的手势。
庄珊珊生硬地转移视线,也不知道看见了没有。
二楼。
几盏摇曳的红灯笼,灯光透过灯笼纸,映出斑驳的血红色,整个二楼都被染上了诡异的色彩。
随着祁玖的脚步,灯笼里的火光跳跃,影子在墙壁上扭曲拉长。
而鸨儿没有影子。
鸨儿狰狞的脸庞发出一声讥笑,打开了二楼突然出现的第三间房间。
她狞笑着说:“鸢尾呀,你可真好运!这可是一位尊贵的客人!
你快进去吧!”
祁玖唇角一勾,眼眸微弯,甜甜地道谢:“那可真是谢谢妈妈,等伺候好客人,定会好好酬谢您!”
祁玖刻意把‘酬谢’两个字咬重。
鸨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脸上和身上还隐隐作痛。
她冷哼一声,转身下了楼。
2177很是担心:“九姐,规则上只说必须在一楼迎客,不能得罪客人,我们可是在二楼迎的客,待会见完面直接跑吧?”
祁玖摇了摇头,眼中是不会动摇的坚定,她安慰性地拍了拍2177的脑袋,说:
“放宽心,单独把我叫来,这可能是我的角色剧情里很重要的一个个人剧情节点。”
“往往这种个人剧情,会有重要线索透露。”
祁玖迈开脚步,走进像是无尽深渊似一片漆黑的房间。
进来那瞬间,房间霎时变得亮堂起来。
祁玖环顾四周,只见四壁之上挂着精美的丝绸绣品,上面绣着山水花鸟,栩栩如生。
十分雅致。
“是阿鸢姑娘?”祁玖转身看去,是一位身形偏瘦的男人。
他拿着一把折扇,把头发端正的束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五官比较平凡,但胜在耐看,双眼绻缱,嘴角微扬,一身白衣,带着一股书生气的温柔。
怎么看,都不像诡异。
祁玖更在意他叫她的称呼。
阿鸢?
不是阿莺吗?
但自己还有个花名‘鸢尾’这么叫似乎也没问题。
他是人是诡?
祁玖想起木牌底下那行小字。
【无论是哪种客人,我们都欢迎!】
祁玖佯装羞涩,露出甜美的笑,声音嗲着:“奴家鸢尾……客人好,不知客人叫什么?”
摇曳的烛火投下光影。
照亮了她精致的脸庞。
那男人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激动,但很快压了下去,矜持地朝祁九颔首,很有君子风度。
他微微作了个揖:“阿鸢难道忘了?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一幅画,递给祁玖:“给阿鸢画的。”
他羞涩一笑:“你上次说让我给你画一幅,画技拙劣,画得不像阿鸢勿怪。”
祁玖心中狐疑更重了,只好打开来看。
是一幅神似她侧脸的画像,背景像是百花楼的那个园子。
画得无功无过,角落还有朱红的盖章和落款。
庄澄。
祁玖随便扫视一下内容,便收了起来。
“阿澄”
祁玖面色不改垂眸羞涩笑了笑。
阴影下,祁玖眼中划过一丝晦暗。
世界信息里没有提过很多,时间线不明,难道他就是那个状元郎?
从服饰来看庄澄穿得很普通,甚至有点寒酸,比起风光大盛,前程似锦的状元。
更像是一个用好一点的笔墨纸砚都有问题的穷书生。
还是说庄澄在隐瞒身份?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庄澄听到这个称呼面部抽动一下,想开口说什么,似纠结了一番,最后放弃了。
“阿鸢是否和我两情相悦?”他突然说道,眼睛直勾勾盯着祁玖。
祁玖心里一惊,才发现庄澄的眼睛根本没有聚焦!
眼睛没有聚焦要么他本来就瞎,要么他根本就是诡异!
祁玖手指不禁蜷了蜷,面上很冷静,直视庄澄的眼睛:“阿澄,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也知道我最喜欢你了。”
她强调着:“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离不开你。”
祁玖笑了下,想要挽住他的手:“阿澄,何出此言?”
他僵硬歪了歪头,脸色阴沉下来,但眼中鼓动着嗜血的兴奋。
他退后一步,躲开祁玖。
声音森冷,又夹杂一丝狞笑:“那你怎么没有带带上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祁玖大惊,手心紧握成拳。
什么定情信物?
有什么被自己遗忘了?那定情信物是什么?
画?
不对!
他刚刚才说,‘我’上次才要求画,而这幅画如今在我手里!
诡异冷笑一声:
“桀桀桀,你是把簪子丢了?你把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弄丢了!你对我那么客气,是不是不跟我好了?”
“你明明说过,只要你还爱我,就不会弄丢他!”
他倾身逼近。
“我不小心弄丢了,我可以找回来!你喜欢我,就不能包容我这毛手毛脚吗?”
祁玖往后猛退好几步,额头冒出冷汗。
祁玖厉声辩驳。
但她心中没有数,诡异会听一般人的道理吗?但她只能赌,要赌一把给自己争取时间!
但她一下捕捉到诡异口中的关键信息。
簪子!
定情信物是什么样的簪子?
他的脸上冒出许多脓包和疙瘩,反应更加激烈!
“你明明和我承诺过,你只要还喜欢我,没有背叛我,就不会弄丢!”
“我不会容忍你这一次的失误!一次也不行!你要付出代价!”
他眼中红血丝爬满眼球,眼瞳几乎要缩成芝麻粒大小!
脸上却是扬起了对猎物势在必得的微笑。
好像他知道祁玖绝对拿不出定情信物一样。
祁玖的脊背贴到了墙,她已经无路可逃,退无可退!
诡异裂开巨大的血盆大口,牙齿呈锯齿状,牙缝里还夹了不少血淋淋的肉丝
马上要一口咬掉祁玖的脑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祁玖脑中灵光一闪。
她知道那簪子是哪个!
“阿澄,我没有弄丢,簪子在这!”
诡异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拔高数尺的头低下,眼中是想看猎物怎么垂死求生的趣味。
祁玖再一次确定,诡异非常笃定自己肯定拿不出定情信物!
祁玖假装从袖中摸索,实际从厄命空间里掏出那把当初用来确认名字的木簪。
“阿澄你低下头看看绝对是这个没有错!”
诡异的动作在看到祁玖拿出的木簪瞬间凝滞。
但还是僵硬依着祁玖的话低下头。
画面非常诡异,就好像人类皮肤的长颈鹿长了颗满是脓包的人的脑袋。
祁玖心中一喜,唇角微勾,眼中飞速闪过一抹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