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珊珊了然点点头。
时间很快就过去,分析间,已经快到子时。
两人便各自上楼回房间准备休息。
祁玖软倒在床上,在疲惫的驱使下,她几乎沾床就睡。
……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
祁玖准时起床,夜晚的平安在她意料之内,因为祁玖那一通分析后,鸨儿也就没必要做暴露后多余的事了。
依着白天守则,祁玖在鸨儿极其不满又不敢发泄的目光下吃完早餐。
当然,不是那些蛇蚁毒虫,和人体组织器官。
而是厄命空间里剩余的一些能量饼干。
祁玖也难得大发善心分给了庄珊珊一些。
一上午的练习,两人也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到了下午,祁玖准备一个人重新去后院看看,或者出百花楼。
重新走到后门,门房还是像之前那样打瞌睡,不过这次与上回不同的是,门房的诡异症状加重了。
皮肤直接白了一个度,眼下青黑深重,身体虚胖了不少,像是熊猫成精了一样。
他这次也没有靠着什么,而是挺着胸膛笔直地站着打瞌睡。
祁玖拍拍他的脸,他没醒。
手上用了点力气,还是没醒。
祁玖有些无奈,心里给他道了个歉,然后一巴掌用力扇了过去。
“啪!”清脆的一声,呼过去的时候还带着凌厉的掌风。
门房终于有了动静,极其缓慢睁开了眼,像树懒。
眼睛睁开的时候,眼球爬满了猩红可怖的红血丝。
祁玖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看到他的状态,有些迟疑地试探问道:“还记得我吗?”
他呆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他的嗓子里仿佛塞满了沙子:“是姑娘来了啊”
“好困啊,好想继续睡觉……请问有什么事吗?”
门房塌下肩膀,身体弓着,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
和上次的小伙子完全变成了两个样子。
祁玖抿了抿唇,过了会儿又笑了笑,把他扶着坐下。
祁玖:“你知道女儿湖在哪吗?”
门房半合着眼,一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样子:“啊,姑娘没出过门吗,从后门出去就是啦,几步脚的事。”
祁玖抬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时候尚早,还要再等等。
她想起规则里写着‘逐出百花楼’,逐出?怎么个逐出法?
祁玖于是又问道:“有姑娘被逐出过百花楼吗?她们是个什么下场?”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门房的一个什么开关。
他的头缓慢转了一个标准的90度,就那么几会儿的功夫,那张苍白的脸添了几条皱纹。
他以一种奇怪的笑容看她。
“桀桀桀,你猜啊,不过,她们肯定很香。”
“什么?”祁玖蹙起眉,门房完全诡异化了。
他嘴巴砸吧砸吧回着,又怪笑了一下:“骨头嚼起来一定很脆吧?
可惜她们全被鸨儿吃掉了,
我这个守大门的一点好处没捞着。”
祁玖站起身,喵了眼手腕,随即指着大门冷声道:
“酉时了,开门,我要出去。”
这门是锁着的,估计钥匙就在门房身上
门房也跟着站起来,动作很流畅,几步走上台阶,转身面对着祁玖。
祁玖后退一步,门房要干什么?
门房面对着她,居然开始解起了腰带!
祁玖瞳孔骤缩,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立马转过身去。
成为诡异后,就会成为心底埋藏最深的恶念。
心底没有恶念的好人,则会变成欲望,或者执念。
显然,门房虽然心地善良,但身为正值壮年的小伙子,又在这个漂亮姑娘遍地都是的青楼里当差,心里难免不会有点想法。
所以,门房成为诡异后,就顺理成章地耍起了流氓!
门房见祁玖背过身去,有些遗憾,从贴身衣裤里拿出了一把小小的钥匙。
“咔哒”大门缓缓敞开,发出悠长吱呀声。
祁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才回头,只见门房打开门后又站着打起了瞌睡。
门后的景象模糊不清,灰蒙蒙一片。
希望有点线索,祁玖心道,然后提脚走向门。
出去后,是一道无人空巷。
走出空巷就是人潮拥挤的街市。
祁玖几乎都有些愣住了。
脚不受控制继续走着,直走,拐弯。
直到祁玖走到了一处大宅子前。
上面的匾额写着硕大的[状元府]三个大字。
仔细听,里面似乎传来有些喧闹的声音。
祁玖迟疑一秒,刚想凑近听听墙角。
还没听见什么他们在吵什么,就听见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祁玖眼皮一跳,心里一惊,闪身卡进墙的死角,一边竖起耳朵。
“夫人吩咐了,把她抬出去投河吧。”一个类似四五十岁的老妈子说道。
“可是,老爷知道吗?毕竟是老爷房里的侍女……”一个粗声粗气的小厮挠了挠头,似乎拿不定主意。
“老爷知不知道根本不重要!后院里的事本就是夫人应该管的。”
老妈子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厮只好叹了口气,撸起了袖子,把一具披着白布的尸体抬上板车。
祁玖狐疑着,思考了一下,悄悄跟在后面。
走出巷子,街道上的人一瞬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所有的人都对街上本不应该出现的,十分突兀地抬着一具尸体的车,视若无睹。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干的事,只呆着。
又在下一瞬间恢复了车水马龙的样子。
一路弯弯绕绕,迷雾始终笼罩着四周。
渐渐的,在祁玖的视野下,只剩下一条路,一个人一具尸体,一个运着尸体的车。
最终小厮推着车停在了一座宛若死水湖边。
这似乎是绕到了这座湖很偏僻的一边,湖岸边没有栏杆,只有比人还高的芦苇,和湿冷泥泞的脏泥。
而湖对面却是很热闹繁华的样子。
湖面清澈,天空灰扑扑的。
祁玖看见远处对面有一座很高的楼。
那座楼的灯火璀璨如昼。
从远处望去,仿佛是一颗镶嵌在夜空中的明珠,熠熠生辉。高耸屋檐上,还挂着串串红灯笼。
正想细看,却被另一边的情况吸引了注意。
小厮把尸体从板车上拖了下来,抬了下手用袖子擦了擦汗,又低着头看着这个惨死的侍女好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嘀咕道:“啧,真是够唏嘘的啊,这个月第三个了吧。”
祁玖听着一惊,苛待仆人,草菅人命,庄澄不过是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的状元,就不怕被人弹劾诟病吗?
那人又啧啧叹了几声,才蹲下身来把尸体扛起来:“也就夫人金尊玉贵的,那天老爷要是知道了可咋整啊?啧啧。”
“噗通”尸体被他扔到了湖中,又压上几个石头,小厮伸长了脖子,瞧见尸体被压得沉下水中,才弯起腰拍拍沾了一些芦苇絮的衣服,准备回去。
可当他直起腰时,身体突然一震,僵着那个姿势两三秒后,才继续抓着车把推起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