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还在下,声音却不是淅淅沥沥雨点落到地砖上的声音,而是好像发出了类似水蒸气蒸发的声音,但是很微小还隔着墙,祁玖不敢下结论。
只是脑中似乎有什么线索迅速划过,祁玖没抓住,夜太深,索性也不难为自己,唤醒2177屏蔽了嗅觉,便合衣睡了。
首先是里面最矛盾的一条
【状元府守则】
【2、不要试图逃出状元府,除非你已死亡。】
不能逃出很好理解,虽然说状元府的大门一直敞开,但如果在不知道通关规则下没有通关副本就直接走出大门,绝对会死。
二星副本会将这件事阐明在规则,如果是三星及以上,绝对就不会这么简洁明了了。
二星及以下规则不会被污染。
所以这里所有的规则都是正确的。
那么这个规则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除非你已死亡’
死亡。
死了还怎么通关副本?
难道不死就通关不了副本?
祁玖脑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很快祁玖就记起开始是公布的世界信息。
【世界信息】你是百花楼的妓子,不久后你将成为状元郎的妾,一月后,你将‘死亡’,在此之前你要成为百花楼的头牌并调查原身残魂所执念的真相。
这里也提到了‘死亡’!
祁玖脑中灵光一闪,她推测,这会有两种情况。
一,是顺应剧情,重新成为‘阿莺’的时间线,规则和世界信息所说的死亡是代入到阿莺当时的死法。
这应该就关联到阿莺为什么死后会在百花楼,可能是被抛尸出去的。
而通关规则也有说明
【通关条件】
1、SSS级:调查真相,真相进度达到95%及以上,了却残魂执念,在‘死亡’前逃出状元府(身体健康前提下)。
2、SS级:在‘死亡’前,逃出状元府(身体健康前提下)。
‘死亡’被符号标注了出来,重点还是在后半句——
有两个信息点:在‘死亡’前逃出状元府、和括号里的身体健康情况下
这让祁玖不禁想到,金蝉脱壳,假死脱生。
一刀刺进心脏,乍一看一击毙命,但如果卡的位置精妙,就还有一线生机。
心脏处往下偏三寸,刀尖以一个非常巧妙的角度卡在肋骨之间。
然后在被抛尸之后,才算逃出状元府。
祁玖在想着通关规则前半句是这么想的,可往后括号里的却把祁玖的想法全部推翻了。
(在身体健康的前提下)被刀扎了就一口气肯定不能算身体健康。
那要怎么做,阿莺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老婆婆,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世界难不成有巫术什么的吗?
祁玖忍不住翻身从床上坐起,老旧的木板床因此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好像那鬼魅的讥笑声。
坐起来的时候,角落发出了衣料相互摩擦的声音,祁玖随意瞥了一眼角落。
是喜鹊。
因为外面还在下酸雨,纵使喜鹊是诡异也会受一部分规则影响。
祁玖只好警告它最好离自己远点。
出不去,又要离祁玖远,喜鹊只好蜷在角落,咬着嘴唇,有一下没一下抚摸自己的衣服。
它似乎很宝贵也很喜欢穿在身上的衣服,有时除了用手摸,还会用脸蹭。
祁玖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突然觉得喜鹊很像一只鸟。
它是诡异的造物。
名字叫喜鹊。
喜欢穿蓝色的衣服,脸很黑。
祁玖下床,几步走到喜鹊面前,揪住它的衣领。
它下意识歪头:“咋,咋啦?”
祁玖心中怪异更重,脑中自动翻译成:“喳,喳啦?”
随即垂下眼,手扯散它的衣领。
白花花一片。
祁玖蓦然收回视线,余光中喜鹊面色自然,丝毫不觉得祁玖的行为不论是在诡异中还是人类中都是很冒犯的行为。
祁玖已经完全确定喜鹊是一只鸟,人如其名,是一只喜鹊。
脸和在锁骨以下完全不是一种颜色,太割裂了。
而且喜鹊是公的,是一只雄鸟。
它根本没胸,但胸肌十分发达,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大乃’。
祁玖又快速瞥了一眼喜鹊,只觉得头皮一麻。
祁玖转过头,摆了摆手,搬来一把凳子,手撑着下巴,“没事。”
祁玖忍不住叹口气,心中凝重。
现在还没找到通关规则……
祁玖在繁杂的思绪中,理出需要寻找的目的和事情。
1.找出雨衣证明庄澄就是小偷。
2.找出通关规则。
3.找阿莺为什么死亡的前因后果。
手腕上的手环开始发热,看来时间快到了。
祁玖起身拉开门,往外面看了一眼,雨已经停了,外面坑坑洼洼被腐蚀的地方已经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来被腐蚀过。
如果不是喜鹊搞的这一遭,可能祁玖会毫无头绪。
也不会和雨联系在一起。
这样真相进度可能就难以达到95%以上
祁玖淡漠平静的脸上难得露出点笑意,这么一想,感觉喜鹊是个女装狂魔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那么先去请安吧。
祁玖把刘海撩到耳后,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
喜鹊被盯得浑身不适而低头那么一会儿,祁玖已经不见,只剩喜鹊后知后觉呆滞在原地,风中凌乱。
“说好的是,当善良好骗,乖巧试炼者的贴身侍女呢?
既不好骗也不善良也就算了,现在直接无视我这个活生生的诡异!”它喃喃道。
喜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满瘪了瘪嘴,眼中溢出晶莹。
等到喜鹊找到祁玖时,早已经不在苏如嫣那里,而是在假山背后偷听生魂侍女讲小话。
两个侍女拿着捞网在捞池子里浮在水面上的死鱼。
各穿着浅青色的衣裙,其中看起来比较安静内敛,而另一个很是娇矜,头上还簪了一朵花,手上还套了一只碧玉镯子。
“诶,这几年怎么回事,鱼怎么天天都死那么多啊,明明这里是活水连着女儿湖呐!
每天都能捞好几大桶!可累死我了!”簪着花的侍女一手扶着腰,一手提着桶接另一个侍女捞上来的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