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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朝空气点了点头。
“大约十五年前,裴大公子的生辰宴上……”
“孙贞!”裴映渊急了,使唤不动下人,自己朝孙嬷嬷扑了过去,试图捂住她的嘴。
宋晏容命人拖了把藤椅来,懒洋洋坐进藤椅里,端着茶盏轻轻吹着水面。
闻声竟眼皮都没抬一下:“成玉。”
成玉几下就将裴映渊制住,后者不断挣扎,见孙嬷嬷身边没人了,不断朝下人们使眼神。
一个人,只需一个人出手杀了孙嬷嬷,她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有忠烈的护院朝裴映渊颔首,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孙嬷嬷冲了过去。
众人大骇,来不及反应,却见护院手中的匕首在距离孙嬷嬷一臂之远时,蓦地偏移些许。
宋晏容把玩着指尖的白玉珠,肆意露出个笑来讽刺:“裴大人为人最是刚正疏朗,慈悲为怀,怎的这时候要灭人的口?”
裴映渊几近崩溃,却在这时,外头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穿着威严官服的官兵赶到,将裴府团团围住,气势凶猛。
为首的人掏出令牌:“圣上有旨,命刑部捉拿嫌犯裴映渊,裴大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李侍郎。”宋晏容掀唇,“眼下还有一桩事未了,可否等上片刻?”
刑部侍郎李赋端拱手行礼:“请世子抓紧时间。”
李赋端面上一点都不着急,说完打量了眼宋晏容的脸色。
来之前他接到密报,听说裴映渊收受贿赂,上瞒圣听,下欺百姓的事,乃是晋王世子亲自检举。
两头势力皆不容小觑,眼前正院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气氛凝重,宋晏容却气定神闲坐着,他也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在宋晏容的示意下,李赋端带人制住裴映渊,还拿东西堵住了他的嘴。
宋晏容终于满意:“孙嬷嬷。”
孙嬷嬷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搂紧外孙女的肩膀,颤抖着吸了口气。
“十五年前,裴大公子七岁的生辰宴上……”
阮眠眠全神贯注地听,在她磕磕绊绊的话语中,捋清了让裴映渊如此恐惧的究竟是什么事。
因上一辈的恩怨,裴淮七岁生辰宴上,有人揭露出裴夫人是裴映渊的亲生妹妹。
当年他们是龙凤胎,裴家的仇家将其中的女孩偷走,多年后兜兜转转送到裴映渊身边。
二人初见便觉得心意相通,很顺利地成婚生子,据说经历了几次小产后才成功诞下一个健康的嫡长子,取名裴淮。
亲兄妹结婚,无疑是桩丑闻,此事被揭露出来后,裴映渊夫妇大病了一场,将府中知道此事的下人陆续处理掉。
孙嬷嬷就是本该被处理掉的人之一,多年来躲在富县销声匿迹,裴映渊没想到她竟然活着,还被宋晏容给找到了。
一番故事讲完,裴淮脸色精彩纷呈。
今日同是他生辰,请来的都是京中名贵。
昔日的挚友纷纷投来看异类的眼光,裴淮再难冷静,抽出官兵腰间的长刀直朝孙嬷嬷而去。
他目眦欲裂,怒吼道:“来历不明的老妇,休得胡说!!”
“拿下!”
几个官兵将裴淮制住。
长刀被夺走的瞬间,他双手撑着地面弯着脊背半跪下去,仿佛被抽走全身的力气。
他不蠢笨。
有裴映渊和裴夫人的反应在先,是个人都能看出孙嬷嬷是裴府上的老人。
他不蠢笨,就是再不愿意相信,也得接受现实。
他是父母乱-伦后的不祥产物。
阮眠眠大受震撼之时,旁边递来一盏热茶。
宋晏容端着茶一直没喝,这会儿茶水温度刚好降到适宜的温度,他不由分说塞进阮眠眠手里,触了下她微凉的指尖。
“冰天雪地的站了这么久,暖暖身子。”
他坐在椅子中抬眼看来,四目相对,漆眸下涌动着的报复后的快感毫不掩饰。
他散漫地站起身,摸摸她的脑袋,哂笑,“也压压惊。”
阮眠眠想说,她已经完全将此事消化了。
这种兄妹乱-伦炸裂的事就是在现代也寥寥无几,她往常只在小说里看过。
好巧不巧,这就是小说里。
手中渐渐渡来温度,阮眠眠扭头看事件两个主人公的反应。
裴映渊和裴夫人皆是泪涕横流,二人隔着一段距离,视线却没从对方身上移开过一瞬,好似在用这种方式鼓励对方。
就事论事,虽不知道他们对“裴容”母女做了什么,单论裴家这丑闻,阮眠眠觉得他们挺可怜的,毕竟都是不知情的受害者。
她不由抿紧双唇,忽见裴夫人面色微变。
阮眠眠下意识抓向宋晏容的胳膊,还是晚了。
抓住他袖口的瞬间,尖叫惊呼声响起。
“母亲!”
裴夫人受不住这种屈辱,咬舌自尽了!
裴映渊用尽全力摆脱桎梏冲了过去,悲痛欲绝:“柔儿!!”
裴夫人已没了意识。
宋晏容收回视线,垂眼摘下袖口挂着的细白小手握在掌心,捏了捏:“死便死了,无妨。”
阮眠眠抿唇不语。
场面乱作一团,人人面色骇然交头接耳,宋晏容神色如常,仿佛此处发生的一切跟他没关系,也不能引起他一丝波澜。
只是唇边弧度比以往大些,眸子像化不开的墨,里面快意疯长。
“李侍郎。”
被他一喊,李赋端猛地回神,朝身后人下令:
“中书令裴映渊,涉嫌贪污受贿,即刻随本官前往刑部大牢,听候发落,如有违抗,视同谋反!”
众人唏嘘不已,看完戏顿时作鸟兽散,唯恐被波及。
裴映渊被关入大牢要立马接受审问,宋晏容不会错过这折磨人的机会,而刑部重地,阮眠眠就不方便去了。
宋晏容旁若无人地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滴下水来:“晚上见。”
阮眠眠颔了下首,待他身影彻底消失,收回视线寻找花秋心。
巧的是花秋心也没急着走,满脸兴奋地主动来了阮眠眠面前。
“听青青说你方才在找我,可是有事要说?”
裴夫人枉死,裴家已经开始往外赶人了。
阮眠眠并肩跟她往外走:“是有事想打听。”
二人来到一家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