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屠龙者终成恶龙

奇石真人将他引小间单独的屋舍中,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阵盘扔在上，瞬间石青『色』以阵盘为中渲染而开，几乎是瞬间将整座屋舍包裹去,『色』带衔接贴合，又是一层白『色』的物质覆盖其上，朱漆梁柱，云石台案，石青面,不过眨眼之间便是一座干净整洁的实验室。

原谅他用‘实验室’三个字来形容间房。

云石台案上摆放着各『色』矿石,剔透的琉璃瓶被雕琢成一模一样的大小,里面灌装着数十种『色』彩各异的『液』体,两把凳，两张台，墙角一侧放置着一座顶天立的煅烧炉,另一侧则是一个衣架，上面悬着几条白『色』的裙之类的东西……确实是只能说是实验室。

奇石真人笑眯眯指着一切说：“阵盘只要有方便能放出来,之前我替你爹还有你三叔炼制本命剑时便用的它，有东西你暂时用不上，我便先收来,回头等你有自保之力再给你布置上去……如今便送给你，你可喜欢？”

秋意泊自是喜欢的,他重重头：“谢谢阿爷。”

奇石真君微微吐出一口气,在他头上按按：“……叫师傅,朔云真君连残魂消散，你管一个死人叫师傅还不如管我叫师傅。”

奇石真君就是想的，他素来不喜欢与人绕弯，怎想便怎说——将衣钵传承给秋意泊看似是他吃亏,可他亏实际上非常有限。

秋意泊真正的师傅早死千八百年，如今连残魂没，师傅有跟没有有什区别？凌霄宗的真君们又不好收自己长辈为徒，只能在一旁指，说到底被秋意泊叫‘师傅’的是他，口传授的也是他，凌霄宗也不敢否认秋意泊学他的道统，顶就是不宣传罢，待日若秋意泊有要去百炼山，凌霄宗恐怕也不好阻拦。

件事情他就是面上吃亏，实际上里全在他儿。

秋意泊一想也是个理，不会有两个师傅同时出现的事情发生，便乖乖巧巧叫一声：“谢谢师傅！”

“哎！”奇石真君大笑着应，将他带到衣架旁边，给他换上一件窄袖的白袍，又将一件同『色』的围裙挂在他的脖上，示意他转过身去。他一边给秋意泊系围裙一边道：“以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换衣服，你暂时还没有修为，里头的东西万一溅着你可不得。”

说罢，又将手套递给他，那双手套薄如蝉翼，戴在手上几乎没有任异物感，透过手套还能看见自己的皮肉，透气又轻松。

他示意秋意泊到案边落座，自己则是取一连串的琉璃瓶与矿石过来。“方才与你说做好玩的，便是。”

他取过一个一尺见方的托盘放在桌上，一边『操』作一边道：“首先将丹砂石放去，丹砂石『色』泽如火，碾做细末搭配油墨便可用来制符，当今日不是做那个，那个有什好玩的？随口一说罢，你随便听一听就行，它『性』不够稳定，所以需要一辅料，常用的比如个……”

他将丹砂石放在石臼里用力一碾，随即选取一个青蓝『色』『液』体的琉璃瓶，将瓶口凑在秋意泊面前：“你闻一闻？”

秋意泊凑上去闻闻，一股怎说……水汽？

不，还有草木气息，但更的是能叫人感觉有水汽扑面而来的感觉。“水？”

“对喽，叫做木化水。”奇石真人将琉璃瓶倒入石臼中，只听见一阵灼烧的声音响，石臼中冒出明蓝『色』的火焰，奇石真人将石臼放在他的手边，示意他碰一下：“木化水便是取灵木上所积攒的无根水提炼而成……你碰一下，戴着手套不会受伤的。”

其实木化水是此类灵材的统称，其中还详细分不知道少种类，不过此刻秋意泊一无所知，自说到此处就够，回头遇上教材再详细说与他听。

秋意泊有惴惴，但还是试探着将手伸过去——不疼，蓝焰触碰在手指上只有轻微的温热感，他不禁笑来：“好有意，但是师傅，不是水克火吗？丹砂石应该属土属火吗？没有关系？”

奇石真君一顿，随即便『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你也知道一？真聪明……木化水属木属水，水生木，木生火，水克火，火克木……”

秋意泊低声道：“五行还缺一。”

奇石真君越发满意来：“正是如此，若是平时五行克生自要满足，可也要看想做什，比如……”

奇石真君将石臼反倒过来，那团蓝焰落在盘上，扭曲狂舞着，居从中析出一黑『色』的物质来，紧接着蓝焰开始褪去，奇石真君伸手趁着蓝焰还未完全熄灭之前将黑『色』物质『揉』作一团，没一会儿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泥狗。

泥狗的头顶冒出一阵轻薄的白烟，转瞬间那泥狗就动来，不停摇头摆尾，一双眼睛眨又眨，神态活灵活现，冲着两人不停叫唤着——就是有人跟秋意泊说是一条真狗，秋意泊八成也信。

秋意泊瞪大眼睛：“它……怎会动？”

“好玩吧？”奇石真君笑问道：“比如我们想做个玩偶，以土属为基底，有另外四就足够，一生一化之间便可得到一个基础的平衡效。”

“……好玩。”秋意泊诚实头——做出只泥塑狗来那是没什意，但狗跟真的一样会动会叫那就很意。

奇石真君又取过一块丹砂石放在秋意泊面前：“那自己来试试？”

秋意泊重重头，奇石真君便身站在秋意泊旁边，看着他『操』作。秋意泊本来还有慌，希望自己耳环里那个无悲斋的道统别出来吃石头，不真的不好解释。

等他上手，石头倒是完好无恙，而道统则是传达一条消息：太低级，不吃。

秋意泊在里翻个白眼：我真是谢谢您嘞！

奇石真君惊奇的发现秋意泊对一套流程记得非常详细，一举一动之间有条不紊，除丹砂石碾动来有力道不足外，其他很顺利。

哦，不对，秋意泊的泥巴捏成一团四不像。怪不得秋临与说秋意泊娇气呢，泥巴不会捏，可见平时真没怎玩过。

不过奇石真君今日要是为引他的兴趣，并不计较他捏得好不好。

就如同今天的材料，是下品天材宝，天材宝中蕴含着一定的灵气，只要配比得当，不必灵气驱使灌注也能自己动来——当做出来也不会是什好东西，弄着玩罢，钱他还是烧得的。

秋意泊还未踏入门槛，自是不能修习道统法门的，但修真界材料极，也是一门要紧的学问，奇石真君便寓教于乐，先与他从材料开始认知，一边认一边玩，等到他踏出那一步，便可真正上手锤炼调制法宝奇珍。

随着蓝焰熄灭，那团四不像也开始在托盘上扭动来，并发出丝丝的叫声。

秋意泊大窘，他明明捏的不是蛇啊！

那小狗立刻就发现个同伴，转而对着它狂吠来，紧接着它们两就打成一团，你一口我一下，很快秋意泊那团四不像就成一团废品，抽搐两下便不会动。

反观奇石真君捏的那只狗还趾高气昂的向两个人摇着尾巴，虽皮『毛』上缺一块，却无伤大雅。

秋意泊有纳闷，难道是奇石真君给只狗里面灌注灵气一流的东西？他看向奇石真君，满脸写着好奇：“师傅，为什你的狗比我的四不像要强呢？是不是和境界有关系呀？”

奇石真君在他身边坐下，慢悠悠道：“有一定的关系，却不是全是。”

他指着四不像道：“咱们两制作的材料是一样的，我也没有动用丝毫灵气，所谓的境界便是指……你瞧四不像，头尾不分，光是走路便要争抢来，不若我条狗，四肢齐全，若攻击，便可用牙、用爪，可扑可咬，你四不像却只能可怜巴巴用身体贴着对方，以破面，自是要容易一。”

秋意泊：大师，我悟！

秋意泊征求奇石真君的同意，便又取一块朱砂石，重新走一套流程，他直接放弃做条狗出来，他对自己有『逼』数，没有玩过泥塑的人想要一撮而就那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他自认也不是那等人，于是干脆直接搓条蛇出来，分两小块泥巴出来做四枚尖锐的毒牙和舌头，又擀平一小块泥土，给它做个背鳍和尾鳍。

其他方却是不能再挑，蓝焰一熄灭东西就会定型，时间有限，来不及。

蓝焰一灭，秋意泊新捏的蛇就迫不及待向小狗冲过去，巨颚大张，狠狠咬过去，小狗灵活躲开第一击，便反扑向毒蛇，不想却被毒蛇的背鳍给扎一下，只得向撤去。

秋意泊不知为有紧张，暗暗给自己的蛇加油。

只见毒蛇对小狗发强攻，头颅高高昂，一次又一次的咬向小狗，而小狗却仗着灵活的身躯不断闪避，正在僵持之际，突小狗绕着毒蛇飞奔来，毒蛇连忙变化角度应对，可惜身躯所限，到底比不过四条腿的，那小狗绕到毒蛇背便狠狠向它扑去，毒蛇却不知时将自己的背鳍高高竖，紧接着尾巴用力一挥，尾鳍上的刺便尽数扎小狗的身体。

一轮，小狗成废品。

赢！

秋意泊『露』出快乐的笑容——真的，他其实觉得东西好幼稚，但是真的该死的好玩！

人类想要挖掘快乐源泉就是简单！

“接着来？”奇石真君问道。

“嗯！”秋意泊头，奇石真君便又快速捏出一只泥塑猫来，猫体态修长有力，爪牙锋锐，秋意泊那条蛇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叼住脖，啪叽一声给咬断。

奇石真君则是示意秋意泊可以接着做，秋意泊也不与他客气，转而捏一条蛇出来，次他聪明，没有做背鳍，而是做尾鳍和一对翅膀，能飞总要灵活一吧？

而想不到的是秋意泊翅膀没整好，倒是能扑腾两下——跟个幺蛾似。真的幺蛾遇上猫八成就是那一巴掌的事情，更别说种残次品。

第三轮，猫咪继续获胜。

第四轮，秋意泊求同存异，将身体缩小，整出更的时间去做翅膀，还动用刻刀等道具加快成型速度，回蛇倒是和猫有来有往，不过在某一次飞的时候被一爪按在脚下，嗝屁。

第五轮、第六轮……因为时间有限，秋意泊实在是腾不出手来做出拥有更防御和攻击手段的蛇，却也没办法做其他东西，是硬伤，不是搓两条没腿的就能瞬间领悟四条腿的怎搓，到底是输。

奇石真君笑『吟』『吟』看着他，“还有什招？”

秋意泊眉间微动，问道：“师傅，其他材料我可以用吗？”

“自。”奇石真君道。

秋意泊随即便检查桌上的材料，五颜六『色』的水很，小猫咪是土属『性』为基准，他整个木属『性』的出来是不是更好？按照奇石真君的逻辑他应该准备水、火、土、金四种材料，已知材料颜『色』应该和属『性』对应，他选两种问奇石真君是不是答案，得到肯定的回答。

所以依旧是丹砂石为底，择金化水为辅料，次秋意泊为更能够适应飞翔，除优化毒牙，将它的身体仿蝴蝶做的短而小，而翅膀根比身体稍短，是只大扑棱蛾没错，却是一只有爪有毒牙的大扑棱蛾。

扑棱蛾一经自由，便展翅而，足够宽阔的翅膀能让它在屋内随意翱翔，泥塑猫却只能在上焦急来回跑动，扑棱蛾好几次降低高度差被泥塑猫扑到，却依靠着自己的爪将泥塑猫扎回去。

秋意泊发现泥塑猫想要对木头扑棱蛾造成危险很难，反之确很容易，扑棱蛾在泥塑上一抓便是一个深深的爪印。

几次试探之，大扑棱蛾趁着泥塑猫不注意，抓住它的颈提到空中再松爪，几次之便获得本次胜利。

“师傅！我赢！”秋意泊几乎忍不住要跳来。

奇石真君也忍不住笑：“你赢，师傅得奖励你什，有没有什想要的？”

才久？两个时辰有吗？能快领悟到五行取舍，以生克并贴合优势来做对战玩偶的，他家徒弟不说无来者，前无古人却是能称得上！

是捡个宝啊！

“哎？好呀！”秋意泊犹豫一瞬，随即爽快应下来：“嗯……师傅你教我做泥塑吧！我也想做个威风凛凛的大猫出来！”

不是，他其实想做条龙来着，回头再给龙整个翅膀，不比骑朱鹮来得威风？就是不知道续航怎处理，毕竟洗剑峰去寒山书院还挺远的……里师傅也没给他讲怎续航，面应该会说到吧？

“好啊。”奇石真君一口答应下来，一老一少窝在一块儿玩泥巴。

秋意泊兴致勃勃，丝毫不觉得疲惫，他本身就不是小孩儿，控制和学习能力比真正的小孩儿要高得，几乎是奇石真君一教他就会，惹得奇石真君笑容满面，等到面干脆又讲其他东西。

比如什羊脂玉加木化油便可做成基础款的养护宝剑的油膏，魔纹石加金刚石融合便可以做出磨剑石，就差没明白的告诉秋意泊可以自己试试回头送给他三叔他爹之类的玩。

是秋意泊想的。

其实奇石真君想说的是：让秋意泊练练，争取做出一个别出裁的养护套装，反正下品的材料便宜，以没钱往凌霄宗私底下卖卖那是根本不愁卖的啊！谁叫群剑修大部分除练剑其他什不懂……就算懂，做出来也不一定好呢？

还有什比跑到剑派大宗卖宝剑养护套装更容易的生意吗？

没有！

要知道当年他和孤舟、凌霄他们几个熟来，归根究底还是要从那几套养护套装说……

秋意泊也是神速，玩意儿可以给三叔献宝哎！可以给孤舟真君献宝哎！明晃晃抱大腿的技能他当要学，他趁着天亮之前就已经把两样东西给学会，甚至还别出裁配一条据奇石真君说特别适合用来擦剑的布料，快乐去隔壁敲他三叔的洞府门去。

奇石真君吹声口哨唤朱鹮来送他过去，他看着秋意泊的背影那是满意得不能更满意，要是凌霄真君杵在他面前，他能上去抱一抱他，以表自己的感激之情！

年岁越上，遇到样一就透的弟就是越发的幸运。

他的劫数不知道什时候就会到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如秋意泊能保持样的领悟速度，十年内他就可以却愿，安下山去寻求渡劫的机缘。

秋意泊没敲开他三叔的府邸，好像他三叔并不家里，也不知道去哪。

而那个大力丸的『药』效似乎还在，他半不困，便干脆让朱鹮转道直接去寒山书院吃早饭。

因着昨天张先生的威势，今日无人敢再欺侮同学，整个寒山书院只有他们一届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数人看来是极其友善的。

很弟见秋意泊还会动让个位，叫他先去领饭，他年岁小吃来也会慢一。

秋意泊谢过众弟，快速领一份饭找个位坐下，今天早上吃的是豆沙春卷带一叠鸡蛋饼外加一碗碧梗米粥，秋意泊吃得香甜，刚吃到一半便见面前坐一个人，抬头一看正是张先生。

旁边众人发现张先生来，纷纷来向他行礼，张先生抬抬手，示意大家接着吃饭，看面前拱手的秋意泊越看越是觉得可爱——怎不可爱？长得粉雕玉琢的，又肯努力下功夫，还知礼数，要是还不喜欢，那八成是天生不喜欢小孩儿又或者和他家有仇的。

张先生笑呵呵道：“昨天还有人欺负你吗？跟先生说，先生去教训他们。”

啪叽一声，旁边一个杯被打翻，两人闻声侧眼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正手忙脚『乱』的收拾杯，正是昨天扯秋意泊辫的于翼飞，他见他们望来便硬着头皮抱拳说：“先生，我真的不敢啦，我就是看他挺好玩的……总之我下次不会！”

张先生微微颔首：“一事不二罚，你也无需担我再罚你。”

于翼飞想他哪敢再犯，昨天回苍焰峰温夷光倒是没如，倒是顾真跑去和峰告状，硬是将他好一通罚。离安真君的意很明显，张先生罚他是他触犯书院的规矩，他罚他，是他给苍焰峰丢人！

“谢先生宽宥，那弟就先行用餐。”于翼飞道。

张先生伸手抚抚自己的胡须，扬声道：“早上吃一。”

一时间众弟想到昨日被吩咐‘吃一’的，大家的脸绿，秋意泊的脸也不自觉得垮下来：“先生，我们是要晨练吗？”

“自，昨日下雨，才免你们晨练，今日所有人要绕山跑一圈再行晨课。”

哀嚎声四。

秋意泊眼睛一动，将自己方才做的那养护套装『摸』出来，放在张先生面前：“先生，是我昨天做的，师傅说很有模样，叫我送给先生，以表先生昨日维护之情。”

张先生看看，一『摸』就知道东西虽粗糙，却还是用的，他将东西推回去：“你还是留着送你师傅吧，我维护我的学生本就是天经义，无须你特意感谢。”

秋意泊笑容有乖又甜：“先生就收下吧，不师傅要骂我的。”

就样左推右拒，张先生一顿，道：“你当真要我收下？”

“嗯嗯！”秋意泊连忙头。

刷好感度也行啊！哪怕不让他真的跑完圈呢？

张先生『摸』『摸』秋意泊的头，笑道：“你个孩真懂事……罢，今日的晨练……”

秋意泊眼巴巴看着他，等着半句。

张先生微微一笑道：“年岁小，就要趁着根骨尚未长好练才是，你今日放学留下，先生指你两招剑法！”

秋意泊：“……？”

耳旁传来张先生的传音：【师弟我跟你讲，今天秋师兄家的崽还想跟我行贿，等着，我回头就跟秋师兄告状去！】

【跟我玩套？是我当年玩剩下的！】

秋意泊：……

先生，所谓屠龙者终成恶龙，说的就是您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