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临时培训

陆家老街

道路的中央有一棵径围两米的榕树，枝繁叶茂，与略显灰败的街巷形成鲜明对比。

80年代的老式骑楼拆得差不多，几辆挖掘机整齐地停在外围。

师傅们站在警戒线外，抽着烟，讨论着被突然封锁的街区。

侯伟光与苏芊站在大榕树下，阳光从缝隙洒下，落下斑驳的影。

三角支架上的灵力磁场检测仪，显示一串红色的数字，在3～5的区间上下起伏。

在某一不被人注意的时刻飙到10后，瞬间恢复正常。

3以上便是有灵力，5以上便是有灵境。

“定位显示就是这里，我给白川的手机偷偷装上过我们的畅通系统流量包，灵境虽是阻碍了信号，但还是能发出。11：30出去，过去一个多小时，估计别人也得手了。”

苏芊绕行榕树一圈，也没发现灵境入口。

灵境相当于一人专属的场域空间，灵境主人几乎等同于那方寸尺天地的造物主，白川置身其中，并不被看好。

也是，刚觉醒的人，怎么与一群早有预谋的老司机斗。

侯伟光一口一口抽烟，心情越发烦躁，他算是半个文职人员，主心骨还是苏芊。

不过他是老前辈，西塘区很多人还是愿意听他的调令。

“问仙会中有灵境的都是有名有姓，刻在城郊的墓碑上，这是哪新冒出来的。给我叫庆区负责人李良过来，他也有灵境，或许能打开。”

侯伟光对着电话发号施令，很快下属便有了回复。

“侯哥，李良他不在，电话也打上，我们的专属电话也显示关机中……听庆区的人说，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艹！”侯伟光骂了一句，关心则乱，几下的功夫将涵养的素质碎了一地，准备再拨通几个电话，催催人。

这时，苏芊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是李良打来的。

传来的却是白川的声音，“是苏芉吗！”

“我是。你现在在哪？还有你怎么会有我们神异调查局的专属电话？”

“我也不知道，像是郊区，我看看，对面有一座村庄，土房灰瓦。这个电话是带我来的李良袋子里搜来的。”

“李良？是李良带你过去的？”苏芊与侯伟光对视一眼，额头黑线。

“确定是李良？”侯伟光接过电话，再次确认。

“他是这么自称的。”

显而易见，组织出现了叛徒。

“你现在没事吧。”

“没事……我把他杀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仿若晴天霹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川，你听着，你刚觉醒，还不知道觉醒者的强度。如果你真的杀了李良，他的灵境也应该散了。”

“现在，你身在他的灵境当中，行踪是肯定瞒不住的，他有意留你，我也不知道目的，你最好别激怒他。十分钟，不，五分钟，你等着我派人进去……”

白川停在泥土路上，后背发凉，不过转念一想，“子弹都射别人身上了，该怒的话早怒了。”

只是这种被人掌握在股掌之中的感觉很不好受。

“侯叔，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的意思是，我想知道何谓觉醒者。”

“本来今天就是要给你培训的。”侯伟光解释道，“苏芊已经出发。”

得知白川还活着，顿时松了一口气，坐在榕树围砖上，给他普及知识。

“你大概知道东方的神话传说与西方的宗教神国，某种意义上，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属于幻想世界的光面，现实世界的暗面。”

“光面，暗面？”

“没错，神话是臆想不假，可是灵感又是从何而来？光凭某些人的杜撰。若是仅仅如此，又怎么能在世界范围内广泛传播。”

“最光辉的那部分神话截止于几千年前，具体原因无法考证。我们更应该称为传承者，或是偷窃者，继承不属于我们人类的力量。”

“久而久之，大部分有了这股力量的人都觉得是靠自身潜能的激发，也就有了觉醒者的称谓。”

“也有人被称为朝仙者，堕落者。叫什么不重要，你可以理解为拥有超自然力的人类。”

白川疑惑道：“既然是拥有超自然力的人类，我可以理解为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为什么还要隐藏起来？在暗面中生活。”

“觉醒者所占人类比例不到1%，却是有80%的资源力量跟他有关。”侯伟光突然想起一件事，

“举个例子。你以前写过网文，经常能看到音斗上给你推的写作经验干货视频。学到东西了吗？没有吧。真材实料别人是不会教你的，大佬走到高处再回来不是拉你一把，而是割韭菜来的。”

“没有人想把他的财富分你一半，也没有告诉你具体他有多少钱。同理，暗面掌握着想象中的东西也没必要让光面的人知道。”

“既然是传承，就会有失败。失败简单点就走火入魔，报复社会。我们神异调查局的目的也正是为了清除这些不稳定因素。”

“有些扯远了。先解决当下吧，描述下你觉醒的能力，我看看能不能猜到它的传承序列。”

“似乎是一门瞳术。”

“传承序列一般分为古神，妖兽，方士三种途径，又细分到攻击，治疗，防御等各个方面。瞳术……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机能有什么变化？”

白川没有隐藏，拨通了号码意味着选择相信。

“力大无穷，眼睛能够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好像能知道它们的属性，就像游戏中开透了一样。”

“首先排除方士，古神，妖兽的序列中，只有少部分有关眼瞳的……能够射出激光什么的，还是只能看。”

“只能看。”

“大概是辅助类的序列了，你现在还能催动吗？苏芊已经进去了，你尝试一下在灵境中找到她的位置去汇合。”

“你的手机电量只剩10%，可能不够一直通话，我让后台给你调成仅位置共享省电，与苏芊汇合后听她的，我想办法把你俩弄出来。”

白川合上手机。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了村口，在单眼的情况下，热闹非凡的街道上是一具具干瘪的尸体，混身湿漉漉。

他是完全不想进去的。

可土房的某个角落，苏芊从院中的那口枯井爬出，打量四周，晕头转向，似乎迷了路。

“辅助系列？开透？似乎还不算太差。”

白川终是踏过了白玉石砌筑的牌坊。

入眼，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