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会失败呢?业务明明还多拓展了一个。
难道老板不喜欢员工自作主张,为公司谋福利?
“有没有可能,我们杀错人了。”
白川后知后觉,光凭推测,地主老财是谁都没确认。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人家就在笔记上写个“幫我報仇”,有指名道姓吗?好像没有。
就凭两个路人甲的谈话,就提着刀去为民除害,得亏不是真实的世界,否则一不小心要被挂在网上鞭尸。
现在新的问题出现:到哪去找报仇对象?
“啊~~,错了就错了呗。刚才那家一看就不像好人,左拥右抱,年纪都够那两小媳妇当爷的。”
苏芊打了个哈欠,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3:50”,一直没睡,跑东跑西的,身体受不了。
觉醒者依旧是肉体凡胎,达不到仙人不眠辟谷的境界。
“现在那小鬼也没出来,没有威胁就先休养,我们又不是来给他做任务的。”
苏芊显然心情放松了许多,坐在躺椅上。
能躺就躺,能摆就摆。
白川也困得不行,见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安然地找了另一条椅子。
这几天确实睡不好,自从看了那个视频之后,意外接踵而来。
先是舍友莫名被视频里相似的东西缠上,然后是苏芊,侯伟光一伙人相继冐出来。
最后就是自己被丟到这鸟不拉屎的灵境,等待救援。
新世界的大门向他敞开,也推着他前进,这种一直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受。
没办法,谁让自己菜得抠脚呢。
就像是以前当小孩的时候,书中的大道理知道有什么用,大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
长大后,再说一次,那些大人成为了老人,学会了嗯嗯敷衍几句。
听进去了吗?
没有,只是你长大了,你的意见固然不重要,但给你的印象要好,因为世界的天平已经从他们手中向你倾斜。
受制于人的成了他们。
于是尊老爱幼等道德就时常挂在嘴边,推着你做继续下去。
说来可笑,最有能力,最负热血的年岁被夹在中间,受制最深。
哎,凌晨emo时刻,白川横竖睡不着。
望着窗外,紧握双拳。
若有一日,我登临高处,会是怎样的?起码我不想这样,也不想别人这样。
思绪如风中柳絮肆意飘飞,良久才沉下来,化为困意,卷上心头。
……
白天。
温热的光从透明窗户穿过,落在脸上。
生物钟的自然反应让白川顶着厚重的黑眼圈醒来,头发乱糟糟,没来由地感到心里一阵烦躁。
没睡好是这样的。
“你醒了,咯,这是最后一块压缩饼干,省着点,你的早,中,晚三餐都在这呢!”
苏芊抛过塑料袋,巴掌大的饼干是他俩最后的口粮。
“侯叔外面遇到麻烦,短时间我们是出不去了。你的胳膊给我看看。”
白川伸出,偏黄的手臂上,有三颗大小各异的暗青色斑点。
苏芊对照自己白藕玉臂上的斑点,“看来没办法出工不出力,走吧,去逛逛,找找杀孩仇人。”
两人隐藏行踪的行为显然有些多余,来往的行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两人就像是历史的旁观者,直挺挺站在那里,别人“感觉”不到他们,他们却是可以干扰到。
“简直……良心老板,这不比什么买保险来得实在。”
杀人游戏,变为躲猫猫游戏。
“虽然,但是。我们还是毫无线索。”
白川眼睛瞪得像铜铃,注视街上的每个人,一个个面相都像坏人,茫茫人海光看怎么找得出来。
苏芊从手机外壳摘下一个指北针,针头颜色不是常见的红白对称,而是黑白,泡在透明液体中,偏转起伏。
“如果我们还处在臆想中的话,主人的情绪会照顾特殊的地方,所用刻画的灵力也就越多。跟着指针走,小鬼花心思最多的地方就是目标。”
情绪数据化,一切动机有迹可循。
白川不得不为神异调查局的高科技赞叹。
指针在一条小巷停下,趋于稳定。
南方多雨地区特有的竹式古楼,条条框框并未按照今天的建筑规范来执行,巷口留得出奇的窄。
刚好够两人并肩而行。
巷子里站着几个小孩,也蹲着几个,几人往瘦小的孩子衣兜里翻找,得到几枚硬币。
掂量着分量,抬手就是一巴掌。
白川嘴角一抽,还真是,什么时期都有霸凌。
几人用的是本地方言,苏芊和白川都听不懂,像是在看哑剧,不过看神情就知道。
骂得很脏。
其中一个腰别柴刀的干瘦高个应该是混混的老大,像提鸡崽一般把刚搜的赤膊男孩摁在墙上。
随手把柴刀架在脖子上。
因为从这个男孩身上搜不到任何一个钱币,裤兜比脸还干净。
骂骂咧咧几句,估计最后也是相信了男孩认怂的话,对下一个动手,但不免一顿拳打脚踢。
上一次失败的经验告诉两人别轻举妄动。
不一会儿,基本上蹲着的都被招呼过一顿。
混混离去,其他人哭过也走出巷子,只有赤膊男孩依旧蜷缩在角落里呜咽。
“小崽子,原来你躲在这?又跟别人去打架。我真是亏大发了,答应你爹照顾你,一天给我惹事。”
一个黑布长衫的中年人找到男孩,粗暴地把他拽出巷子。
身后跟着的另一少年,穿戴整洁,看着赤膊男孩被骂,嘴角扬起丝丝笑意。
眼神纯粹,纯粹的恶。
正是刚才施暴的一员。
“跟我倔是吧,果然是穷根的儿子,活该一辈子受穷。跟我走,快点,耽误了少年参加白事的时间,有你好看的。”
“还瞪,一双眼睛瞪大有什么用,能把你家老子瞪活过来不成,走!”
赤膊男孩被生拉硬拽走,来到那座熟悉的古宅。
丟在后院,“一天就知道到处鬼混,把这堆还有这堆都洗了。”
男孩见管事走远,呸地一口唾沫吐在刚洗的衣服上,愈觉不解心,又在上踩了几脚。
白川与苏芊站在屋檐上,看着这一幕,没做任何反应。
正堂前,哭诉声不断,白素白缟。
两人赶上时候了,一连两场白事吃席,不过后面一场是他俩亲自上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