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互相利用

金青正打算开始刑讯，但是总是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不过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没有达到心悸不安的程度……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金青，特别信这种神乎其神的第六感。

不止是金青，很多征战多年的老兵、特工、杀手，还有少数感觉灵敏的普通人，都会有这种超乎寻常的第六感，特别是面临危险的时候。

所以金青果断地停下了手里的准备工作，先把陈晋三人的绳索和封口检查了一遍，然后毫不犹豫地从备用包里取出一个拳头大的小炸弹，手脚麻利地设置好，然后在陈晋恐惧的眼神里，塞到他的内裤里。

那冰冰凉的触感，顿时就把陈晋给吓得尿了裤子……尼玛！要不要这么凶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特么的我很无辜啊好不好？

另外两人的脸色也都黑黑的，虽然炸弹没有塞在他们的身上，但是，有区别吗？这玩意儿的装药量如果正常，就算放在墙角里，也能把他们俩给炸残了。

做打手和杀手的，如果残废了，是个什么下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吧？

还不如死了干净。

不过金青就没管他们的想法，分分钟麻利地做好这一切，起爆器握在自己手里，他人就靠在墙角蹲着，用一个小镜头开始向外看。

金青没有去看以前就装好的监控探头，因为过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够小心的了，如果这还能被对方跟上，那说明对方的跟踪和反侦察能力，丝毫不弱于他。

也就是说，监控探头里恐怕是看不到说明的，反而人工监控探头一动，等于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察觉到了。

所以还是肉眼直接观察更好一些。

再说，自己安装的监控探头，什么地方是死角，自己心里是有数的，金青直接就往记忆力死角的地方去看。

那两人看到金青连起爆器用的都是有线的，而不是遥控的，顿时也是无奈了——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实在是太小心谨慎了，这下就算外面的人开启信号屏蔽都没用。

耐心地观察了一会儿，金青果然从镜头里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人影，这货很狡猾地躲在树后，利用树枝和花圃遮掩自己的观察点，还特么戴了长帽檐的棒球帽和大墨镜。

然而这些都没卵用，金青只凭树枝晃动时，那惊鸿一瞥看到的鼻翼和下巴，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他下高速以后支开的临时手下，李磊。

做杀手的，观察能力根本就已经是本能了，所以别看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金青对于李磊的面貌特征非常清楚，一眼就能认出来。

除非李磊有个双胞胎的兄弟，否则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该死的！”金青在心里默默地咒骂了一句，他明白，还是他看走眼了，李磊的本事科不止是参谋指挥、特种巷战，在跟踪侦查上面，这货也有一手。

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晚了，人都已经跟到他的安全屋来了，也容不得他后悔了，现在必须是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干掉他，还是立刻带人转移？

只考虑了半秒钟，金青就做出了决定——干掉李磊。

万一李磊不是一个人呢？万一对方已经包围这里了呢？

做杀手的都是孤军深入，一个人应付所有的危险，所以决不能有任何的侥幸心理，自以为是地认为某些可怕的风险不会发生——那绝对是自欺欺人，最后的结果往往会让心存侥幸的人付出代价。

那代价就是生命。

金青已经见过太多的同行，死于心存侥幸了，所以他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于是金青的手摸向兜里——那里藏着几把钥匙，其中一个是开箱子的钥匙。在准备这间安全屋以后，金青就在卫生间的吊顶龙骨上，吊了一个手提箱，里面是一把狙击步枪。

这个大杀器是金青通过自己的渠道，从国外偷运进来的，花费了他不小的代价，他也一直都没用过，而是藏在了泉城的安全屋里——没错，泉城是金青多年前就开始暗地里经营的几个安全屋之一，同样的地点在另外两座城市里也有。

金青是希望安全屋永远不要启用，狙击步枪也永远不要启用。

但是，做杀手这一行，命永远不是自己的。

正当金青准备行动起来，快速组装狙击步枪，直接在小区里干掉李磊的时候，镜头里的李磊忽然撤了。

毫无征兆地，李磊就这么撤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流连和拖延，走的干脆利索。

金青皱起了眉头，心说难道要准备强攻了？

小心谨慎是金青的本能，所以他准备好了炸弹和狙击枪，暂停了刑讯逼供，就这么安静地等了足足两个小时……然而什么动静也没有，似乎李磊就那么撤了，没有任何的后手。

到这个时候，金青才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李磊特地跟踪自己过来，肯定是有窥视自己秘密、打探自己背后是谁的想法，但是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向自己传递一个信号，表达一个态度，一个有些挑衅的态度。

所以在感觉到自己发觉以后，李磊才会干脆地撤走，如果他没有觉察的话，估计李磊会更接近一些，甚至直接采取行动干掉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是游走在黑暗世界里的人，金青很清楚这种带有试探和挑衅意味儿的跟踪，如果你觉得这是威胁，那你就怼回去，跟对方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暗斗，不死不休。

但如果你觉得这只是对方在展示肌肉，为自己争取相应的地位和重视，那就没必要针锋相对的干仗了，毕竟对方的目的不是战争。基本上，经过有底线的克制的战斗以后，双方是可以达成相应的默契的。

所以金青觉得，李磊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以后就知道了，现在的关键是办好陈晋这件事——越是棘手的事情，老板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他能够搞得定，就越说明他的能力啊。

不过金青也不是个愚忠的人，他肯定是不甘心一直做一个打工仔的，所以他肯下这么大的力气帮林辰做事，其实也是在实际接触中判断林辰的个性，是不是有容人的气量？是不是有野心？对未来是不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路线规划？

等等。

还有。陈晋可是泉城陈家的准接班人，他手里掌握的财富和资源非常多，不过这些都是金青不方便夺取的。但是陈晋知道的很多家族秘辛，而且不单单是陈家的，这些东西的价值就太大了，金青很渴望能掌握这些情报。

而且这些情报，金青是不打算告诉林辰的，这属于他为自己争取的外快。

所以金青的积极性很高，有利可图啊。

在金青看来，这就是互相利用啊。

……

同一时间，方晴正在房间里看着财务方面的书籍，忽然房门被敲响了，清秀可人的女助理推门进来，轻声说道：“小姐，方元辰家老要见您。”

“他找我什么事？”方晴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

“他不肯说，非说要见了您的面，当面才肯说。”女助理苦笑着说道。

“那就让他进来吧。”方晴沉吟了一下，也没想到方元辰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女助理轻轻关门出去了。

这样的女助理，挂着助理的头衔，其实就是古时候的丫鬟角色。甚至有一些历史悠久的家族，这些所谓的“助理”都是家生子。

家生子，就是这些“助理”的父母也都是这个家族的“助理”，从小就在家族的庇护和教育下长大，而且从小就开始洗脑，忠诚度是毫无疑问的。

方家虽然也是个大家族，但是崛起的时间太短了，也就几十年的时间而已，所以底蕴是远远不足的。

比如方晴的这个女助理，其实就是招聘过来的。

过了一会儿，方元辰敲门进来，方晴笑着站起来迎上前来，热情地招呼方元辰坐，然后招呼助理去上茶。

“不用麻烦了，都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干嘛？我就说个事儿，说完就走。”方元辰坐下来以后，就用眼神去看女助理。

“圆圆，你先去忙，等会儿有事我再叫你。”方晴说道。

女助理圆圆识趣儿地关门离开。

方元辰也不说话，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便携式干扰器，打开，放在茶几上。

方晴皱了皱眉头，对于方元辰的目的有些看不懂了……如果是需要干扰器的谈话，他应该找族长才对，没必要找她一个女人啊。

心里想着事情，方晴只是微笑着，却不张口。

方元辰等了一会儿，见方晴沉默不语，只能悻悻地放弃打算，主动开口说道：“侄女儿你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三叔比不过你啊……行了，我就直说了，我的人今天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关于林辰和方甯的。”

方元辰顿了顿，见方晴还是保持微笑，一言不发的样子，只能继续说道：“今天袁雪和方甯出了一趟远门，跑到油城逛了一圈儿，然后又回来了，中间几乎没有做停留。然后袁雪留在别墅里，方甯独自一人外出逛街，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而且表情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在我进来之前，方甯已经去买晚礼服了。”

方晴的眼神闪了闪，迅速地抓住了方元辰话里的几个关键点——方甯一个人外出购买生活用品，袁雪却留下了，意思就是说，林辰和袁家已经达成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