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十个耳光

这倒打一耙的事儿，你干的可真利索。

方泽礼的嘴角抽了抽，瞪了方甯一眼，说道：“我们知道的比你晚，比你少，这件事绝对不是家族干的，否则我这个族长不可能不知道。”

方甯说道：“没准儿有人偷偷干了，没有告诉你呢？”

一听到这话，方泽礼反而警惕起来，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听说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说啊，就是忽然想到有这种可能，所以顺口提醒我的亲叔叔一下，仅此而已。”方甯淡淡地说道。

“小甯！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如果家族受到损失，那都是我们每一个家族成员的损失，家族的利益和我们每个人的利益，都是息息相关的。”方泽礼顿时认定，方甯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但就是不肯告诉他，于是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她。

“叔叔你想多了，我真的没听说什么，就只是善意地提醒你一下，仅此而已。”方甯淡淡地说道。

方泽礼有些憋气，他认为方甯知道一些什么，但是方甯就是不肯说，他一时也没办法。因为现在的方甯不再是过去那个他可以随便拿捏的小姑娘了，这女人现在是林辰身边儿的女人。

方泽礼不认为，林辰把方甯看的多么重要，毕竟比方甯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方甯本身也不是个雏，就算林辰再喜欢，也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而已，时间长了肯定就玩腻了，也就不会大再当回事儿了。

但玩腻了扔掉，那也是林辰的事，如果别人随随便便就动他的女人，作为男人肯定要有所反应才行，不然面子往哪里搁？以后被别人说起来——这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又或者——有人欺负他的女人，他都无动于衷，这人天性凉薄啊。

两种说法都不是什么好话，被任何一个帽子扣上，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方泽礼以己度人，所以思维惯性就会这么想。所以，在林辰没有玩腻方甯之前，在林辰对方老太爷仍有重要意义之前，他是绝对不会随便向方甯下手的，至少明面儿上不会。

方老太爷见儿子竟然搞不定一个女人，虽然他也明白儿子的顾虑，但是事儿没办好就是没办好，这是事实……所以一时间，方老太爷对这个族长儿子，也有些失望。

魄力不足啊。

但是自己选中的接班人，跪着也要力挺到底啊，不然还能怎么办？

以方老太爷现在这个年纪，这个身体状况，现在更换接班人，又或者再培养一个，也来不及了啊，只能将就到底了。不过方泽礼也不是一无是处，稳重就是他最大的优点。现在方家最需要的不是稳定，但稳定也不算错，只要他能再多活十年。

方老太爷想到了林辰，这样的话，方家的未来终究还是要落在此人身上啊。

于是方老太爷心里暗下决心，不能再犹豫了，一定要尽快促成林辰对晴晴的好感，先提前下手，暗度陈仓，等到时机一合适，就立刻把大事儿办了。

不过眼下，方泽礼和方甯还在僵持着，方泽礼拿出族长和长辈的气势来，方甯就毫不犹豫地攻击这一点……你这个亲叔叔没有照顾好我这个侄女儿，做长辈的不能这么刻薄，做族长的不能这么心胸狭隘。

方泽礼顿时就哑口无言，毕竟这两年家族连生活费都没给方甯，一切全是方甯自己的好友帮衬着，才让她活了下来。这种情况下，想让方甯记得家族的好，想也休想。

虽然这是方甯反抗家族给她指定的联姻，算是咎由自取，但毕竟指定联姻的时候也根本没征求过方甯本人的意见，手段太粗暴——几十年前这样做，自然无可厚非，但现在就讲究人性化，还这样干就让人诟病了。

所以这个事情，其实是很难说清谁对谁错的，真较真儿的话，就是都有错。

不过在感受上，被孤立、排挤，艰难求生存的方甯，自然痛感更强烈一些，现在对方泽礼抱有强烈的对抗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

方老太爷在旁边儿冷眼旁观，见儿子实在是黔驴技穷了，就干脆地接过话头。

“所以有几个疑点，必须要解决，如果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糊弄不了，那就肯定应付不了陈家的诘问。小甯，爷爷是真心想要帮你们度过难关，而且帮你们也等于帮家族，不过这就需要我们坦诚相对，齐心协力，”方老太爷对方甯说道：“小甯，你说对不对？”

“对！”方甯沉默了一会儿，缓了缓神儿，说道。

“那咱们就开始吧，第一个疑点，陈晋突然扔下重要的谈判，潜回泉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方老太爷问道。

“这我不清楚，恐怕只有陈家人才知道。”方甯摇头道。

方老太爷果断说道：“那就过，第二个疑点，车祸现场有其他目击人吗？你能感觉到有人跟踪你吗？或者跟踪陈晋？”

方甯故作沉吟地想了想，说道：“现场应该没有其他人，起码那个时间没有，至于有没有人跟踪……那我就不清楚了，这方面我不擅长。”

方老太爷说道：“泽礼记一下，可能有人跟踪，或者是跟踪小甯，或者是跟踪陈晋。”

方泽礼忙把这一点记下来，心里顿时有些憋屈……妈蛋，老子可是族长啊！不是见鬼的记录员！

不过亲爹让他当记录员，方泽礼也不敢扎刺儿，只能老老实实地干着。

方老太爷又问道：“第三个疑点，交通监控室谁删掉的？这一点很关键，只有警方内部人才办得到……是袁雪吗？”

方甯故作迟疑地说道：“我跟小雪提过，不过小雪是法医，和交通指挥中心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可能随便跟人提及……而且我和小雪事后分析了一下，如果陈家找我们要人，这些交通监控刚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可不是我绑架了陈晋，我顶多就是见死不救……也不对，陈晋那时候可没死。”

“但是没想到，后来传出消息，说交通监控被删了，小雪也被停职了。”方甯苦笑着说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意识到，有人要搞陈家。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对方也要搞我，所以我和小雪去了一趟油城，结果发现好多人跟踪，然后我们马上告诉了汉子，这事儿已经不能再瞒着他了。”

方老太爷听的瞪了方泽礼一眼，尼玛，你看看你这个族长当的有多失职吧，孩子们遇到事儿了，竟然第一反应是求助于朋友，求助于外人，而不是求助于家族，甚至从头到尾都没和家族打一声招呼，哪怕提醒一下都没有……这特么还不成了睁眼瞎吗？

还有家族情报机构也都特么是饭桶，每年那么多的拨款，人才、资源尽着挑，结果关系到家族生死存亡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连点儿内幕消息都搞不到？

特么的说他们是饭桶都是侮辱饭桶，饭桶起码还能装饭，他们肚子里装的是什么？都特么是屎。

幸好我这个老头子还没死呢，要是老头子我死了，方家怕是分分钟跨在你手里啊。

方泽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顿时有些心虚羞愧地低下头。

妈蛋，没法找借口啊，这些还真都是他这个当族长的责任呢。

一连串的疑点挨个挑出来，整个事情的脉络就逐渐清楚起来，不过，还是不难化解方甯身上的怀疑，哪怕逻辑推理丝毫没有问题，但因为什么人证物证都没有，一切全凭方甯一个人说，肯定是不行的。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就是舌灿莲花也不行啊。

“这段时间你们要注意安全，我会挑一些可靠的人过去，暗中保护你们的。”方老太爷说道：“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是方家的孩子，还有那些帮助了你的朋友，都是方家要保护的。”

“谢谢爷爷，不过还是算了，因为袁家已经派人来暗中保护了，汉子和他的朋友也有些人手，如果到时候好多家人凑一起，协调起来很麻烦，反而容易被人钻空子。”方甯说道。

方老太爷顿时又是一阵窝火，怒瞪了方泽礼一眼——特么的你看你这个族长当的吧，我方家的形象都特么成什么了？连可有可无都算不上，现在特么是最好别出现了。

“不行！小甯啊，你有困难了，家族不可能不闻不问的，以前爷爷身体不好，对你的关心少了，这是爷爷的失职，爷爷跟你认错，请务必给爷爷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方老太爷一脸沉痛地说道。

“那……那行吧，我先跟汉子说一下，看看怎么协调。”方甯也被方老太爷的神情和姿态打动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方家派人的提议。

等到方甯出去了，方老太爷指了指方泽礼，说道：“把门关好，自己打自己十个嘴巴。”

方泽礼乖乖地照做了。

打完了，方泽礼低声说道：“父亲，我知错了。”

方老太爷叹道：“算了，你沉稳一些也没错，但注意要与时俱进，该出手是就出手……算了，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来问我，反正我老头子也活不了几年了，你也不用担心老头子我抢你的权。”

方泽礼忙说不敢。

“两件事，第一，你亲自挑几个可靠的人去林辰那边，一切听他差遣，”方老太爷沉声说道：“第二，查一查元辰，这么重大的事情，搞情报的怎么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