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践行

王志东觉得，这是自己的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王志东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想杀他，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在少数，他有多少仇家，他自己都算不清楚，所以他一向都很谨慎小心，很少会把自己置身于险地之中。

这一次的确是大意了，他没想到高大宽会坑自己，特么电话里装的跟真的一样，竟然把他也给骗过去了——说到底还是他自己麻痹大意了。

幸好这个白人女杀手并没有杀他，不然王志东做鬼都会后悔——小心谨慎了半辈子，为什么就不能小心谨慎到底呢？

目送着白人女杀手离开，过了好一会儿，王志东才缓过劲儿来。

慢慢地爬起来，王志东紧张地思考着，要怎么处理手尾。

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报警——王志东自己就是警察，重案组前副队长，他报了警就等于给自己找到了靠山，以后别人再想动他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了，因为报警就等于把一切都摊开到了阳光下。

袭警可是重罪，第一怀疑方向就是报复。

这十来年王志东经手的案子太多了，得罪的人更多，哪怕有警方的资源，恐怕没个几年也查不到点儿上来，最后恐怕还是不了了之。当然不了了之是好事，王志东巴不得这件事不了了之呢。

而且报了警，也不需要自己毁尸灭迹了，警方的专家会处理好一切。

但是麻烦的地方在于，王志东要怎么解释和高大宽的关系？

如果不说线人的关系，王志东就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儿，警方的专家可不是傻子，王志东在重案组待了那么多年，他很清楚历任领导，尤其是周阳，培养出来的是怎样的一群探员，他们一旦发现了可疑的线索，才不会管他是不是领导呢，没准儿反而觉得逮到大鱼了，挺兴奋的……他们和普通警察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但如果说了线人关系，倒是可以解释这一次的麻烦，但上一次的重案，黄媚和陈潇两女被绑架那次，高大宽可是在场的，王志东可没向专案组报告过任何内线情报——这是个他没办法解释的坑，难道说高大宽一直没机会向他报信？

又或者，干脆说是从那次以后，王志东才开始收编的高大宽？

慎重考虑了一下，王志东觉得两个解释都说不通。

第一种，那是欺负重案组的探员的智商，不会有好结果的。

第二种，既然收编线人，那就肯定要有支出，这笔支出是怎么给的？给多少？一旦开口那就会牵扯到更多的问题，王志东无论如何也不能张口——没出事的时候，按照规定，他是可以保守秘密的，但现在出事了，他想不交代也行，否则警方会请出足够高级别和权限的高层来跟他谈，他根本就找不到借口。

更关键的事，高大宽这样的案底，想出去做线人，那中间的手续和流程怎么解决的？

这也是王志东根本没法说的，因为这是他一个人办的，根本没有走正规流程，说了就等于把自己套进去。

就这样犹豫了几分钟，最后王志东还是决定，自己处理掉高大宽的尸体，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报警。

风险是大了些，但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啊。

本来王志东还想思考一下，特么这个白人女杀手到底是怎么找到高大宽的？但是时间太紧迫了，他现在没时间想这个问题，只能暂且搁置了，先度过眼前的危机再说。

……

雪梨离开以后，就没和林辰再见面，按照两人事先的约定，雪梨取了姜慧家门和车子的钥匙，就立刻离开去接山楂。

林辰则没着急走，而是在附近的暗处，隔着几面围墙，用透视左眼看王志东是怎么处理手尾的。

结果王志东的熟练还是超过了林辰的想象，他很快就叫来了两个人，一个人用裹尸袋把高大宽的尸体带走，同时留下了工具和材料，王志东和另一个一起，麻利地就把现场的血迹给清理干净了。

到底是干这一行的，手里的人真是多。

林辰感慨了一下，并没有继续追着王志东不放的意思，现在王志东已经是惊弓之鸟了，盯着他很容易打草惊蛇，还是先放放再说。

而且老王的手里看来有很多料啊，下次瞅准时机，再来一下，枪口怼在脑门儿上，说不到会有意外收获呢？反正没有的话，下次直接干掉他，反正也是雪梨动手，和林辰没一毛钱关系。

毕竟，林辰也没想要现在就弄死王志东，最近的风波就不小了，再死一个重案组前队长的话，动静就太大了，恐怕林辰真的要有一段时间都没法离开禾城了。

林辰从水街出来一会儿，刚来到超市，姜慧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怎么样？有收获吗？”林辰笑道。

“什么也找不到，完全没有头绪。”姜慧苦笑着说道：“我瞎找了好一会儿以后，才忽然想到，古代的地形地貌，和现代是不一样的，城镇村落变化更大，所以我不应该用现在的地图去套这个，思路就不对……而且还有可能是航海图呢？”

林辰赞叹地说道：“慧姐好聪明啊。”

姜慧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家伙，我都忙活了很久，做了那么久的无用功了，才想到这一点，你竟然还夸我？喂喂，你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

林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当然是夸你啊，你看，我压根儿就没想到呢。”

姜慧顿时无语了，你这态度也太随意了吧？那可是藏宝图！

好吧，还没确认是藏宝图呢。

不过很快，姜慧就调整好了心情……是不是藏宝图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啊！

难道她现在和林辰过的不好吗？

很好啊！

姜慧笑道：“好吧，算你了，我也想开了，既然我那么聪明，那以后总有一天可以解开藏宝图的秘密，那现在我就打车回去，洗个热水澡，换上漂亮衣服，晚上我们一起去给侯希贤践行……对了，我想把那个张进步也给叫上，还有我之前安插在公司里的财务。”

林辰当然没意见，叮嘱姜慧要注意安全，然后笑着答应下来。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明说的，话里的细节点到即止。

比如姜慧说了，我要打车回去……林辰知道她是开自己的车去的市立图书馆，现在却要打车回来，为什么？

因为车钥匙留给了雪梨啊，回头雪梨好开着她的车子进小区，有车子上的门禁卡，就免得下车了，直接从地库到进户门，不用露面。

当然林辰还是要叮嘱姜慧注意安全的，毕竟现在的滴滴公司，你懂得，单身女人坐滴滴很危险啊。

没过几分钟，林辰的电话又响起来，这次赫然是张进步发来的感谢短信。

林辰也没多想，顺手回了一个短信，然后继续买买买。

上次买的食材还是有些不够，因为没考虑到在家里吃火锅的问题，火锅底料没买，食材的品种和数量也不够，家里的三开门大冰箱还空着呢，买买买啊！

另外酒水也只买了啤酒，因为林辰只喜欢喝啤酒，红酒还是姜慧带来的几瓶，这次既然到了超市，干脆林辰就多买了一箱五粮液，一箱汾酒，据说这两种酒的口味完全不同，林辰也不懂，他也不喜欢喝白酒，反正超市里假货的几率很小，干脆买点儿充充门面。

至于威士忌什么的，林辰更不懂了，随便捡比较贵的买了十几瓶……东挑西捡的把东西买齐了以后，林辰就愕然发现，自己竟然买了整整一辆手推车的东西。

尼玛，谁说只有女人会买买买？男人也会啊。

然后林辰就打电话，让姜慧开车来接自己。

开玩笑，G65那么大的后备箱呢，据说这车二战的时候是运送军火的，现在运送一些食材和酒水，那绝对是小意思。

折腾了一阵，林辰和姜慧两人说说笑笑地把东西运回家，然后就发现时间不多了。

唔，据说两个人一起洗澡可以节约时间，所以林辰坏笑着抱着姜慧去洗了个热水澡……只是洗完了澡以后，姜慧的俏脸红扑扑的，滋润的不行，另外还有些腿软。

换洗衣服是姜慧很早就准备好的，两人换好了衣服，还是姜慧开车——姜慧使劲儿地白了林辰一眼：小坏蛋，你赶紧给我考驾照去，人家腿都软了，还要开车，好累！

林辰坏笑道：“嗯，好嘞。”

姜慧顿时给气笑了，是好累，不是好嘞。

不过还好，林辰总算还知道马上要赴约给侯希贤践行了，现在不是他肆意玩闹的时候。

很快来到定好的包厢，林辰还觉得自己来的算早的，却不料侯希贤和一个中年女子已经到了，那个中年女子见到姜慧，笑着站起来迎接。

“这是我朋友，赵又竹，私下里你叫竹姐就行。”姜慧给林辰介绍。

“慧姐，这位先生是……”赵又竹朝姜慧挤了挤眼，笑嘻嘻地问道。

“这是我男人，林辰，私下里你叫他汉子就行。”姜慧俏脸微微一红，不过还是很坦然地介绍起来。

“哇！”赵又竹顿时叫起来，姜慧竟然这么坦然地说林辰是她的男人，不得了了，这可是爆炸朋友圈的大新闻了。

一边儿的侯希贤顿时有种自己被无视的感觉……特么的你们几个聊的那么嗨，难道我是透明人不成？

幸好，侯希贤没尴尬多久，王丹带着闺蜜白晶晶一起来了……然后四个美女兴致勃勃地凑在一起，林辰也成了多余的，两人面面相觑，都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