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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天气,微风席卷而来,带了丝凉意,恒兀站在船头,伸手拢了拢衣襟,眼瞧着船只快要靠岸了,心下这才松快了些。
从扬州而来,行了三天水路的。他一个坐惯了高铁飞机的人,偏偏穿越到了古代受这罪,从杭州到南京才多远的路?可叹古时车马慢啊。
小厮林安拿了些新鲜的橘皮过来:“少爷,您快闻闻,过不多久就到了,您再忍忍。”
这些天恒兀都是靠闻橘皮来防止呕吐的,幸好林安喜欢吃酸,所以他们主仆二人出发时带了一小袋橘子,若是不然,恒兀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现在,必会吐个天昏地暗不可。
接过橘皮儿,恒兀放在鼻端轻嗅,清新的味道让他整个人感觉清爽了许多,伴着带了湖水味的风,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少爷,船头风大,咱们先进去坐会儿吧。”林安瑟缩了一下,分明扬州与金陵离得并不远,怎的温差这么大?
恒兀点了点头,进了船舱。
没过多久,船只便靠岸了,船家吆喝了一声:“金陵到了!”之后,船上的人都陆陆续续的下了船。
恒兀和林安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林安背着包袱,恒兀怀里抱着一个小盒子,其实说起来这里头装的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不过是他从扬州带过来的蜜饯果子,可这蜜饯果子却不一般,是他特意从扬州带来,送给林妹妹的。
没错,就是《红楼梦》中的林妹妹。
恒兀是十年前穿过来的,当时他是个爹娘病逝的十岁孩子,他爹生前与林如海是多年的好友,林如海为人宽厚讲义气,可怜他孤身一人,便将他接到林家,还送他去读书作学问。
恒兀作为有着二十多岁灵魂的现代人,读书做学问自然要比同龄人学的快,做得好,一步领先便步步领先,他倒也争气,后来科考中了探花。恒兀自己很满意,然而翰林当中多的是进士三甲,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被随便赐了个芝麻大小的官,上任去了。
恒兀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不过别管官大官小,也算是个稳定的工作,他还算满意,可前段时间,圣上又下旨调他回京,说是要委以重任。
恒兀倒不担心圣上那边,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这三年为官,他自认自己公正廉明,可以称得上是清廉了。就算圣上不是来褒奖他的,总也不能罚他吧?
这几年来,他唯一记挂的便是黛玉。当初读《红楼梦》时,他便心疼那个心思敏感的小姑娘,再加上穿越之后,他与黛玉相处数载,早已感情深厚,心中便更加惦念了。
她心思敏感,却是处处都好的,还记得当初,他刚被接到林家的,黛玉得知他父母去世,他没哭,可黛玉却心疼地哭了。
当时黛玉的母亲贾敏刚去世不到半年,黛玉思念母亲,整天以泪洗面,一听说恒兀比她还要可怜,不但母亲去世,连父亲也去世了。她便拉住他的手,将自己最爱吃的蜜饯果子递给他,抽抽搭搭地安慰他:“哥哥别难过,以后这便是你家了。黛玉的父亲,就是哥哥的父亲。”
多年相处,恒兀早已决定,要护好黛玉,让她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恒兀在扬州的时候,一直劝林如海不要将黛玉送到荣国府,可是后来他去外地赴任,林如海怕自己照顾不好黛玉,还是将黛玉送去了荣国府。
此次恒兀过来,另外一个目的,便是将黛玉接走。
“少爷,陈府的人来接我们了。”林安见恒兀沉思,出言提醒他。
恒兀听罢,赶走脑中思绪,顺着林安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等候的人果然是他老师家的小厮,便快步走了过去。他老师陈在儒学富五车,以前乃是当今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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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太傅,后来归隐,开了间学院讲课,只不过想成为他的弟子可不简单,而恒兀却借助自己的优势入了陈在儒的眼,收他为关门弟子。
这次陈在儒得知圣上召恒兀进京,二人书信联系,让恒兀来了之后便去他府上住下。
小厮见了恒兀,赶紧拜见,又扶他上马车,说道:“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恒兀正准备上马车,却瞥见路边有个老妇在卖花,乍一看都是些真花,他本没在意,却听那老妇吆喝着:“干花,干花,卖干花咯!”
他想起书中的宫花事件,没有着急上车,而是走到老妇跟前,见这些花果然是用真花做成的干花,便问了多少钱一朵,后又选了一两朵,一朵是芙蓉,另一朵则是兰花。
这两朵都与黛玉的气质极为相配,他想象了一下黛玉带上干花之后的模样,勾了勾唇,将干花收起来,这才在林安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哒行驶到陈府门前停了下来,恒兀下了马车,不需要小厮指引,顺着记忆当中弯弯绕绕的回廊,走到了陈在儒的书房前,敲了敲门,果不其然陈在儒就在书房当中等候,已经猜出敲门的人就是恒兀,道了声:“进来吧。”
恒兀推门走了进去:“老师。”
师徒二人早已默契十足,不需要多言,陈在儒先是问了他一些关于在临州做官的事情,然后就说起了这次圣上召他进京的目的。陈在儒虽然已经不在朝为官了,可是对于朝廷当中的局势却很清楚,更明白圣上这次让恒兀过来是什么目的。
“如今朝中局势动荡,你这次过来有好也有坏,好的是你能够一展拳脚,坏的是,你若是稍稍不小心,便会死无葬身之地。”陈在儒轻啜了口茶,“朝中分成两派,圣上需要稳住局势。恒兀,你听了为师的话,可后悔过来?”
恒兀一边听着陈在儒的话,一边饮茶,感叹道:“吃了这么多茶,还是师傅这儿的茶最好。”
说罢,他又轻笑道:“既然是圣上的意思,恒兀就是后悔也没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上看中了我来做这把剑,我就算这次装病躲过一劫,下回还是逃不脱。再说,师傅不也说了么?此事有好也有坏,说不定我能靠此次在朝中站稳脚跟也未可知呢?”
陈在儒见他老神在在,丝毫没有被他的话所吓倒,满意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是个有志气的。好,师傅也会助你一臂之力,你若是遇上解决不了的难题,便尽管来找我。”
“多谢师傅!”恒兀正色,拱手行礼。
说完了正事,陈在儒又问道:“等会儿我要去参加一个诗会,你打小就作的一手好诗,可要跟为师去看看?”
“不了,师傅,我坐了这么长时间船,如今头都是晕的,别到时候威风没耍成,反倒丢了人就不好了。况且,我心中还记挂着事,须得去看上一看才放心。”恒兀说道。
陈在儒看他一眼,了然地说道:“那样也好,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
恒兀刚入京,如今还觉得头昏脑涨,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就进宫。
陈在儒走后,恒兀拿上装着蜜饯果子的盒子和路上买的两朵宫花,便坐马车去了荣国府。荣国府门前坐落两只大石狮子,看起来十分威风。
林安将马车停了下来,恒兀掀开帘子,便瞧见了荣国府。林安跳下马车,走到府门前跟守门人交涉,那人狐疑地看了他和马车内的恒兀一眼之后,便走了进去,应该是去禀报了。
没过多久,那小厮又重新折返回来,身旁竟然还多了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恒兀猜测这人便是工部员外郎贾政,贾政虽是荣国府二老爷,可实际在贾府的地位却比贾赦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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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兀朝那人见了个礼:“晚辈恒兀,见过员外郎。”
贾政有些诧异,上下打量起恒兀,近些天他倒是在别处听说过此人,可以前却没见过,恒兀又怎么知道他是贾二爷而不是他哥哥贾赦?
“你见过我?”贾政问道。
恒兀摇了摇头:“贾二爷名声在外,晚辈听说过,却是第一次目睹二爷真容。”
贾政觉得恒兀是个聪慧之人,爽朗一笑,赶紧将恒兀迎到了大厅里。二人以前从未来往过,说的也不过是客套话,恒兀对结识贾政没有多少兴趣,他之所以会求见贾政,为的是林黛玉。
林黛玉乃是闺阁女子,他作为外男,不能直接见到她,只能通过贾政了。
于是恒兀在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便有意无意的说起自己与林黛玉从小一起长大的事情。贾政虽古板,却不是个不懂变通的,听了这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既与黛玉相识,那我这就叫下人把黛玉叫过来跟你见上一面,想来黛玉得知恒公子来了,心里也是高兴的。”
这话正中恒兀下怀,他颔首一笑:“那便有劳了。”
屋内,林黛玉正因为今早儿周瑞家的送宫花时最后一个送给她而不高兴,贾宝玉安慰了她几句,可是没多久薛宝钗就过来找他去跟贾迎春三姐妹去作诗了,贾宝玉邀请林黛玉也一道去,可是黛玉正气着,哪里有心情?
她一人独卧在窗前,心里头总也不是滋味。
没过多久紫鹃便走进来,说道:“姑娘,二老爷派人传话,说府中来了位姓恒的公子,是林姑爷的旧识,二老爷请你去正厅见上一面。”
姓恒的公子?林黛玉认识的姓恒的人,只能想到恒兀。
林黛玉的心头一跳,脑中想起与恒兀的儿时旧事,两人一起长大,又都没了母亲,自然彼此多有关照,哪怕恒兀去临州赴任之后,二人已经许久未见面了,可是林黛玉心中也是惦念着他的。
她眉眼间的愁绪渐渐转成了些许喜悦,点点头低声道:“好,我这就去。”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正厅便走来两个人。
走在前头的小姑娘看着约莫十四五岁,脸蛋生的巴掌大小,下巴尖尖儿,远山眉不扫而黛,眉目间似有愁绪万千,可在瞧见了坐在厅内红木椅上的恒兀之后,却几分淡淡的喜悦。
这份喜色还未表现出来,就瞧见屋内的贾政。黛玉又收敛神色,摒心静气的走了进去,低声唤了一声:“二舅舅。”
罢了,又瞧了看向她的恒兀一眼,小声说了句:“恒公子好。”
贾政既然有意与恒兀交好,也知道恒林二人久别相见,必然有不少话要说,自己在这儿反而有些碍事,便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办,先去书房一趟,等会儿再来招待。
“黛玉。”贾政一走,恒兀走到林黛玉身边,见她比起当初自己跟她辞别时要瘦上许多,有些心疼。
林如海觉得自己一个男人照顾不好女儿,心道黛玉来了荣国府中,姊妹众多,黛玉定然要比在家中过得好。
可是哪里晓得黛玉来了之后,反而过得不如意。
林黛玉见到恒兀,歪着头用眼神偷摸摸地打量着他,好像又长高了,当初他走的时候自己到了他下巴处,如今一比,自己又只到他肩膀了。
她抿抿唇,小声地说了句:“是兄长高了还是我又矮了?”
恒兀勾唇笑了笑:“自然是你又变矮了。”
话音刚落,便见林黛玉脸上有些羞恼,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生出些许红晕,反倒更添气色,恒兀赶紧说道,“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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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有样好东西,保准你吃了之后又能长高了。”
“是什么好东西?”林黛玉好奇地看过去。
见恒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她便更加好奇了。待到恒兀将盒子打开,她眼睛一亮,笑道:“是蜜饯果子!”
恒兀见林黛玉高兴的模样,心里也高兴的紧。他是知道的,黛玉最喜欢吃的就是蜜饯果子,还认准了这家。他来京之前,回了一趟扬州见林如海,林如海得知他要来京城,便托付他多多照应林黛玉。
恒兀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启程当天便去了铺子替林黛玉买了一份蜜饯果子带过来。一路上,船上颠簸的很,他怕蜜饯洒出来,便一直将盒子抱在怀里,好生保护着。
“你尝一颗看看,若是能尝的出来我是在哪家铺子买的,我便再送你一份礼物。”恒兀说道。
林黛玉伸手拿了一颗果子,慢慢的送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当中弥漫开来。
她眯了眯眼睛,肯定地说道:“是胭脂巷口的那家铺子买的,我吃的出来,他们家做的蜜饯果子最好吃了。”
末了,她抬抬下巴,问恒兀:“我猜的可对?”
不用说,自然是猜对了的,恒兀本就没想过她会猜错。故而他顺势从怀里再掏出个盒子,这次没有自己打开,而是将盒子直接递给林黛玉,说道:“你自己打开瞧瞧里头是什么。”
林黛玉闻言打开了锦盒,便瞧见里面躺着一朵芙蓉花和一朵兰花,两朵花开的正好,她以为是真花,原本还在感叹,若是真花的话,恐怕过不了两日就要谢了罢,但是碰触之后,才发觉好像并非如此。
她眨眨眼睛,不解地问道:“这不是真花吗?”
“是真花,不过已经被做成干花了,这样就能让它永远留在最美丽的时候,不会轻易枯萎。”恒兀解释道。他知道林黛玉心思敏感,觉得真花容易枯败,也从来不会戴真花,所以看到那老妇在卖干花的时候,立马便买了两朵。
“倒是有心。”林黛玉呢喃了一句,又让雪雁将其中一朵芙蓉花插在她的发间。芙蓉花衬得她的面色好了许多,再加上她笑着的时候原本就好看,此时一瞧,便更是美丽的晃眼了。
紫鹃有些看呆了,林姑娘自从来了之后还没这样开心过,哪怕平日里笑起来也不过淡淡的,带着丝愁容,哪里像今日这样开怀的笑过?
林姑娘笑起来,可真是好看啊。
林黛玉却是不自知的,她问道,“兄长你看,好看吗?”
“好看极了。”恒兀看着眼前嘴角抿着淡淡笑意的小姑娘,眼中满是温柔,黛玉笑起来最好看了。
所幸他穿越过来的时间尚早,黛玉儿时有他的陪伴,性格养的稍微开朗了些,不全像书中写的那样孤苦忧郁。
林黛玉高高兴兴地收下了干花和蜜饯果子,想起自己与恒兀已经有很久没有见面,这次相见,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心头缠绕上几分愁绪,脸上的笑意褪去,小声问道:“兄长,你这次过来,会住多久?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恒兀却摇了摇头:“我这次过来之后,会在京城常住,以后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原本林黛玉还有一些舍不得,毕竟两人才见面没多久就要分开,可是听说恒兀今后会在京城常住,又高兴起来。
她掩不住脸上欣喜的笑容,乖巧地答应了一声:“好。”
“对了,这是你父亲托我带来的信,你拿回去慢慢地看。”恒兀想起林如海托自己带来的那封信,拿给了林黛玉。
林黛玉接过信,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贾政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