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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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兀趁没人注意他，偷偷对黛玉眨了眨眼睛，又很快移开目光，侧身避开两人，低头道：“是在下冒犯了。”

贾政忙道：“这……想来也无妨，叡，恒大学士与黛玉已有婚约，也不算外人。”他没注意到猛然抬头的宝玉，又对门口不知所措的两人道：“这是体仁阁大学士恒兀，快些见礼。”

宝钗知道这便是黛玉未来的夫婿了，暗暗称赞，当真一表人才，端正的福了福身：“薛氏女见过大学士。”

恒兀见她方才将黛玉护在身后，也有几分好感，虚扶一把：“薛姑娘请起。”

黛玉从宝钗身后悄悄挪出来，恒兀将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只觉可爱，面上不自知的露了些笑意。

黛玉虽是将恒兀当做兄长，可两人已有婚约，贾政又这般介绍，一时有些羞赧，不知该如何行礼，稍稍福身：“……见过大学士。”

恒兀满心满眼都是她，语气比先前温柔何止百倍：“快不必如此，该我问林姑娘安好才是。”

黛玉有些不知所措，兄长平日对她也好，不知这次为何感觉有些不同。一时间室内安静一片。

还是恒兀先意识到自己失态，干咳一声，对贾政道：“两位姑娘想是来劝说的，不如您先拿个主意？”

贾政回过神，接道：“正是，这般奴才，早日赶出去才是清静。”

袭人不敢多言，只等着宝玉为她辩驳，谁知宝玉自听到黛玉夫婿一词，就一心看着恒兀，满脑子都是林妹妹，那还想的起来袭人？

袭人见状无法，结结实实的跪下，叩了几个头，光听声便知是用了劲的，泣道：“奴婢自知罪大恶极，只是在府里这些年，承蒙老太太、史大姑娘、宝二爷这般照拂，还请老爷允我向老太太道别，奴婢竟是再也难见一面了……”说着又呜咽起来。

贾政先前未注意到她，此时才发现是老太太给宝玉的丫鬟，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多半是当通房丫鬟准备的。眼下袭人给了台阶，他也就顺势而下：“既如此，你留下，日后多注意几分，至于这个嬷嬷，”此时李嬷嬷知道事情不好，只跪下发抖，不敢发一语，“赶出去便罢。”

处理好这边的事，贾政又对恒兀道：“叡……恒大学士，可还要在看看府中？”

恒兀及时收回视线，笑道：“唤我叡明便是，我也当回去了，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黛玉宝钗避到一旁，敛眉垂目，恒兀跟在贾政后面正要出门，忽的停下，他一停贾政也停了，询问的看向他。

恒兀笑道：“险些忘了一事，存周兄可否稍稍等一会？”贾政自是应了。恒兀满意的点头，朝黛玉道：“我寻了个善淮扬菜的厨子送来，不知你可见了没有？”

满室寂静中，黛玉只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不敢抬头，细声细语道：“未曾。”

恒兀见她小小一个站在那边，不由将声音放的更柔和些：“过会就当见到了。今日是天穿节，我听说，有人将煎饼扔到房顶上，又或是将煎饼撕成小块，天上地下都撒些，以此纪念女娲补天，若是闲来无事，林姑娘也可试试。”

黛玉脸颊晕红，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呢：“我知晓了……多谢。”

恒兀交代完，这才随贾政一起出去了，待两人走远，宝钗也忙忙拉了黛玉离开。

宝黛二人沿着长廊没走多久，就迎面撞上了凤姐。黛玉低头没看路，险些一头撞到凤姐怀里，凤姐搂住她，调笑道：“林妹妹今日是怎么了？竟是对我投怀送抱起来？”只将黛玉羞的慌张无措。

宝钗在一旁打圆场，问凤姐道：“凤姐姐这是打哪去？”

凤姐收敛些神色，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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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宝玉那事，下人来报与我，我这不就来了，还未进门呢，就听见二老爷并一个年轻公子正说话，我只能在这处候着了。”一时奇道：“那年轻公子是何人？咱们府里来客人了么？”

宝钗捂嘴笑道：“可不是客人呢，是我们林妹妹未来的夫婿。凤姐姐没见到，那般样貌人品，和林妹妹天生一对呢。”宝玉比起这位大学士，竟是远远不及了。宝钗内心轻叹。

“宝姐姐！凤姐姐别听她乱说。”黛玉越发害羞，与宝钗在长廊里追逐打闹起来，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记着恒兀说的天穿节习俗，姐妹们并凤姐李纨等晚膳齐聚在黛玉处，厨子自是费了番心思，准备了一桌精致的淮扬菜，清炖蟹粉狮子头、三套鸭、水晶肴肉。大煮干丝等，众人皆惊讶于刀工精细，摆盘精致，饭后厨子又备了许多糕点小食，冬凌紫鹃分与下人，阖府都夸林姑娘大方和善起来。

平日里教养严格的姑娘们，借着节日，将煎饼撕成小块各处抛洒，便是稳重如宝钗也笑着与姐妹们闹作一团。至众人顽笑累了，方才各自散去。

次日正月二十一，薛宝钗生辰。

因着是宝钗头回在荣府过生辰，凤姐置办自然上心些，贾母将礼物送去了，王夫人、凤姐、黛玉等人也随后送去，黛玉送的一套金錾花嵌珠宝头面，是托恒兀在外边购置的，因此在众姐妹中所赠之物最为贵重，宝钗自是感激，与黛玉更为亲近。

贾母上房中，排了几桌酒席，除一众家人外，史湘云史大姑娘也在，她一向开朗外向，幼时养在贾府与众人也是熟稔热络，宝钗黛玉较为疏远些，然宝钗八面玲珑，湘云很快便姐姐姐姐的叫起来，只余了黛玉与她有些生疏。

吃了饭看戏，贾母深爱其中一小旦与小丑，一个十一，一个九岁，愈发怜惜，叫人多拿了些果肉与她们，湘云细细看过，笑道：“这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宝钗凤姐之流，聪明机敏，并不接话，宝玉也不敢说，湘云只得自己接道：“倒像林妹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