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第三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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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科给事中……我记得父亲说过，官职不低。”黛玉有个模糊的印象。

“何止不低，”恒兀捏了个点心喂给黛玉，看着她吃掉，“六科给事中乃是正五品，你那舅舅，贾政，现今才是从五品工部员外郎呢。”

“这样高的官？”黛玉确实没想到，几天前才见过的少年公子转眼就成了五品官了。

恒兀看她一边思考一边吃东西，秀美可爱，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黛玉的脸颊，笑道：“一品诰命夫人，你面前还坐着个一品大员呢，怎么不夸我？”飞快的收回手，在黛玉要生气时正色道：“何况这是都察院的官，负责稽查六部事务，将圣旨奏章归附科籍，就是因为他在京城没有亲近的，才敢让他当这个官。”

“听起来，像是容易得罪人的？”黛玉果然被带偏了思路，开始有些担心。

“得罪人怕什么，只要不得罪圣上，他就能走的更远。”恒兀简单的说了几句。皇帝明显是想将秦展培养成孤臣，只听从皇帝的命令，不会徇私枉法。

黛玉也明白了，为冬凌寒水高兴地同时，也有些担忧：“这样的官，哪家女儿敢嫁给他？”

恒兀也想着这个呢，他最开始就留心，想让迎春和秦展凑成一对，没想到皇帝赏了个六科给事中下去，倒是更让他满意了，荣国府现在只有贾政还在朝堂上，何况这也是个不痛不痒的官。秦家不是老牌家族，寻常勋贵官员看不上眼，小官品级太低也不合适。

至于迎春，出身国公府，身份够了，听着好听实际上就那样，秦家人员也简单，老爷夫人他们都见过，知道底细，又有冬凌这层关系在，怎么也亲近些。迎春的性子在大家族里怕是愈发艰难，再说，荣国府以后也撑不了多久，国公府倒了，迎春不会受到牵连，也不会有糟心的亲戚拖累，这样想着，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恒兀计划好，告诉了黛玉，让她问问迎春可愿意，他自己负责秦展那边。

朝中来了新一批官员，各项事务比之前拖得久些，下朝时恒兀叫住秦展，委婉的提了几句。

秦展是见过迎春的，秦夫人那次回来也叹息了一番，国公府的小姐，这样温柔的性子怕是不好过，他没有心上人，之前都专心读书了，也没有安排房里人，恒兀又将利弊说了一番，秦展便应下了。

黛玉这边，她和迎春提了一句，迎春记得那个温和的公子，还有打马游街时的模样，脸红着应了，她担忧贾赦邢夫人不同意，黛玉笑着安慰一番，迎春还是放心不下，有些忧虑的回了荣国府。

冬凌寒水再来时，黛玉也问了她们，冬凌知道迎春的性子，自然高兴，她告诉了秦家人迎春如何如何，秦家当即决定去提亲了。

正在准备提亲的东西，恒兀就又被心血来潮的皇帝给叫进宫去。

“朕听闻新任的六科给事中要成家了？”

皇帝一直关注着官员的动向，恒兀也没打算瞒着，索性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并交代了，没想到皇帝越发来了兴致：“这样不好，他们家毕竟是刚来的，根基未稳，要是荣国府不同意，那就丢脸了。”

恒兀一听就知道要坏事，叹了口气，果然，皇帝下一句就是：“不如我做主，给他们赐婚？”

皇帝像是没看见恒兀的郁卒一般，如数家珍，恒兀是他赐的婚，现在是不是夫妻和睦相安无事，可见他是眼光好的。恒兀不想提醒皇帝那是他自己求来的，一言不发，等皇帝说尽兴。

皇帝说着有些口渴，长青公公默默递上热茶，皇帝润润嗓子，总结道：“朕给他们赐婚，必定也像恒卿与夫人这样和睦。”

恒兀又叹了口气：“能得陛下赐婚，是他们福气。”这话干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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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好，长青，拟旨……”

皇帝比恒兀想的更雷厉风行，当即拟了圣旨，正好恒兀在，让他顺便去宣旨。

恒兀想到自己还要在朝堂待许多年，有些绝望，领了旨就告退，径直去秦家，如今的秦府宣旨。秦家人也没想到会得来皇帝的赐婚，自然以为是恒兀从中周旋，对他更是感激，恒兀解释不清，只能由着他们想象。

又到了荣国府，恒兀和贾家已经很熟悉了，迎春接过圣旨，恒兀示意跟随的宫女扶她起来，笑道：“给姑娘道喜了。”

迎春还晕乎着，她的担心就这样轻易解决了？除了黛玉，她是府里第一个得皇帝赐婚的，上下人等都高看她一眼，何况秦展也是京城里的新秀，以后说不准还能走得更远，她恍惚的回到缀锦楼，丫鬟婆子们都是从未有过的热情，司琪一连声的给她道喜，她看着迎春忍受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熬出头了，激动地又哭又笑，迎春见她这样，才算找回了几分真实感。

再过些时日，她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不用再受这些闲气了，看着各方贺礼如流水般送来，迎春终于忍不住落下泪。她多年的隐忍磨难，总算是要结束了……

黛玉听了消息，替迎春高兴一番，想着等迎春出嫁她定要去喝杯喜酒，只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宝钗要成亲了。

侧妃是不能像正室那样大操大办的，不过北静王妃都知道是身子不好难以管事，侧妃以后就是府里做主的，酒席还是隆重热闹，与北静王亲近的官员悉数到齐，各家王公贵族也来了不少。黛玉与恒兀都是坐在男女宾客首桌的，不少官员夫人都来问候，黛玉只觉得脸都笑僵了，这一波人过去，终于能轻松一些。

没了拜堂洞房礼节，黛玉看着宝钗粉色衣裙，端庄大方的模样，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宝钗出嫁前她们见过面，宝钗对于自己的生活非常平静：“我自幼就是被教导着为家族付出长大，嫁个好人家才是重要的，何况北静王爷那样，我已经知足了，”她抚摸着黛玉的发顶，“妹妹这样的福气，哪里是每个人都有的，我只求能安安稳稳过完一生就好。”

回到府中，黛玉还是在出神，恒兀伸手在她眼前一晃：“夫人？回神啦。”

黛玉眨眨眼，两人已经走到卧房，黛玉觉得房里除了薰香味道外还有些新奇的馥郁芬芳，问道：“怎么气味不一样了？”

恒兀满脸期待的等她发现，黛玉在房内转悠一圈，越是靠近墙面味道就越浓，黛玉奇道：“府里什么时候重新整修了？我瞧着墙面与之前不像。”

恒兀连忙接话：“当然不同，我特意找人重新用花椒和泥涂墙，天快冷了，房间能温暖些，气味也芬芳。”

汉朝时皇后居所中用椒泥涂墙，称椒房殿，黛玉自然在书中见过，恒兀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副骄傲的模样，黛玉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在贾府时众人说的“西洋花点子哈巴儿”，抿嘴忍住笑意，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恒兀的头：“我还有住上椒房的一天？”

恒兀感觉黛玉像他见过的养狗的姑娘们，自己就像那只狗……呸，才不是，瞎想什么呢。

由着黛玉摸他头发，恒兀怕黛玉踮着脚受累，还特意躬下身子让她方便些，笑道：“这有什么，夫人喜欢便好。”

夫妻两个甜甜蜜蜜的，如弦在边上恨不得把自己融进墙里，明明主子在外边英明神武的，一到夫人面前怎么就像追求心上人一般，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面前来，真是……

不管如弦怎么腹诽，府里两个主子还是在那腻歪，说悄悄话，不知道多好。

恒兀最近越发忙了，怕黛玉在府里闲着无事，想尽法子哄她开心，各色小玩意儿，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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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糕点吃食，最后在花园闲逛时，有了个绝妙的方法。

这日黛玉正在看书，恒兀急匆匆的进门，拉着她就往外走，黛玉莫名其妙，走到了后院一处墙角，悄悄靠近，两人像孩子一样躲在树后，恒兀伸手指着角落让黛玉看，黛玉探出个小脑袋，见墙根有一小团东西在动，正要问，恒兀连忙嘘了一声，左右看看没动静，才拉着她走进几步。

“这是什么？”黛玉看那一小团东西还在动，好奇的蹲下身，恒兀跟她并排蹲着，还不忘将她衣裙提起来避免沾到泥土灰尘。

“金被银床。”这是恒兀在书里找到的名字，形容身体黄色肚子白色的猫。

“狸奴！”黛玉还没见过真的会动的狸奴，何况是近在眼前的，她想摸一下，被恒兀拦住了：“这只有母亲，我们去厨房串鱼再过来。”

“我读陆游的‘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不是要给盐吗？”去厨房的路上，黛玉抬头问恒兀，她眼神亮晶晶的，显然是有些兴奋。

“要是有主的，就给主人盐，我们家里的是没有主的，就是把小鱼串成一串给它母亲送去。”恒兀耐心的解释着。

“我还是第一次聘狸奴，要起什么名字呢？”黛玉已经开始思考，想了许多都不合适，恒兀哭笑不得，提议道：“简单些，叫衔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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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毕生的梦想就是猫狗双全，虽然现在还一只都没有……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