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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旨要完了,赏菊美人实至名归,彻底按在他身上了。”岳书岚靠在一旁,笑眯眯。
宁心赢摇摇头:“反了。”
岳书岚眼睛微睁大,好奇地看着宁心赢,示意她快说,毕竟最了解江殊旨的人,是她。
“是那两个弟子要完了。”
她说。
岳书岚想想也觉得是,她们只是暗中怂恿下,真起了恶念的还是他们本人。
就是不知道里面还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江殊旨对两个弟子都动了杀心。
而那两个弟子,上次没死,竟然还敢继续招惹,江殊旨要动他们,也正常。
就在谣言满天飞,传得有理有据,所有人都快信了的时候,崖边结界阵法动了。
这一动,动得天下皆知。
江殊旨凭借一柄剑,在结界设下杀剑阵,加强防御,暂时阻下外来者的入侵。
众人都说,江殊旨人品嗜好是差了点,但好歹也为保护大陆出了力。
口风开转向。
江殊旨的名声好坏参半。
又是几日。
突然爆出有人,亲眼看见李光晗救下一名实力强大的陌生修士,且否认有此事。
宁心赢知道要来了。
以她以前的行事风格,肯定要装装样子去关心问几句。
她找到江殊旨面前,担忧道:“会不会是有人蒙骗了老三?他向来心善。”
“不会。”
江殊旨语气冰冷,夹杂着一丝不明显的厌恶。
宁心赢疑惑:“嗯?”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江殊旨缓了缓,斯条慢理与宁心赢解释,从他被陷害,到李光晗等人作为。
到最后,江殊旨能想到这点,还是因为宁心赢之前提到过的外来者。
但有点他还有疑惑。
“李光晗当初似乎把我当成了别人。”
“别人?谁?老四会幻剑,若周围有人施展幻术,是瞒不过他的。”
“若有人比他境界更高呢?”
江殊旨盯着宁心赢。
宁心赢丝毫没往自己身上想,宋羽生是她教导的,虽她不修幻剑,但几个幻术,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可她怎么会承认是自己做的?
不。
这件事根本就与她无关,就像江殊旨说这话时,似乎没觉得是他在陷害弟子一样。
只有问心无愧,才能骗过眼前的人。
“……你是想说,老三老四并没有喜欢你?”宁心赢迟疑地问他。
江殊旨沉默。
很好。
一句话打消江殊旨的怀疑,又不是她做的,她怎么会觉得江殊旨在怀疑自己?
那她就只能理解成,江殊旨想表达他没有勾引弟子喽。
宁心赢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的吗?”
“不用。”江殊旨拒绝:“你刚出关,应该和好友有许多话谈,无聊就让岳道友陪陪你。”
她点点头,一副信任江殊旨的样子,好似没察觉到接下来他要做什么,放心地将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第二日晌午。
宁心赢愉快地找岳书岚喝酒,她还特意寻了处风景好的地方。
银杏叶布满黄金地,日光下熠熠生辉。
“书岚,你知道吗?我很高兴。”宁心赢拿出她的剑,五光十色,刺得岳书岚忍不住抬手遮眼。
岳书岚当然知道她高兴。
可一想到曾经的宁心赢,变成如今的模样,她心中酸涩难忍,没忍住饮了一口酒。
岳书岚对她调笑道:“你这剑跟你一样,也高兴着吧?瞧它这模样,关键时候,能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
近距离下,眼睛都能被这剑光刺伤。
宁心赢挑眉:“试试?”
岳书岚摆手:“别,你要想,此情此景,不如给我舞一剑?”
宁心赢应下。
她是剑修,欢喜时会练剑,难过时会练剑,愤怒时也会练剑,剑与她本就一体。
“书岚,看好了,我就只舞这一次。”
碧落剑出,柔和绚烂的光芒在她手中,一剑出,杏叶扬,衣袂翩翩。
她舞的是常用的那招。
恍惚间,多年前,好像有谁与她如此,在荒漠星夜下剑起而舞。
宁心赢不后悔这些年做的事。
别人待她的好,她都记着,同理,别人对她的设计与背叛,她也得记着。
“别光舞剑把我一个人丢这喝酒呀。”岳书岚叫喝,酒坛一丢:“接着!”
小酒坛稳稳落在剑尖上。
她手腕一挑,酒自空中而倒,如银河从天倒倾,初尝得冰凉,入喉后又辛烈如火。
宁心赢闭上眼睛。
临死一幕,再次出现在她脑海中,是江殊旨高高在上的审批,是万剑宗无数弟子的不屑。
最后。
是一场如烟火般的自爆。
道侣几百载,她们在某些方面相似的过分,今生,她能设计徒弟背叛他。
那么,上世,他为何不能设计徒弟围剿她?
可笑。
她现在才察觉到。
还是太相信江殊旨的人品了。
酒坛落地,砸出刺耳的声音,碧落剑光芒大盛,岳书岚看着宁心赢招招带着杀气。
她没觉得不对,反而拍手叫好。
气氛上来。
岳书岚干脆也拿出自己的琴声,一曲破阵,铮铮如烈火,伴着她的剑起剑落。
她始终能精准迎上。
另一边。
宋羽生的血,飞溅进李光晗的眼睛里,碰巧此时,正是他一个月内最痛苦的那天。
也是这天。
他能短暂地拥有两眼光明。
可眼前带给他的绝非光明,而是可怖的死亡阴影,江殊旨亲手砍下他四弟子的首级。
那颗漂亮的脑袋被他踩在脚下。
砰!
爆了。
李光晗大笑:“我这条命是师父你们给的,师父要杀便杀,何必找什么借口!”
他举剑对准喉颈。
然而。
江殊旨一剑斩断周围所有灵草,李光晗自裁的动作停下了。
还是被发现了。
他种植在周围的灵草,是他这两天新研制出来的,能将周围发生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到时候他会再回来,公布出去。
这一切,江殊旨知道。
江殊旨早想杀他了。
那他留下的金蝉脱壳,也定被江殊旨看穿。
逃!
李光晗转身的没有丝毫犹豫,可他忘了,眼睛上的痛,并不仅仅是只让他痛。
还会影响全身灵力。
李光晗拼命狼狈地逃着,后面的人没追上来,他知道师父故意放他走,就是想让他恐惧,想让他后悔。
然后,在等最后一击,让他绝望而死。
剑修嗜战,可越强的剑修,心中就是越傲慢,他们师兄弟是如此冲动了。
江殊旨也是如此,内心不可一世的傲慢,想让他品味死亡的恐惧。
惦记师母,触及到师父的底线了吗?
可他明明也不爱师母。
他只是,想将最好的女人留在身边而已,他根本就不爱师母,他们没有错。
非要说错的话,那就是准备得还不够充分!
李光晗心中恨着,又疯狂地朝某个方向逃着,快了,快了,只要跳下崖……
光阴如剑。
一剑斩断了李光晗。
江殊旨慢慢走上前,目光如冰,看着昔日的徒弟不顾腰身,也要撑着双手朝前爬。
眼前血淋漓的惨状,掀不起江殊旨眼底的波澜。
他缓缓举起剑。
银杏树下。
宁心赢弯腰,剑舞最后一式,剑指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