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激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断肠爬了起来，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好，【死士】的副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谁让你一开始不接受女儿红的提议呢，落得这个情况可不怪我。”龙舌兰一边说一边逼近，岩浆湖因为女儿红的离去已经很快褪去。

“那我们只能鱼死网破了。”断肠扭了扭胳膊，“我估计至少还能把你们中的一两个人拖下水吧，清酒也还有余力呢。”

断肠接着看向司天乱：“只有这位我不确定深浅，还是说这位有自信帮她们直接赢过我们两个？”

司天乱一动不动，不显山不漏水。

龙舌兰没有轻举妄动。

无论怎么说，断肠也是黑血一系最强者，过去的战绩相当辉煌，有过多次绝境反击的历史。加上【死士】这种棘手的职业，不管断肠看起来怎样状态不好，都有可能让他们吃大亏。

而且，清酒也还在。

思考片刻，龙舌兰还是道：“投鼠忌器成不了大事，如果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都赢不了，后面的比赛也没有什么希望。”

“你真就这么想赢吗？”断肠突然问道，“赢了，让貌合神离的黑血和红酒继续在一起，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根本不在乎你们，我只是不能让【血与酒】这个血脉羁绊消失，不然我们的爷爷奶奶就白死了。”

“你明明都没怎么和他们相处过……”

“那也是我和小刃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龙舌兰坚定地道，“而且，我早就看家族里的人不顺眼了。”

“不顺眼吗……确实……”断肠扭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我也……看你们不顺眼很久了……”

说罢，断肠朝着龙舌兰等人猛冲过来，他的目标是……司天乱！

司天乱装备了一对伸缩拳爪，利爪立刻从他的手背上弹出。

断肠的速度快得惊人，他的奔跑姿势简直不是人能够完成的，每一步都是使着要把脚踝和膝盖给压碎的力道，蹬地时地面爆出火花，他整个人更是如炮弹一般撞了过来！

司天乱躲闪不及，被断肠正面击中！

“乱！”龙舌兰也没有反应过来，她连忙操控魂器释放出一团迷雾，但另一道杀意也盯上了她。

铛！

黑刀与寒芒，正面对碰。

心上刃挡在龙舌兰身前，冷冷地看着和自己拼刀角力的清酒。

“小刃……”尽管手上在拼杀，清酒的语气还是哀婉非常，“何必呢……”

“事到如今还装什么关心我！”心上刃用力一撑，将清酒逼退。

龙舌兰的迷雾之魂也朝清酒扑来，清酒一刀斩去将迷雾切开，然后收刀入鞘。

龙舌兰面色凝重，寻常武器即使切开她的迷雾之魂，迷雾也会如附骨之蛆一般死跟敌人。但清酒的斩击不同寻常，和之前切开女儿红的岩浆一样，那把黑刀有着将无形之物当有形之物切开，而且令其无法再成形的诡异力量。

而另一边，被撞飞出去很远的司天乱，生死未卜。

“疼疼疼疼……”断肠叫苦地从地上爬起，他全身上下很多骨头都碎掉了，“【血与酒】羁绊不够啊……要是够的话都能靠吸血治疗自己了……”

就在断肠拖着半残的身躯想往回走时，他停住了脚步。

“喂喂……不是吧……”断肠无奈地回头，“龙舌兰她们找的外援，也是个怪物吗……”

在司天乱被撞飞砸地而扬起的烟尘之中，两道猩红之光开始亮起。

猩红之光，猛然扑向断肠，攻守易位！

断肠这个状态根本躲无可躲，他只能选择硬接！

他主动扭断手臂，将臂骨化作尖刺，正对司天乱！

噌！

沉闷的对撞声响起，双方施展如疾风暴雨般的攻势，铁爪与骨刺不断相撞！碰撞激起爆燃的火花朝四处飞溅，两个人仿佛在一团不断爆开的烟花之中战斗！

断肠的骨头已经锻炼得堪比钢铁，但他的反应已经渐渐开始跟不上，而且诡异的红色光芒，似乎要侵蚀他的身躯，被侵蚀的部分开始失去知觉。

断肠的内心无比惊骇：“这东西……你该不会是……”

回答断肠心中困惑的，是一记正面砸在他脸上的重拳！

利爪穿过他的额头，重拳也将他的脸砸得稀巴烂——本应该如此。

断肠的身上，散发着金光。

千钧一发之际，他吃下了金色葡萄，

这宣告着他已经无法参与战斗。

猩红之光消散，司天乱收回了利爪，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断肠叫住了司天乱，“你究竟是什么人？那是【狂徒】吧！你可以自由激活和关闭【狂徒】？”

司天乱没有回答，只是离开原地。

“呵……”断肠低声笑道，“这下真的……有变数了啊……”

回到龙舌兰这边，她和心上刃此时正陷入苦战。

清酒太强了。

她手中的黑刀很少出鞘，但不出鞘反而带来更大的心理压力，因为她们知道黑刀一旦出鞘，就必然是杀招。

心上刃已经有两次差点被黑刀击败，一次是龙舌兰及时帮她解了围，一次是她使用了《二天·替身之术》险之又险地躲开。

心上刃不断喘着气，她的内心充满着不甘：“还是……赢不了吗……”

这时，司天乱和断肠走了回来。

见到浑身冒金光的断肠，就连清酒都为之一愣。

龙舌兰狂喜，她激动地道：“你赢了！乱！”

“嗯。”司天乱淡然地道。

清酒皱眉看着断肠：“你居然输了……故意放水了吗？”

“要放我早放了。”断肠耸耸肩，“你妹妹找了个有趣的帮手。”

清酒看向司天乱，美目微微闪动。

断肠接着走过来对龙舌兰等人道：“要不我们合作吧。”

“什么？”

“我们已经失去了八个队友，我也已经吃下了葡萄，清酒再吃就宣告输了。她得一个人酿造八杯葡萄酒，才能赢，几乎没希望了。”断肠耸肩道，“我们需要新的战力，来带我们去酒池那里酿造葡萄酒。”

“你以为我会同意？”

“作为报酬。”断肠亮出两枚金色葡萄，将一枚递给清酒，另一枚举在身前，“这个给你们。”

“才一枚？”

“我们现在手头也就三枚而已，我刚刚吃了一枚，就剩两枚了。你们有三个人，就算你们围攻清酒得胜，靠两枚也赢不了比赛。而且这么久都没有新的葡萄出现，看来比赛已经认为场上的葡萄够多了。最后的葡萄我推测肯定会出现在酒池那里，这样才能让决战打响。”

龙舌兰皱眉。

“怎么说？”断肠抛了抛手中葡萄，“要合作，还是要继续打？”

心上刃遥遥地看着清酒，姐妹俩没有任何言语，但目光仿佛已经在交锋。

龙舌兰看到，心上刃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好吧，那我们就暂时联盟吧。”龙舌兰最后同意道，“清酒，你们想赢的话，就得帮助我们。”

清酒神情复杂地点点头。

“那就成交。”断肠将葡萄扔给龙舌兰。

“给你保管。”龙舌兰将葡萄递给司天乱。

司天乱打量着手中的葡萄，与其说它是某种水果，不如说它是一枚宝石。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表面还有玄奥的花纹。

“这花纹……”司天乱摸着葡萄的纹路，若有所思。

“那我们就出发吧。”断肠拍拍屁股，“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众人于是开始前往酒池，尽管达成了合作，但双方依然保持着一段距离。

“你真的输了？”清酒对断肠问道，她还是不大相信。

“啊，输了。”断肠笑道。

“输了，你还挺开心的。”

“能不开心吗？”断肠神秘地眨眨眼，“说不定，奇迹女神就要微笑了呢。”

—————————————————————————————————————

“断肠先生！您奇迹般的在本次天元之弈中夺得季军！轰动了整个天元都城！请问您是如何做到的！”

“如何做到的……”

“嗯！请您说一下！”

“能拿到这个名次不是因为我的实力……只是因为奇迹女神——对我露出了微笑。”

——断肠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