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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脚,可是惊呆了众人。就是原先那已经没话说,等着事态发展的美妇也大喝道:”你这恶汉!怎敢光天化日之下取人性命,还不束手就擒。”
说话,就是一招缩地成寸,腿风袭来!
尽管美妇有意识不往被抱着的孩子身上招呼,只往男人的下盘扫去。但是对方也不想想,要是自己摔倒了,手上的孩子能有个好?
气恼的林文理干脆不避不让,扎稳马步,就这么站着。让美妇这记扫腿,直像扫在了铁柱上,震得自己右腿发疼。
但一招不成,一招又来。美妇拳脚招式刁钻,尽奔下三路而来。或许是顾虑男人手上的孩子,但各种断子绝孙腿是一招接着一招,让林文理招架得心累。
就这么一个疏忽的瞬间,美妇一招猿猴抱树,就要抢男人手中的孩子。
林文理来不及退后,直接一个下腰,右脚冲天而上!要是美妇不知道退,这一脚不是中头,就是踢中胸腹;按照男人下盘的力量,捱上这一脚就真的是不死也重伤。
美妇一个变招,一招鹞子翻身,原本要抢孩子的手往下一甩,刚好搭住林文理那作为支点的腿弯。想趁对方这个不可能站稳的姿势,直接将人掀翻在地。
腿被捞住的林文理,则在被抱紧之前,顺势单手撑地,一个后翻,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轮交手。而且为了哄手中的孩子,林文理又退了几步,一边轻拍着襁褓中的婴儿。
只见两人拉开距离,美妇目光如鹰,还要上前,旁边就传来一阵哨音,哔哔乱响。
这可是大金警察标配了。听这架势,就知道这些总是在别人打完架,人跑得差不多后才登场的警察,总算是出现了。
既然警察已经到场了,美妇放弃追击的打算。她本身就是奉公守法的人,除非这个男人连警察都控制不住,她才会再次出手。
只是很奇怪,警察一出现,倒地的一男两女,除了不知是死是活的老妪外,其他人就只喊痛,并不着急要回孩子。
美妇也是为人父母,怎不知当父母的,最挂念的会是什么。哪怕自己快死了,也必然是以孩子为先。
所以眼前的情况代表的是……这孩子有问题?这也是这个男人出手会这么重的理由吗?
但……有必要出手那么重吗?看着倒地不起的老妪,美妇如此心想道。
来势汹汹的警察不用出手,人群就如洋人经书中的摩西分海一样,让出了一条路来。
这年代的警察还带着大金朝捕快衙役的意气,不像记忆中那些人民公仆,对老百姓是吆五喝六的。但一看到手抱孩子的林文理,变脸如翻书,立刻卑躬屈膝地说道:”林总,您在这呢。”
见惯这时代当官的德性,林文理也不去找人麻烦,直接说道:”地上三个是人贩子,把他们带回去啰。好好问,还有没有其他孩子,关在哪里。他们出手,不可能只做一笔买卖的。
”顺便找人去城西的纺纱厂,找十二班的孙三婶,让她过来把孩子抱回去。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假是我准的,事后再把条子补上。”
一提到孙三婶的名字,后头看热闹的孩子中,当即有人大叫:”哎呀!小豆子,这不是你弟小小豆嘛。你把你弟一个人扔家里,自己跑出来玩耍,这回我看你要糟了!”
好吧,这下破案了。
林文理却像是早已知道,一脸坏笑地看着学渣圈子里头,那个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的憨批。
他就像是慢半拍,突然抖了个机灵,急忙忙跑到林文理面前,伸手要抱小孩,说:”林总,你把小小豆还我,我把他带回去就好,就不要去找我娘了。”
”你想得美!”林文理当场就把孩子捧得高高的,让流着鼻涕的小豆子碰不到。”你敢把你还不会说话的亲弟一个人扔家里,还会怕你娘知道啊。”
”还我,还我!她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啊。”急哭的小豆子一蹦一蹦,试图把亲弟抢回来。奈何他的身高差人半截,不管怎么努力蹦,连襁褓巾的尾巴都捞不到。
这时美妇出来说话了。她的声音不带娇气,反而有着豪爽的味道。她大声说道:”先生,你既然知道这群人是人贩子,把人擒下就好,何必出手那么重呢。还有那位老人家,何必要她性命?”
经过提醒,警察们这也才注意到倒地不起的老太婆,连忙蹲到她身边,确认状况。
林文理却不怎么在意,而是边哄着刚刚被小豆子一闹,又开始哇哇大哭的孩子,边说道:”放心,人没死,只是昏过去而已。我不想杀的人,她就是只剩一口气了都不会死在我手下。”
”明白,明白。”来的警察中,带头的那人狗腿地应答着。
尽管林文理觉得,对方明白的,跟自己想表达,很有可能不是一回事。但……算了,何必费心去解释。
他朝着几个警察说道:”这几个捉回去之后,找大夫帮他们看一下。”
那倒地的女人像是找到机会,立马大声喊痛,同时说道:”你这恶人,伤了我们就该赔。我们的腿,没有个几千元是不会好的。”
”哦呵。”林文理玩味地看着他们,说道:”可以,你们开价多少,我可以保证你们一分不少地全用在医药费上。要是一个人超过两千元,那就不用再加了。”
”凭什么!我就要一个人五千,我们三个人,总共……”没读书的女人一时间卡壳了,正在算三个人加起来要讨多少赔偿。
然而警察中最年轻的那人,却是阴恻恻地说道:”超过两千元就不用医的意思,是这笔钱已经够办白事了。保证热热闹闹,要找和尚或道士都行。孝子孝女要多少,有多少。
”要是在城南山上找块好地,你们三个埋一起,这钱还可以更省。所以你们真想要这个钱吗?要的话,我们也可以省事一些。”
这话一出,瞬间让还醒着的男女心都凉了。
那带头的老警察更是嗤笑道:”你们这些外地来的都不打听一下。来没多久吧。”
看热闹的众人齐一点头,动作意外地整齐。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哭喊声:”我的儿呀!”
一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蓬头垢面,跑得整张脸涨红,就像是血快要喷出来一样,就这么一路冲到林文理面前。后头则是去报讯的人,追得跟狗一样,又是吐舌,又是喘气的。
妇人一把抢过手中的孩子,这回却是轻松夺回,林文理没反抗或阻碍。哪怕动作对他来说粗暴了点,但是抱孩子还是非常仔细,生怕有点差池,林文理也就不计较了。
又哭又笑了好一会儿,怀抱中的婴儿竟像是哭累了一样,沉沉地睡着了。
这时妇人才像是意识到自己身边是什么人,恢复正常神智的她慌乱地一鞠躬,期期艾艾地说:”林……林总,您……您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要不是您出手,今天这孩子就……被人抱走了。”
”欸,不要这么说。妳和妳丈夫都跟我一样,在苏家老爷手底下做事,大家互相照看是应该的。要是这孩子有个好歹,你们无心工作,那反而是老爷的损失了。”
话虽说得势利,但那关怀之情还是听得出来的。哭得像泪人一样的孙家三婶,本想再说个几句话,这时眼角突然看到自己的大儿子,霎时就像是炸毛的老虎一样,横眉竖眼!
”小豆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娘一吼,智商飞走。本就在学渣圈子里混的小毛头,这时被吓到站直了说:”我没有偷跑出来玩儿。”
好吧,这都不用上老虎凳逼供,犯人就招了。看热闹的众人都觉得无语了。
在血脉压制、战斗力翻倍的双重增幅下,孙家三婶使出天生自带的武林绝学降童十八掌,就这么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打着大儿子。
就说这又追又打,单条手臂上下翻飞,硬是打出了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的气势。谁看了都得退避三舍,生怕自己被顺手呼了,想喊冤都没处喊去。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手就要打肿,没办法继续工作了。作为以盘剥工人为己任的大工头,林文理连忙出来阻止,说:”三婶,别再打了。妳的事儿,还没完呢。”
听到林总经理出声,孙家三婶的动作虽然放缓了,但还是多抽了好亲儿两下,这才停手。她气喘吁吁地说道:”林总,您吩咐。”
林文理让出路来,露出了几位站在他身后的警察,说:”陪这几位大人去警察局做个笔录。拐卖人口这事儿,得要有原告出面,才好定罪。
”妳跟着去,不要怕麻烦,把这事儿做实了,别让这几个祸害还有拐其他孩子的机会。不用担心别的,有苏老爷给妳兜底呢。”
”好的,好的,我会跟着去的,林总。”孙三婶忙不迭地说道。
林文理再朝几个警察吩咐道:”记得细问有没有其他孩子被关起来啊。”
带头的老警察点头说道:”这当然。那林总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