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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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下午的课余时间，秋玉姑带着一群小姑娘，也不是光哄着她们嘻闹而已。还有一群男孩就跟在旁边。

虽说中级公学以上就把男女分开来授课，但老师们可管不到课余的时间。秋玉姑一群人实在是太显眼了，不可能不吸引同年纪的男孩。

秋玉姑倒也没有拒绝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更不怕他们闹事。要降伏这群男孩很简单，揍就对了，不老实也老实了。

就算有个别嘴硬的，但凡要点脸，都不敢回家哭着说自己被一个女老师揍了。要是一群人来找场子，秋玉姑也是不怕的。京师霸王花的名号，可是扎扎实实打出来的。

京师那群人的格局，可远远不是这些汉津市的男孩们比得上的。但最终，他们也只敢用’读书人中最能打的，江湖人中最有学问的’说法，来嘲讽秋女侠。

所以一群男孩要加入秋老师的愉快课后时间，当然没问题，但要按照秋老师的规矩来。男孩们当然没意见，有意见也不成。

家里有点地位的，他们也不敢正面对上会稽山阴秋家的嫡女。尤其她的夫婿还是靺鞨八部子弟，现任朝廷郎中令，有望继续往上爬，被看好将来可入主军机。这种人，惹不起呀。

要是家里有点江湖关系的，他们同样不敢招惹这位白鹿观弃徒。

一般像这种被逐出山门的人，要是敢在外头顶着山门的名号，不管是不是招摇撞骗，这些爱惜名声的门派哪有不出面清理门户的。

但是秋玉姑依然活得滋润！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为什么一个弃徒还可以用白鹿观的名号？为什么白鹿观不出面辟谣或是警告秋玉姑？

这背后的原因细思极恐呀。

白鹿观可不是那种名声不传的小门小派，而是道门的几座大山之一。行事严谨，一举一动皆有深意。他们任由秋玉姑作为白鹿观弃徒的名声在外，不也是一种不可明说的庇护。

所以秋玉姑也没真的把所有男孩都揍到鼻青脸肿，而是略施薄惩，所有人就服服贴贴了。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大家也都乖乖听从秋老师的安排。

虽说秋老师对待男女贫富贵贱是一视同仁，但这个年纪的男孩个头较大，给女孩们安排的活动明显满足不了体能更好的男孩们，所以秋玉姑也有给出不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一个来自西方世界白人的运动──篮球。这倒不是说国人传统中就没有运动项目。

射箭、蹴鞠这类运动技术性较高，烈度不强。马球这种运动倒是烈度够了，但进入门坎高──至少得有马──、技术强，更是随随便便都有可能受伤。

盘点了国内传统运动一圈，秋玉姑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项目。

这个时代西方世界最受欢迎的运动是板球，不过这个运动比较讲究策略性，运动强度不高，同样不适合拿来发泄一群年轻男孩旺盛的火力。

秋玉姑这才挑上了一个看到过，烈度够，但也不会动不动就受伤的运动。篮球于是成了男孩们的新宠。

而且这项运动需要的场地没那么大，不像足球或橄榄球。道具也不需要太多，有篮框跟皮球就好。公学的集合场刚好能画出几个场地来。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没人认为一群人追一颗球有什么有趣的。在讲解规则的时候，男孩们更是连连嘲讽。

只是一旦上场，追球投篮彷佛自带一种魔性。别人投不进，我投得进；在规则之下，没人打得比我好。

那怕这是对抗类的团队比赛，也激起了男孩们的竞争心。开始追追投投，玩得不亦乐乎。一旦投进，大伙儿不论是谁都高兴地欢呼。只能说男孩子的快乐就是那么简单。

不过秋玉姑还是会注意，干拐子、出脚绊人之类的犯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她会挑篮球，就是不希望有人受伤。要是打成橄榄球，那就不好了。

但是男孩们玩了一会儿的篮球后，就停下了他们的运动，聚集了起来。因为女孩们的热身跑步也已经全部完成了。她们正集合起来，准备下一阶段的训练。

说是训练，其实是秋玉姑兑现她要教人功夫的承诺。

正经功夫是不可能教的，秋老师主要是交女孩们一些防身技巧。至于男孩，全部扔到一旁扎马步。

啥时候可以扎一个时辰脚不抖，再说其他的。没这个恒心跟毅力，就别想学功夫。这话……认真说也没错。但是男孩们跟女孩们比起来，还是觉得很受伤。

练功场并没有多少要求，这年头可不兴铺软垫保护之类的，所以利用公学的集合场也没有问题。

唯一的要求就是大家的服装，女孩们的制服可是裙装。尽管是长裙，不太有走光的疑虑，但在活动上也不是那么方便。

秋玉姑可是自掏腰包，在苏家的成衣厂购置了一批宽松的绵质衣裤，提供给有需要的学生。要是有人自家有合适的练功服，也可以穿来，并不强制统一。

其实这群孩子在武术上的根底并不是都很差，还是有几个孩子有家传的武艺。

虽然有几个武术世家出身的，他们父母希望孩子能多学一些学问，所以送来公学。但大部分都是有家人会功夫，亲近的孩子跟他们学了些把式而已。

秋玉姑把这群人分了出来，到不是要另外教他们什么，而是让他们担任像是小老师般的职务，协助她指导其他孩子。毕竟这里也有好几十号人，真要她一个人管，难免有所疏漏。

而现在所有人都围在外面一圈，只留秋玉姑和另一个女孩在场中间。

秋玉姑以老师的角色，开口说道：”同学们，今天要教你们的东西，不是要你们可以跟男孩子或其他人逞凶斗狠，而是如何保护自己。

”练功夫有一套说法，就是学打人之前，要先学挨打。这话当然没错，但那不是我要教你们的东西。就跟我说过的话一样，除了有底子的同学外，其他人现在才想要开始练，已经太晚了。

”我也不可能从基础开始教起，因为观念不对，只知道靠硬拚来保全自己的话，你们永远会遇到比自己更厉害的人，从而受到伤害。

”所以我今天教你们的方法很简单，招式只有一招，重要的是观念。你们必须牢记在心，并且练习到在面临危险状况时，身体可以自然而然配合使出。”

”是的，老师。”众人齐声说道，尤其是女孩们。

男孩们的回答倒是有些有气无力的模样，因为这套说法跟他们的观念相违背。还有不少人想趁着这样的机会，展示一下自己学到的’武功’，在女孩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叫来那个配合的女孩。秋玉姑之所以挑她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身高够高，跟她这个成年人比起来不会有太大的落差。

等到两人靠近到一定距离后，秋玉姑才说道：”同学们，这一招很简单。但我先说好，这招对付男人有用，对付女人就算了。看好来，首先就是踢裆，──”

秋玉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脚上踢，吓了对面陪同示范的女孩一跳。这一脚当然不可能踢实了，也还没到踢得到的范围。也就是虚晃一招，但气势可是足足的。

同时目睹了这一幕的男孩们，无不下意识双腿一夹，把脸皱成菊花状，还发出啜牙的酸爽声。也许不是所有人都有类似的体验，但那就像是深埋在血脉中的感觉一样，看到就怕。

”──然后踢完就跑！”

只见秋玉姑动作丝滑地在一记上踢后，连接着转身就跑的动作。过程一气呵成，让人反应不过来。就是站在她对面，充当靶子的女孩也还是一脸懵，那怕她没被踢到。

秋玉姑当然不可能真的跑掉，而是象征地跑了几步后，就慢慢跺步回到原本的位置。同时说道：

”这一招只适合对付男人的理由，相信不用我多解释了。但我希望同学们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妄想，认为这一脚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所以呆呆地留在原地。转身逃跑才是上策。”

这时有女孩举手问道：”老师，为什么非要跑呢？”

秋玉姑认真解释道：”这一招显然不是跟人打招呼的时候用的。我希望妳们用上的时候，是那种情况紧急，自己有危险的时候，而不是随随便便踢人。

”在那样的危机前，重点在跑。这一脚只是让妳们有更多机会逃跑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妳们伤害到任何人。我也不觉得妳们的力气真的能伤到谁。”

面对秋玉姑的轻视，女孩们都发出不满的声音。秋老师也没多费唇舌，而是让那个和自己配合的女孩上前，由她出脚踢人。而且这回是真的踢得到的距离。

一连几回，秋玉姑都用不同的姿势挡下了这一脚，甚至还能夹住对方的脚，让人想跑也跑不了。她同时说道：

”同学们可以看到，这一招并不是什么万无一失的招式，也就打一个出其不意。所以不论有没有踢中，吓到对方的第一时间都有机会逃跑。

”但假如错失了这个机会，妳们就有可能因此受到伤害，相信这不是任何人所乐见的事情。我教妳们这些，是用来保护自己。

”而不是提供一个虚假的信心，让妳们误以为可以打赢那些块头比妳们大的人。当然，不要走到这一步，是更聪明的作法。打架永远是最后，且在不得已之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