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挂标的荷兰作战会议室中。
“小虎子,我问你,荷兰人的船从宜兰到锡兰寻求救兵,然后这些人再从锡兰城赶到宜兰附近海面,大概要多长时间?”
张虎低头盘算了一下,抬起头来向秦浩回答道:“禀主公,按照荷兰人的船只状况、水路、还有他们东印度公司的一贯做法,兵马集结动员上船,备好作战武器装备,至少要一个月时间。”
“那就好!”秦浩轻轻地放下手里的茶杯。
“你和楚义兵两个海军将官,这段时间轮流出海,在家的那个督促北部港的扩建,出海的那个就一件事情。”
“见到宜兰荷兰佬往锡兰求援的船只,一律进攻,但有个要求不能击沉,要让他们突围,而且营造出是他们自己力战突围的!让他们去锡兰城报信、求救兵!至于原因,我自有计较。”
“谨遵主公将令!”虽然不太明白秦浩的大局观,但是张虎是个笨人,笨人听从将令即可。
接过命令的张虎少不得去寻了楚义兵来,二人在海图上比划了一番,再根据眼下的风向、潮汐、太阳直射点等因素,标定了宜兰城上的荷兰人可能往锡兰去的几条线路,划定海域,排好了巡逻的班次各自带人上船出海。
至于秦浩,自然是很悠闲的带着女儿,每日里在白浪沙滩之间徜徉,欣赏着那些椰林夕阳白帆的景色。
他这里悠闲,其他地方的人可是一点也不敢松懈!
每日数十艘海船将烧灰、钢条、稻米、精盐、腌肉咸鱼咸蛋犹如流水价一般从基隆、新竹等地运来,作为琼州扩建港口、泊位的需要。
少不得基隆官员们要和琼州府的大小官员们接洽,或是雇佣民夫,或是承揽营建工程,总之,有财大家发,有钱大家一起赚。
便是那些岛上的土人劳工头,也纷纷的打起包裹蹬上草鞋裤脚,往黎母山深处去寻那生苗村寨,利用自己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那些地处深山密林之中的黎族苗族之人出来到海边,为汉人将军的大港口出一份力。同时,也给自己挣得一份不菲的银钱。
“都给俺听好了,不要错了。”土人劳工头举着钢片制作而成的大喇叭声嘶力竭的呼喊着那些不遵从规矩,没见过世面,四处张望土人青壮。
“每十个人为一队,每十结为一圈。各设对头、圈首一人。凡是伙食、工料、活计、领取饷银等事,俱由圈首对头办理。每一个土人劳工的工钱,除伙食外,另有一斤白米,三钱盐的补贴。而且只要工作满一个月,发给工业券五百文,自行购买产自基隆各类工业品。”
对于土人劳工的组织和待遇的条件,劳工司自然而然地上起了银弹攻势。对于户政司下属机构的他们来说,这点钱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要知道现在基隆的劳工一日都需要三钱银子,逼得劳工司不得不招募一些山里的土人来参加施工。
劳工司主管一脸傻笑的看着那些排队的土人劳工,兴致勃勃地跟身边地同僚说道,“这次回去,定要让海军带一批回去,这么便宜,干活卖力地土人可不好找了。”
“不错。”想到基隆的高工价,同僚也是颇为头疼。
与此同时,在银弹地诱惑之下,那些在五指山密林深处生活的生苗各族,生平第一次走出深山,来到海边,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工程建设现场。
随着工程进度的一步步深入,越来越多的船只频繁的往返于基隆、新竹、北部湾之间,运来的不仅是补给品,也运来了一营一营的士兵,和无数的大炮、火药。
三月十五日。
秦浩头顶着柳条和竹篾条编成的安全帽,正在新建灯塔的现场煞有介事的拿着施工图同几位管事、匠师在那里讨论施工进度,楚义兵面色颇为尴尬的疾步跑到了秦浩面前。
谷嶊/span“主公,刚刚我们的哨船在海上拦截了两艘前往锡兰去的荷兰船。”
“放走了吗?”秦浩放下施工图问道。
“按照主公的吩咐,放走了。”
“嗯!干得不错!”
“只是,大小姐恰好赶上了这件事。”
“嗯?”秦浩不由得从鼻孔里拉出了长声,眉毛向上挑动了一下。
难道说自己这个古灵精怪宝贝女儿惹了什么祸?
不久之前,秦浩的万胜号换了新船,淘汰下来的旧船在秦灵的软磨硬泡之下,由她母亲出资从海军中购得,转为私用船只,然后作为秦灵的生曰礼物送给了她,随船送到面前的,还有一干水手和炮手,他们作为秦灵的亲兵编制。
恰好又有郑森这个被他老爹郑芝龙送来琼州的嫡子,于是秦浩便让他们一起玩去,没想到两人倒是一见如故,对海军船只尤为重视,一时间成了志同道合地小伙伴了。
“我们的哨船早有军令在身,只是稍加拦截,远远的开了几炮就打算放水,让这两条船逃走便是,不料想大小姐的“玄武号”从斜刺里杀出,一通炮火狂轰,炮火之猛烈,令哨船官兵咂舌。”
楚义兵想起之前的那一幕,也不由得摇头。不知道是应该赞叹秦灵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应该斥责这位大小姐的莽撞冲动了。
“荷兰佬的船被打沉了?”
听到这儿,秦浩不由得也是吓了一跳,要是自己的这个女儿一时兴起,用玄武号战船上的几十门火炮给荷兰船来一个炮弹洗船服务,那可就把之前的诸多算计都给泡汤了!
“还好!两艘荷兰求援船虽然都被重创,但是都是有铁皮包裹,这次也是下了功夫的,据目测来开,坚持到锡兰不成问题。”
“不出意外就好!!”
“主公,还多亏了大小姐这顿乱打,这戏演的才像呢。这么一打,锡兰城里的荷兰高官们,想不出兵援助宜兰都不可能了!大小姐的误打误撞,等于是给了他们一个信号:我们已经开始对宜兰的荷兰人下手了!”
“这丫头!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秦浩只得是苦笑一声,心中暗自叫了一声:“侥幸!”
“马上派最快的船往满剌加,命令他们加强备战,自此荷兰船只许出不许进!满剌加的炮台,把荷兰船给我封锁在海峡里!我们对荷兰人的战事开始了!”
三月十七曰,秦浩以接到壕镜的葡萄牙人所上禀帖哭诉荷兰士兵在壕镜等处打砸商铺酒馆、调戏葡萄牙妇女为由,宣布全军动员,对宜兰的荷兰人作战。
一时间,从北部湾到基隆港,帆樯如云,艨艟相连,滚滚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