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鸡鸣寺等候的这三日,秦浩的过得倒还舒心,就是吃喝上遇到了难处,一日三餐尽是些素斋,要说一两顿还成,吃多了便觉得无味,甚至有点寡淡。
所幸诸葛玄运来的12副盔甲让心头的阴郁一扫而空。
摸着这些银光闪烁、厚重坚韧的披甲,秦浩心便安了。
这铁甲犹如后世的军用坦克一样,人披上后,箭雨不入,刀枪不敌,一副甲便可抵得上小半百的军伍。
作为古代为重要的物资,历来被统治者视为禁脔,西汉周亚夫藏了不过十数套轻甲就以谋逆之罪论处,后金的努尔哈赤更是将祖传的13副铁甲看作传家之宝,也是发家的启动资金,由此可见铁甲在古代的威力,这也是秦浩的底气所在。
有了这12副厚实的铁甲的护卫,这偌大的金陵城虽说不上所向披靡,可来去自如却是不成问题。
嘉靖三十四年,倭寇侵扰沿海诸省,便有一支72人的小队伍从浙江登陆,一路北上,周围多少镇守兵马都围剿不了,更是让他们直接打到金陵城下。
金陵城的兵马指挥司手上近一万人,也不敢出门围剿,而是选择闭门不出,可见兵力孱弱。
七十年前如此,如今更甚之!
“不用,咱们又不出城,人马随从我都叫好了。”左国柱说着,招呼了两个丫鬟过来,给秦浩、诸葛玄递上两杯茶水解开,
如此,秦浩也不多言了。既是人家盛情邀约,自然不能坠了面子,自己也有意在这金陵城转悠转悠,领略一番江南风光。
左国柱看起来平时应该没少出门晃荡,又有随从,料想无事。
“秦兄弟,上马啊?!”
左家东南门角,左国柱上了马,回头见秦浩还愣着,催促道。
秦浩“哦”了一声,看着眼前这匹五尺多高的西域大宛马,心生羡慕。
这西域大宛马便是汉武帝最喜爱的汗血宝马,因它出汗如血珠一般,由此得名。
只这一坐上去,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秦浩顿时觉得,感觉似乎还不错。
左国柱见他坐稳,策马便要走。
忽然从外面走过来四五个人,有老有少,穿着都不算俗,不像是普通老百姓。
一见到左国柱,那走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便热情的招呼上来:“柱爷,正要找你说事,你看连你三叔公都来了,咱们里面去说......”
听说话的口气,倒像是亲戚。
左国柱却一下子将脸拉下来,十分不好看,冷哼一声道:“我今儿没空,你们要谋什么差事,找我丈翁说去,别来烦我!”
说完也不理几个人尴尬的面色,夹着马背便走了。
秦浩也牵着马跟上。
走了十几步之外,见左国柱还是面色忿忿,嘴里咒骂着,秦浩不由问:“那些人是?”
左国柱恨恨道:“都是些囚攘、乱七八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亲戚,也不认得,就想拿点银子在这金陵城讨个差事!”
秦浩若有所思,人红是非多,当朝大官也免不了有些穷亲戚。
左国柱倒是没十分纠结,些许是被纠缠烦了,又骂了两句就丢开手道:“管他们呢,横竖我叫我丈翁别胡乱答应他们什么,他们这种人当了官也是鱼肉百姓,不得好死。我也懒得理他们,走,我们继续逛城去!”
金陵城作为六朝古都,不但人文气息浓厚,而且城区面积十分宽广。
左国柱今日纯粹就是带秦浩出来玩,他自己并无目的。偏偏秦浩初来乍到,也只是想多看看,见识见识,也无一定的去处,因此一行人狂了半日,竟是干逛而已。
倒是中间经过两家青楼之时,左国柱极力怂恿秦浩,要带他进去玩玩。
左国住虽有家事,为人也算得上正直、热情,不过男人吗,谁不喜欢些漂亮女子,
秦浩自然也不例外,内心倒是也想进去瞧瞧,毕竟相比较后世见不得光的“红灯区”,古代的青楼,那可是历史悠久,体制齐全,光明正大,令后世无数宅男遐思的地方。想来里面的氛围绝对很不一样!
不过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自己还是个初哥,真论起来可不是那些经验老道的娘们对手,再说也怕得病,要是有清倌儿,那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左国柱见秦浩执意不进去,倒也就算了。
到了晌午,左国柱感觉饿了,便对秦浩道:“走,咱们先吃饭去,过几日赚了钱再带你去秦淮河那边逛逛。嘿嘿,我告诉你,那边可热闹了!”
呃,十里秦淮秦浩自然不会不知道,古代最繁荣“娼”盛的地方……
进了一家叫做逸轩居的大酒楼,酒楼掌柜明显认得左国柱,亲自上前来招呼。
“步掌柜,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通通拿出来,今儿我要招待贵客!”
“得勒!”步掌柜听完立马去安排。
左国柱又对同行的随从、小厮道:“你们要吃什么自己点,今儿不用给我省银子!”
今天那些白盐运到阮家,他可是实实在在看到的,就算自己不拿钱,要不了多久,妻子也要得上一大笔。
其实有时候他也很苦恼,不知道自己丈翁为何要赚那么多钱,他不就一个女儿吗,最后还不得落到自己手上。
自己这个丈翁对自己好的可是没话说,除了不给官职,其他的要什么有什么,比自己那严厉的爹好上不知只多少倍了。不过一想两人不对付,也就没再想。
“多谢大爷!”
左家的下人顿时高兴的什么似的,连跟着来的阮家的小厮也很兴奋,跟着说了好几声好话,便坐到一边,合伙商议吃什么去了。
“秦兄弟,你要吃什么也尽管说,甭给我客气。”左国柱拉着秦浩坐下,很大方的道。
秦浩知道这货是土财主,又有意在自己面前充阔气,当然也不和他客气,任由左国柱点什么都不制止,很快十多个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陆续端上了桌,当然,还有几壶美酒......
一顿饭吃下来,大多数的菜都没碰多少,秦浩心中感觉有些可惜。不过左国柱却丝毫没觉得,喝的半眯半醉的他拉着秦浩下楼,直奔门口走,而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都不阻拦。
秦浩便问:“不用给银子?”
左国柱的小厮连忙解释道:“我们大爷经常到这里吃酒,都是记账上,月底掌柜的自会派人到府上销账的。”
原来如此,秦浩表示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这时,从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嘿,听说这里可是金陵城最好的酒楼之一了,今儿把你卖了个好价钱,你爹我也大方一回,让你吃一顿好的!”
随着声音,一个四五十岁,骨瘦如柴,弓腰驼背的男子,拉着一个小男孩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牌子。
那男子进门后,许是屋内光线比外面暗的原因,他一时有点看不清,便眯着眼睛四处瞧,形容看起来倒是更加猥琐了。
左国柱本来有些半醉了,仰着头出门一时也没注意,便一下子撞到那人身上。
低头一看,见是个衣衫褴褛,打扮像乞丐一样的人撞到自己,也不说什么。
倒是身后的阮家小厮,上去就给了一个嘴巴子,破口大骂:“他娘的,哪里来的穷酸货,走路不长眼睛?!”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爷息怒......”那男子见打自己的人凶神恶煞,身后跟着十来个人,哪里敢有一点脾气,连忙弯腰作揖,声声讨饶。
“见笑了。”左国柱有点尴尬地看着秦浩。
这阮家人在这金陵城横行惯了,自然如此,他左国柱却不是这般人,生怕秦浩误会,
秦浩微微点头,知道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