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我为大人准备了一万银元,还请大人代为转送、打点各处的。”卫州笑眯眯着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炮弹。
刘文斗登时被这从天而降的大礼砸混了脑袋。
一万两,一万两,怕是一间屋子装不下吧。
有了这一万银元,我管你在这块地上是准备打造兵器还是训练兵马准备谋逆大事,我一概不管。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变化无常。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小鬼使不动。
数个时辰之前还在城下威风凛凛的指挥部下对金平县衙役、混混大肆屠戮的首脑人物,如今却坐在自己面前,将一笔笔的银元拱手送上,而且在即将开展的商贸活动中为自己加了干股,这让刘文斗刘大人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等等,先算算账,刚刚一见面,人家便送上了三千银元。
为的就是白天在城下的屠戮行为给他带来的惊吓表示歉意,之后又是准备花费六千银元购买土地,山埔的土地,值得了六千银元吗?
不能说不值,大明的土地那是寸土寸金。若要说值得,那就是黄鼠狼放气,又屁又臭。
更何况,卫州还有那一万银元用来打通各路关节的费用?
刘文斗脑海中都在冒出这样的念头,“是不是一定要调走呢?若是有了此人在,自己留任在这金平县也不是什么苦差事!有钱又有美娇娘,日子乐无边!”
“小弟这还有些俗务要去处理,待我回来,再来与刘大人品茗谈天,日夜不息。”
事情已经说完,把自己的想法和底牌都向眼前这个称不上什么大官的刘文斗亮明,卫州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与他扯这些没用的咸淡,便起身告辞而去。
刘文斗虚情假意好生挽留了几句,便安排家人打着金平县衙门的灯笼送卫州一行人出城。
在府门前看着夜幕中卫州一行人策马而去,十余匹骏马的蹄铁在街巷的青石板上敲击出一溜火星转瞬就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望着这无边无际的夜色,想想今天这一天大起大落的事情,不由得让刘文斗唏嘘不已,感念世事无常。
原来银子多到一种境界真的能和所有人成为合伙人。他甚至有点想要去省城和熊都督说说看。但是,一想到那个人面兽心,贪财的老家伙,刘文斗一阵胆寒,打消了了这个念头。
羊入虎口,不值当,不值当!
“东翁,东翁?”一旁的师爷孔易节小声向自己的雇主发声询问。
“学生有要事向东翁请示。”孔易节很是恭谨守礼的向刘文斗问道。
刘文斗轻轻点了点头,木楞的神色好似还沉浸在刚才的银元之中。
回到书房之中,刘文斗大人很是大方的命人通知太太,抬了三百银元过来。
“老夫子,这是方才卫州那厮送来的银子,我就见花献佛,送三百银元给老夫子,听说近曰有纳宠之喜事?这点心意是我给嫂夫人添置些首饰头面钗环之类。”
刘文斗不是那种科举正途出身的书生,但是正因为如此,花钱买了一个恩贡的他,更加熟悉官场世道人心。懂得如何与人分赃。
不,应该是分享。
“那学生就愧领了!”孔易节也不客套,笑眯眯的收下了。
千里为官只为财,向孔夫子这样的读书人,他们读书走仕途不成,去而学幕,当这个钱粮刑名师爷,为的不就是一个钱吗?
“但是,刚刚那事,学生这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这沙湾河以北地区,向来是五大家族的地盘,锦田邓氏、上田白氏、下水孔氏、龙川沈氏及西岭彭氏根深蒂固,怕不是那么好商量的。
“而且据学生近两年所知,那邓家早就视山埔为禁脔,别人要是贪婪一点,他们就受不了了。邓家一直想要将山埔这块地收入囊中,可惜因为银钱不足,未能如愿。
但是,他族中子弟已经有人在山埔一带起造市房出租,经营商事,收取赋税,招募打手,眼下已经有了数百间门市房在那里,每曰据说可以收得百余两银钱,这山埔已经俨然是他邓家的快活林,暗地里早就是他们邓家的地盘了。
若是此时大人要将这山埔卖给刚刚冒出来之人,让他一脚踏进去,势必会和邓家起了冲突。一旦冲突起来,势必会是千百人的厮杀,凭藉那人今日的手段,想来那邓家抵挡不过,便会召集与其联络有亲的其余四大家族共同对付,这金平县便会成为一个大修罗场啊!无数人的身家姓命便会因此而亡,田园、房舍、财产尽会损失殆尽。还望大人明察!”
刘文斗没想到孔易节竟然还有悲天悯人、关心被人的一面,登时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很快平复了。卫州和邓家死不死的,管自个什么事。
“无妨!那邓家在山埔的行为,可曾在我县衙有备案?”刘文斗不用拿账本都知道,“没有!既然没有备案,那山埔便是无主之地,就是大明的土地,有人愿意购买无主之地,我依照大明律办事,又有何惧?他们难道还敢学那流民造反不成?
您老夫子只管将这些银钱拿去与嫂夫人准备打造些首饰便是了!”
“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宾主二人在书房之中密议已毕,见刘大人心意已定,作为幕僚的孔师爷自然不好再多劝什么,起身告辞离去。
此时那娇媚鲜嫩的小妾。眼睛红肿的过来收拾茶杯,见刘大人坐在太师椅上,只是抬头望了一眼,立刻低下头去,眼中满是哀怨,这副楚楚可怜的小神情,看在刘大人眼中,顿时有我见犹怜之感,上前一把抱住了小妾。
“哎呦,我的小心肝啊,怎么,何人欺负你了?告诉老爷,老爷去给你出气!”
“呸!”
小妾没好气了一句,然后埋汰道:“这偌大的刘府,哪有人敢欺负我,只是有人啊,没良心。想要人家的时候,亲亲肉肉的唤个不停。烦了人家的时候,便是拳头拐子窝心脚。
咱们这些买来的女人啊,命就是苦,我还整日里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年老色衰,被老爷您卖了呢,我怎么敢和老爷生气呢?!”
看着小妾撒娇做痴的嘴脸,不由得刘大人心都醉了,好声安慰,“刚刚都怨老爷,怨老爷!你看这样可好,刚刚院子里的银元你都看见了,等会我就去库房里那些出来,给你置办金银首饰,让你一辈子都呆在金山银海里,你看如何为?”
“真的?!”小妾半信半疑,但是一双手已经开始在刘文斗的身上开始服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