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臭了,根本就没有闻过这么臭的味道。
臭到唐染根本无法忍受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在灰仔他们来之前,唐染站在门外其实是一直在操纵水,给这只猫做清理。
说是清理,其实就是用水在对着猫猛冲。
因为已经臭到没有办法去审问的地步了。
唐染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眼前的状况怎么能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个人站在房门口面面相觑,谁都不想进去忍受臭气攻击。
好不容易过了一会儿后。
“你去看看现在是什么进度了?”唐染用下巴点了点,指挥灰仔进去探探路。
灰仔在门口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推开门然后冲进卫生间瞅了一眼又赶紧退了出来,然后靠在门口的墙上大喘气。
“快……快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唐染觉得灰仔这副气都喘不匀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里面空气质量已经快要恢复的状态。
显然白鹅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我们等会儿再进吧?”
灰仔暗暗地横了她一眼,敢情他刚刚白白牺牲了呗?
白鹅讪讪地挠了挠鼻子没好意思说话。
唐染皱着眉等了半天,终于感觉到门后的臭味渐渐变淡,她才推开门准备进入房内。
谁料刚踏进门里就看见一个雕刻精美的影壁,唐染在心里轻叹一声,大意了。
他回头去看两盏做工精致的灯笼高高地挂在屋檐下,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
穿着干练的家丁正匆忙地路过。
唐染按着脚下的路往里走,两旁便是曲折的游廊,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
四周灯火通明,一座在水上的观莲亭映入眼帘,上覆金瓦。
再往旁看,是一处精致的院落,墙头砌成了起伏的波浪状,正中间是一扇别致的月亮门。这会儿这月亮门紧闭着,隐隐有琴声和唱戏声传来。
唐染抬头看门上的浅棕色的匾额上书写着——“榴园”。
唐冉正打算敲门进去。没想到门倒是先打开了一个小丫头模样的人警惕地盯着门口出现的这位不认识的女人。
“你是谁?不知道夫人的院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来的吗?”小丫头厉声呵斥道。
唐染简直莫名其妙,还没有等他回答小丫头后面又走出来一位装扮雍容的女人。
她面容清秀姣好,气质看着更是温婉可人。
“秀禾,不要这么凶。”那女人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唐染,但是这打量的眼神却不让人讨论。
她似乎天生有一种让人想亲近的气质。
“是新来的妹妹吧?这宅子里面有些大确实容易迷路让秀禾带你去你的院子吧。老爷不喜欢我们乱跑的。”
她说话很温柔,只是内容让唐染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唐染也没有问,现在情况不明还是顺着她的话做比较好。
看起来那个丫头就是叫秀禾。
秀禾不情不愿地领着唐染往另一个方向走:“敢问姑娘是哪个院子的?”
唐染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
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再看她,而是低头抱起了地上的一只猫。
那是一只狸花猫。
养得胖嘟嘟的猫仔被女人抱在怀里抚摸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这会儿也舒服地眯成了一条线。
秀禾还在前面嘟嘟囔囔地继续说着什么。但是唐冉发现好似他不搭话,也不影响这个人物的。活动,于是她决定静观其变。
走着走着,终于进了另外一个院落。
这里不似那榴园附近毫无人烟,而是有了一些人气。
在廊下扫地的丫鬟还有在修剪树的家丁,一个个看着面容清晰,只是五官木讷,看起来并不像是活人。
唐染忽然觉得那修剪树枝的园丁看着格外面熟。
如果换身衣服,比如印着大logo的t恤衫,在穿条分不清到底是藏青还是黑色的紧身裤,下面蹬双屎黄色的豆豆鞋。
再把发型换一换换成精神小伙的黄毛。
这家伙不就是之前调戏唐染不成反而自己失踪的那个地痞吗?
“新人一般都要待在这个院子里,不许乱跑。除非有老爷的召见,听明白了吗?”
秀禾趾高气扬地说着,她不再往前,而是抬手指了指院子里示意唐染进去。
说完她也不管面前的人什么反应便自顾自地走了,但是眼尖的唐染还是看到了,她背过身去后竟然还啐了自己一口。
唐染现在特别好奇,自己的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
让这个小丫头对自己这么嫌恶?
但是显然这个答案没有人告诉他听。
因为陶染进了院落后发现虽然人来人往,但是这些人就像是金豆玩的游戏里的人物一样。
只会进行一些规律性的行为,如果不触发就完全不会跟自己产生互动,更别说与她交谈了。
简称NPC。
但是进了这个院子之后自己的行动好像就不受到阻碍了。
不管她往哪里走都没有人阻止她。
于是她就把这个院子上上下下逛了个遍,没想到竟然看到两个熟人。
灰仔和白鹅!
辉仔正在东厢房打扫,捏着块抹布擦着百宝架,用手指裹着抹布把每一个缝隙都抹了个遍,仔细得不得了。
唐染跟他说话,他也像听不见一样,完全一动都不动。
无奈的唐染只得放弃这会儿跟这个老鼠精沟通,转头再去其他地方。
而白鹅是唐染在后厨发现的。
看到她时正在后厨烧火,锅里不知道炖着什么,闻着还挺香。
在接连看到白鹅和辉仔两人之后唐冉确定这座院子里的这些丫鬟和家丁十有八九都是那些失踪的人。
只是……白鹅之前给她的资料里不是就五个人吗?
怎么这里这么多人?
难道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其实失踪了这么多人吗?
“老爷来了!老爷到榴园了!”不知道是谁在前院大声喊着。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
院子里这些像NPC一样只会规律行动的丫鬟和家丁,就像被注入了生命力。
一个个活了过来,突然间成了鲜活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