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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样会画画,叫季节。”
叶暇:……
不知道为什么,心虚起来了。
他抿了抿唇,说:“所以,承包鱼塘……承包阁楼的是你。”
“怎么回事,你在沪市的时候,住这里?”
“附中离这里还算近。”李寒峤说,“那时候没什么钱租房,找到这里,院长一个月只收我两百。”
“为什么不住校?”叶暇问。
“我来沪市,不是为了把自己困在学校里的。”李寒峤轻笑,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句句压得叶暇心口生疼。
“李家不会因为我离开京市就放过我,老头惦记着把我绑回去,李屹母子惦记着让我永远留在这里……我是说,埋起来的那个永远。”李寒峤说,“至少他们不好在这种地方动手。”
他察觉到忽然沉默下来的叶暇,几秒的无措后,他指向另一边的书桌,试图调动叶暇的情绪。
“那张桌子……你住在这里的时候用过的,你还在上面画了画。”李寒峤说,“我在这张桌子上,搭出了阁楼网站的框架。”
“这里冬天没有暖风。”叶暇忽然说,“我冬天都会去找别的小朋友睡,只有白天暖和的时候上来写作业……”
“那你呢?”他问,“你把自己关在这里吗。”
李寒峤没有回答,但叶暇知道,不会有别的答案。
其实叶暇是讨厌这间屋子的,讨厌它冬冷夏热,床架子睡上去吱吱呀呀,但他也总想起这间屋子,这间可以让他一个人躲藏的避风港。
他几乎能想象出李寒峤住在这里的样子。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高早就抽条了,只能窝在那套给六七岁叶暇用过的桌椅里,冬天寒风刺骨,他敲着代码的手会冻得僵硬,怎么呵气都捂不暖……
“没什么的。”李寒峤说,“至少这里是我一个人的——”
他的声音骤然停住。
叶暇毫无预兆地扑了过来,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肩膀。
“别说了。”他声音发哑。
一路上他都在给李寒峤讲以前的事,有些被美化过后,好听的像童话一样。
叶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感觉,他觉得已经过去了,也不是要讨什么可怜,只是单纯的分享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而已。
但忽然有人加入了他的故事,那张照片就在那一刹那动起来了,所有凝固的情绪和回忆,全部铺天盖地般涌上来。
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跨越时间和你共鸣。
叶暇抱住李寒峤,却突然觉得不够。无论手臂怎么用力地把面前的人抱紧,都还不够。明明已经紧紧贴在一起,还是不够。
“松开吧。”李寒峤说着,轻轻推了他一下,叶暇没理,只是沉默地搂得更紧。
于是几秒之后,李寒峤托了一下他的腰臀,叶暇几乎下意识踮着脚一蹦,整个人挂到李寒峤身上。
挂住的一瞬间叶暇觉得满足,然而紧接着,成瘾一样,他又开始觉得不够。
他想去抱住那个坐在阁楼边上的少年,却隔着时空,怎么也碰不到。
就像少年隔着时间,也碰不到趴在桌上画画的、那个小小的他。
-
昏暗的阁楼里,两个人静静抱了不知道多久,叶暇才回神,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一个多欺负人的姿势。
他啪啪拍着李寒峤的肩膀,待他松手之后,赶忙跳下来,轻咳一声。
“你应该来找我的。”叶暇说,声音还有些发闷,“你都来沪市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李寒峤没有回答。
叶暇也知道这种老生常谈的问题不会有回应,主动换了话题。
“所以公司‘阁楼’这个名字,就是从这儿来的?”
叶暇是知道的,李寒峤从小就对文科类完全不感兴趣,以前一起参加比赛想队名的时候,李寒峤一晚上想出个“桦叶”来,把叶暇雷得不轻。
他完全想象的出,这家伙起网站域名的时候有多困难,八成就是坐在阁楼,于是随意一写。
然而李寒峤却说:“曾经想到过一些……和‘叶’相关的名字,最后都没用。”
叶暇一愣:“为什么?”
李寒峤笑了一下,侧过脸。
“怕打扰到你。”
叶暇眨眼,一时间没有理解李寒峤的意思。
“总之……你没有生气就好。”李寒峤说。
叶暇被他的话题带走,但依旧是疑惑的:“我为什么要生气?”
李寒峤目光划过整间屋子,最后停在写满的墙上:“这里本来……是你的痕迹,现在被我画上了这些。”
“李总,你才是承包这间阁楼的那个土大款啊。”叶暇失笑,又忍不住逗他,“那你怕我生气,当年怎么还想着往上写呢?”
李寒峤忽然陷入沉默。
阁楼里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叶暇脸上笑容顿了顿,怎么也没法回到上一秒的随意,方才冲动之下那个拥抱过于紧致的感觉,似乎带着极大的后劲涌了上来。
他心慌了一瞬,移开视线,两步走到窗边,拉开窗栓把窗户推开。
室外的空气卷着两片几不可查的雪花溜进来,一片落在叶暇鼻尖,雪化的温度比不过铺面而来的寒风,可他还是哆嗦了一下。
“我……”身后,李寒峤迟疑着措辞,又是良久的沉默后,他终于放弃般笑了下,连带着呼出一口气。
“大概还是想让你知道吧。”
叶暇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吹傻了,竟然觉得他的声音是烫的。
怕他知道,又想让他知道?什么意思。
冷风兜头吹来,却没给叶暇带来清醒,大脑反而更转不动了,就这么把心里想着的话问了出来。
于是李寒峤给了他答案。
“怕打扰你,又幻想着你能不能来主动找我。”
“可你——”叶暇张嘴,被灌了口风,下意识手忙脚乱地把窗户反手关上,后知后觉地发现,屋里的温度几乎瞬间攀升。
阁楼没有暖风空调,叶暇才发现,是他自己的掌心烧灼着出汗。
他咽了一下,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你明明在沪市,又一直躲着,要我怎么找你?”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叶暇说,“你都能找到这里,你知道我在哪个学校,甚至你问问院长阿姨,都能知道我在哪个班。哪怕你装作不经意在校门口站十分钟呢?我难道认不出你——”
叶暇忽然哑了声。
重逢的第一面,他确实……没认出来。不仅第一面,整整半年顶着合约婚姻的名头,他都没认出来。
不是,小豆芽菜长成一米九型男,就算觉得有点眼熟,那谁敢认啊!
叶暇飘忽的眼神陡然变得坚定,直直对上李寒峤的视线,一抬下巴就准备开口。
可李寒峤就那么看着他,目光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