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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个地方的传统是伤害自己的话,我会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不伤害自己的生活方式,看他们怎么选。”
“看来你当时想了很多。”麦考夫说。
“确实,”B承认,“过去的我,那个贝卡斯,花了很多时间在探索‘如何让全人类进化’的道路上,要想放弃它必须先说服的就是他自己。”
当时,一旦把自己说服后,贝卡斯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撒托城。
只是他没有想到,回到地狱厨房的时候,会遇上“马修黑化”,在一番精疲力竭的冒险后,连他半生所有的记忆都一并被消除。
“那些是我的经历吗?”贝卡斯完全没有代入感。
他现在的感觉,像是一个零经验的冒险者在火堆旁听人讲天方夜谭,听到最后却看见说故事的人一指,口中说“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你本人。”
马特若有所思的说:“我想这就是记忆消除器的厉害之处,它可以从记忆改造出发,完全改变一个人。”
尤其是贝卡斯是被消除了从出生之后的所有记忆,植入了虚假的人生,基本上等于“人格被消灭了一次”。
麦考夫赞同道:“是不同了。你们口中的那个‘贝卡斯’,更像是个相信‘知识能够战胜一切’的学者。”
“那我呢?我完全不像了?”贝卡斯问。
莫里亚蒂看了他一眼,“你更像是一个米国青少年,被享乐主义熏个透彻,只差哪天心血来潮就能跟着某支流浪乐队去环游欧洲。”
贝卡斯:“……这也不能怪我,如果我再失业,跟着乐队流浪也不错,至少包住管饭。”
马特也明白了,为什么在地球上的贝卡斯不愿意接近探员K,以至于看见K就逃跑。
贝卡斯不是怕K,或者说,他真正怕的是黑衣探员手上的记忆消除器。
但是在地狱厨房,他终究还是没有逃掉。
“幸好你还记得我。”贝卡斯对马特说,“我不想见不到你,我猜‘过去的我’在那个叫什么撒托城的地方搞研究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探员B也赞同道:“的确,幸好你来找我了。”
“是啊,”马特有些尴尬的说,“我想……我还能找谁帮忙?”
尴尬的点在于,尽管他一直不赞同贝卡斯变成“探员B”,但来自外太空的可怕力量降临地球的危急当头,他仍然很清楚该去向谁求助。
又是一阵沉默。
贝卡斯小心的问:“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现在该怎么办?’马特想。
失去记忆的贝卡斯未来在纽约街头被外星人杀死,‘探员B’诞生,地球不能缺少这样的存在。
探员B说:“如果你不想要‘我’,我还有最后一点过去的记忆想告诉你。”
“……是什么?”马特决定先听听。
“即便在撒托城的那个贝卡斯什么也没有想通,他也会去找你,因为所有大道理都抵不过‘他想你了’,最后他被消除记忆前,后悔没让你知道,‘你比全宇宙里一切的知识都重要’。”
探员B转述的语气完全没有感情,依然森冷可怕,但马特知道贝卡斯肯定是认真的。
这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这真是……非常的……”
他站起来,在另外三个人的吸气声中走向探员B,确实,每走一步仍然能感受到寒冷刺骨的恐惧。
接下来的这场挑战太大了,太离谱了。
他在和这颗星球上被认定为“最不可能有感情的存在”——而且也确实失去了感情的存在——讨论“感情”。
马特在很久以前,在他尚且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拥抱过探员B一次。
那一次足以让他感受到世间所有的恐怖,让他刻骨铭心。
这次他同样要做一个更加骇人听闻的尝试:
在周围小小的惊呼声中,马特用手捧着探员B的脸,不假思索的亲吻了他。
只是嘴唇轻轻一贴,下一刻,马特情不自禁的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他无法掌控自己的生理恐惧,冷汗不止,勉强苦笑着说:“我会多试几次,习惯了大概就好了……大概。”
这次,轮到探员B沉默了,然后他说:“我会履行我的承诺。在遇到你之前,我不想要除了知识之外的东西,在遇到你之后,我谁都不想要。”
“这样的话由你说出口就只剩‘吓人’了。”马特持续苦笑。
见到这一幕,另外三个人各有反应:
莫里亚蒂唯恐天下不乱,但他此刻能低语的对象只有麦考夫,“你能想象这一对感情破裂闹分手时会是什么场景吗?”
“他们不会‘感情破裂’,”麦考夫指出,“其中一个明确表示自己‘没有感情’,只有承诺,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又能让它的承诺破裂呢?”
贝卡斯则是低声自言自语,“人类……爱真是让人类盲目且无所不能。”
他确信自己肯定在什么地方看过这句话,即便是在虚假的记忆里。
第79章
牛津大学某俱乐部里,一名年轻的学生站在台上讲笑话:
“一位求道者听说,在印度最高的山上住着全国最睿智的大师。
“于是他不辞辛劳,翻过山峦,横穿德里,来到这座山的山脚下。
“此山险峻异常,求道者不止一次失足跌倒,当他最终爬到山顶时,已是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幸运的是,他寻找的大师正在山洞外盘腿而坐。
“求道者说:‘睿智的大师,我特地来询问生命的奥秘。’
“大师回答:‘啊,是啊,生命的奥秘就是个茶杯。’
“求道者怒发冲冠,‘茶杯?我历经千辛万苦来这里寻找生命的奥秘,你告诉我生命的奥秘就是个茶杯!?’
“大师耸耸肩,‘行,那就不是茶杯,不是就不是喽。’”
贝卡斯跟着台下的其他听众一起笑起来。
他对马特说:“我以为他会说‘茶几’,因为‘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你比他会说笑话。”马特说。
贝卡斯很高兴,“真的?也许我的新工作可以是脱口秀演员。”
——完全是被记忆消除器洗脑后诞生的一个年轻社畜预备役。
尽管贝卡斯已经知道他的未来是通过死亡进化成探员B,但还是忍不住念叨自己当下的工作。
“我的意思是,”他振振有词,“在我死亡之前的一段日子,不管还有几天,我的口袋都是空空如也,还是得找工作赚钱花啊。”
“是的,”马特点头,“我也知道‘是人就迟早会死’,但我自己都打了两份工,也没资格说你。”
巧的是,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