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黎初看着容景珩,他还原事情的时候一脸平静,声音没有起伏,好像说的是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人的故事,正因为这样,黎初才会觉得更加心疼。
容景珩握着黎初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慢慢陈述自己发现这些事的过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当年我妈妈去京城把我托付给的人家,是位心地善良的奶奶,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她。
奶奶当年就觉得我妈妈一个人带着我不容易,所以有意无意地接济她,我妈妈或许在奶奶身上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所以说的就要多一些,其中就有被苏成抛弃的事,我妈妈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苏成的名字,只是提到了是同学。
我妈妈就读A大的事不难查出,难查的是当年跟苏成谈恋爱的事,全校那么多人,无一例外全部被封口,而且网络不发达,基本没有留下什么。
后来还是在毕业照上发现了蹊跷,顺着一路查下去找了一些蛛丝马迹,慢慢的串联成一整条线。”
“你怎么不跟我说呢?”黎初止不住的心疼,这一路查下来,容景珩要有多大的心理啊,她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发现了大秘密。
容景珩半搂着黎初,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的脑袋,柔声道:“你知道当我知道我跟苏成有血缘关系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觉得苏成不配当爹?”
“不是。”容景珩摇头,“我的第一反应是,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怎么会!”黎初激动地坐起身,连忙否认,生怕容景珩多想,“我怎么会不要你了!”
“我现在知道不会了。”容景珩低低哑哑地笑着,格外宠溺,“当时就想着,我再怎么说,也是苏家的人,虽然我非常不愿意承认,但是血缘关系不是我说断就能断的。你家跟苏家那么久,时间那么长的纷争,我是不是也会被讨厌。”
黎初双手捧着容景珩的脸,神情严肃,语气认真道:“你是你,苏成是苏成,苏家是苏家。苏成只是贡献了一点精子,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你们再无瓜葛,所以不存在我家跟苏家敌对,我就要讨厌跟苏成仅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你。”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乱想了。”容景珩任由黎初在他脸上上下其手,整个人闪烁着柔和的光。
【初初对我真的太好了】
【今天也是为初初沦陷的一天】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全部原委,黎初光是听着就感到气愤,更不要提身为事件主人公之一的容景珩,要怎么复仇才能让季伊莲受到的惩罚最大化?
容景珩摇头,“暂时还没有想好,监狱肯定是季伊莲最后的归宿,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须要付出代价。”
要怎么做呢?
黎初想到今天的事,觉得很有问题,“你说,苏行之是怎么知道的?”
“嗯?”容景珩没跟上黎初跳跃的思维。
“苏行之今天暗示我,你跟他长得像,就说明他有很大可能知道了你是苏成在外面的儿子。他怎么知道的?他告诉我又是为什么?而且我觉得苏行之的精神状态令人堪忧,半癫狂。”黎初说出来自己的疑惑,回想起苏行之在包间说话的状态,面露嫌弃。
容景珩蹙眉,显然也没有想出苏行之这样做对他的好处,“不清楚。”
“算了,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现在关键的是怎么惩治季伊莲。”黎初将苏行之抛之脑后,一般苏行之这种,就是不重要的配角,“当年季伊莲下黑手的原因,就是怕暴露自己跟陆续延的关系。既然她怕,那就告诉昭告世人,她做了什么龌龊事。”
“是,我的初步想法也是这个。”容景珩附和道,两人心有灵犀,“季伊莲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够慢慢折磨她了。我还有个想法,像季黎莲这种人最爱面子,苏行之是她付之重望的人,当年那么多人给她兜底,肯定有看在苏行之的份上。
那毕竟是苏家正规的直系继承者,如果有个身为杀人犯的妈,这个位置肯定坐不稳,苏成那么有野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好不容易搞到手的苏家拱手让人,只能保下季伊莲。
季家近年来一年不如一年,季伊莲现在还能稳坐苏家大夫人的位置,苏行之才是主要人物,既然如此,苏行之一旦垮了,季伊莲自己也坐不稳了。”
“妙啊!”黎初竖起大拇指,眼睛放光,这么短的时间,容景珩竟然能想到这么多,“我现在恨不得冲回京城,把季伊莲拉出来猛抽,还有苏成,TM也不是个好东西。”
“不值得,因为他们毁了你历练,不值得。”容景珩安抚道。
“所以只能说想啊。”黎初叹气,她当然知道不值得,都过来受了这么久的罪了,就这么回去岂不是太亏了,“你说按照苏成的性子,得到了苏家应该想一家独大,怎么会搞一个二家主,还是个外姓人。”
当年苏成特立独行,搞出这套新策时,惊动了好大一波人,尤其是所谓的二家主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姓人,更重要的是,苏家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反驳。
黎初还记得之前偶然一次聊到苏家,她爸说苏家这么乱整,迟早要完,不是因为是对家这么说,就是一个陈述句,一个客观的事实。
因为黎初是躺在容景珩怀里的,所以没看到容景珩听到她提苏家二家主时,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他很快恢复,“谁知道,苏成可能觉得原本苏家的制度不行,要改革创新载入史册。”
莫名的,黎初听到这话有点儿想笑,“苏家真的要完咯,爹不行,儿子精神状态也不行。”说完才后知后觉,补充道:“当然不是说你啊。”
“我知道。”容景珩笑着亲亲黎初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