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练习

正值下午四点，春日的暖阳并不寒冷。

月峰高中的中心水池旁，只有一名男生局促地站立，从他时不时挠头的举动，便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安。

这是清冷之处，这个时间鲜少有人路过，也是告白的好地方。

“那个，川早……我喜欢你，请允许我和你交往！”

男生终于鼓起勇气，诚挚地鞠躬，颤抖的双眼直视水泥地，不敢正视面前的少女。

四周安静得可怕，就连风声也没听到。

男生不敢起身，忐忑不安等候着回答，就这么保持鞠躬的姿势，并不觉得累，只是觉得时间好漫长。

“对不起，凉介。”

幽幽一叹，回响在冷冷清清地中心水池。

平静的水面泛起缕缕波纹。

当凉介抬起头来，面前只有孤零零的樱树，落寞的枝头就像他此时的内心。

凉介不由地摸着青色的寸头苦笑一声。

忽然觉得头发不能剃太短，因为这样有一点冷呢。

……

柏原乘坐相泉站的电车，在拥挤的通勤时间。

“那个，柏原小子，昨晚真没事？”

一旁的拉面店大叔探头出来，看到站在道场门口的少年，迟疑地问：

“需不需要，我报警……”

“没事。”柏原微微一笑，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好烦恼的。

浅羽千鹤这位大小姐豪爽地还清柏原家的债务，此时，只剩花田组的威胁。

八千万也不是小钱吧？利滚利到那个地步，况且花田组五人惨死在道场前，想必花田组也不会善罢甘休，柏原心想。

站在道场不知多少年历史的古树下，心念一动，惊鸿悄然浮现在腰间。

实话来讲，真剑和木刀竹刀绝对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即便是用惯了木刀竹刀，再去掌握真剑，也需要长时间的习惯和练习。

虽然技能点提升剑术，达到LV4地步，但柏原总有股别扭的感觉。

还需要日常多加练习才行。

道场再破落，剑道服还是有的，柏原穿着白色剑道上衣，下半身是灰色的袴，腰间佩戴剑鞘，目光沉着。

剑术区别于剑道，剑术乃杀人之术，每一刀力求精简有力，一击致命，而剑道是竞技体育运动，穿戴盔甲护具，利用竹刀获得比分。

剑术中，有基础的五种构段，构的作用类似接战起始摆出的架势，利于接下来的防守、进攻，而万变不离其宗，即便是此刻的柏原获得LV4剑术，也需多加练习。

五种构段被称为五行之构，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上段、中段、下段、阴构、斜之构，更多的构段还有鸟居构、心之构、小霞、大霞、手里霞等等。

古流剑术流派众多，从这些基本的构段也能发展出不同的架势，比如在某些流派中的中段构演化成较为不同的‘青眼’，与中段极似，却有细微处不同。

柏原站立，右手触碰刀柄的瞬间翻腕紧握，左手拇指推动刀镡，也就是剑柄的部位，右脚踏前，顺势拔出惊鸿，凌空一记唐竹斩击。

斩击讲究一个刀路，意思是剑的方向与运动的方向一致，这样才能有效对敌造成杀伤，判断如何进行有效的斩击，只需耳朵倾听即可。

譬如惊鸿剑刃上有一处血槽，刺入敌人体内，可放血加速死亡，柏原挥斩数下，产生飒飒作响地破风声，便是有效斩击。

柏原思考，右手挥斩时，像是将剑甩出，但左手却像是将剑拉住，这样造成一个拉切的伤害。

又比如左脚尖微微内扣，右脚垫起，迅速踏前放下，上段斩击完后迅速回收，以一个中段的架势警惕四周。

这是在剑术中被称为‘残心’的举动，以警惕斩击后，不确定四周是否还有敌人存在，所以必须留有余力，以防守的中段防御自身，紧接着，惊鸿凌空一甩，做出将血滴甩振的举动，最后纳刀收回。

一个完整的剑术，是以拔刀、斩击、残心、血振、纳刀完成，其中需要注意练习的细节数不胜数。

有趣的是，剑术中的‘纳刀’

因为在古代危机四伏，收刀时不可能低头对准插入，武士需要目视前方警惕四周，以直觉将长刀插入剑鞘。

然而每位武士直觉都是如此精准，切到手怎么办，岂不是滑稽得可笑？

不，其实是左手握住剑鞘口，右手将刀背抵在左手虎口，确定位置后顺势插入，即可准确纳刀，还能警惕四方。

奈何柏原手中是一把逆刃。

正刃中的刀背，在惊鸿上是极其锋利的刀刃，于是乎，柏原的左手虎口出现数道鲜红的印记，让他忍不住皱眉。

寂静的庭院中，只有惊鸿不断斩击，在空中发出阵阵破风声。

汗水滴滴溅落，约莫两小时后，柏原收刀，洗个澡，换回一身休闲服。

忍不住皱眉，貌似最近长个的原因，前年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不太适应，略小了些。

之前原主穷得叮当响，现在自己手头倒是有些闲钱，计划什么时候要去买些衣服才行。

不过平时上学倒不用担心，都穿着学生的制服衬衫。

推开道场大门，柏原自然而然地推开隔壁拉面店的帘布，让大叔一愣。

这小子从来都只走后门来着。

“大叔，拉面来一碗，记得加五份叉烧。”

柏原清显咧嘴一笑，随意地坐在店内一角，轻轻一瞥。

两名花衬衫男对视一眼，别扭地放下碗筷，便要匆匆离去。

“我说，你们付钱了吗？”

柏原不悦地喊，明明只是青涩的学生，却让两个面色凶狠的极道成员惊慌。

“……”

啪啪。

花田组的俩人慌忙地将几张纸币丢在桌上，头也不回的逃离，仿佛背后是凶神恶鬼。

“你小子最近行啊。”

大叔面色古怪地将一份豪华拉面端在柏原桌前，奇怪不已：

“这两天发生什么事情了？花田组这些混蛋见到你跟见到鬼一样。”戴着深色围裙的秃顶大叔感慨道。

“没啥，就是我忽然会了剑术而已。”柏原笑呵呵地说，拉面的香气从桌上弥漫钻进鼻孔，感叹一声：

“这么久，来大叔这吃拉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呐！”

大叔摇摇头，以前柏原那叫一个惨，东躲XZ，生怕被花田组逮到，就算是吃饭也不敢到隔壁的拉面店用餐。

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