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威宇掀帐而入,有认识的他的人用鲜卑语问道:“刘威宇,你不是进琅琊王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拿了笔安家费想回来翻本?”
刘威宇苦笑,突然用高声喝到:“御史中丞,京畿大都督,琅琊王殿下高俨在此,众将还不拜见!”
话音刚落,众人目光都投向了刘威宇身旁的高俨,营中寂静一片,只剩下桌上的骰子在咕溜溜的转。
刘威宇再次喝道:“还不拜见!”
众人哗啦啦的跪倒一片,领头的军官嘴里说道:“属....属下不知殿下驾到,没...没有前来迎接...属下有罪...”心中暗骂刘威宇,狗奴才出去发财了不说,还悄悄带殿下来害兄弟们。又有些害怕高俨要治他们的罪。
高俨双手示意大家都起来,用鲜卑语说道:“大家都起来吧。军纪涣散,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要整治这个事情,也不是一下就能做好的,我今天只是过来逛逛,没有要怪罪大家的意思。”
众人一听,松了口大气,纷纷站起,感谢高俨殿下恕罪。
此时高俨问道:“你们...这个游戏怎么玩来着?”
领头军官心中一喜,原来殿下也是我辈中人,连忙开始介绍。
樗蒲这种游戏,流行很久了,从汉朝一直流行到宋朝,火遍大江南北,军中尤其盛行。李白诗《少年行》:“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
开元天宝年间,唐玄宗好樗蒲,杨国忠因善于樗蒲而大受宠幸。
屯边兵士更是沉湎于此而。樗蒲在某种意义上影响了唐军的战斗力,直到南宋樗蒲才沉寂下去。
本来这个游戏还有些规则,有棋盘,有棋子,但是在他们这儿直接就成了简化版,只拿起筛盅投骰子,这骰子上面黑下面白,有些像象棋子,侧面看像杏仁,为的就是不让丢出骰子的时候,骰子竖起来。其中两个有图案,黑面画着牛,白的一面画着野鸡。
一共五个,全黑或者全白最大,全黑叫“卢”,全白叫“稚”。成语呼卢喝雉就是这么来的。
高俨拿着筛盅,看着这几个圆圆的骰子,心中突发奇想,这玩意摇起来估计比后世六面体骰子更简单,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抄起筛子就一阵猛摇,众人也不说话,看着琅琊王拿着筛盅一阵挥舞。
高俨说道:“谁与我赌一盘?”众人都不敢接话,领头的军官讪笑道:“我们那几匹家底儿殿下怎么能看得上眼...”
高俨哈哈大笑,感觉手中筛盅声音已变,啪得一声拍在桌上。问:“你们猜猜我这次摇了一个什么出来?”
有人说到:“殿下出手,非卢即稚!”
高俨把盅一开,眼前一幕让众人震惊:五个骰子叠成一摞,第一个黑面朝上。
高俨一个接一个的把骰子拿下,摆成一排,结果五个全部都是黑面朝上。
高俨也有些惊讶,因为他只管骰子叠成一摞,这全部黑面朝上他是没想到的。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刘威宇也震惊说道:“殿下神乎其技!属下万分佩服!”
刘威宇是真佩服,输了不少钱了,要是有高俨这一手绝活还需要恳求冯永洛给他找个挣钱的勾当?
高俨笑而不语,转身离去。从此,京畿营留下了琅琊王赌神的传说。
......
“高俨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呢?”
和士开端坐府中,向左右问道。
“回大王,北宫的消息说,琅琊王最近并不去御史台干预政事,一天只是在家中射箭,有时一个人在高阁上,放声歌唱。”和士开在武平元年被封淮阳王。
“哦?他唱些什么呢?”
“不知所云,只是零星听得懂些‘笑叹词穷’,‘恩断义绝’,’乌蒙山连着山外山’之类的,有些疯疯癫癫。最近又去了城外军营,说是为了狩猎,练射箭。还跟一群军士赌钱,作樗蒲之戏什么的。”
和士开一听,心说这高俨像是真不想争夺权柄了,放下心来。此时外面通报,开府屈男乙奴求见。
“这屈男乙奴不是宫中作皮影戏的么,他来找我作甚?”
“回大人,他还带了两大箱金宝,估计是有求于大王。”这通报人也是收了钱的,连忙对和士开解释道。
“那让他进来吧!”
屈男乙奴也是西域胡人,高鼻深目,他一见和士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小人有黄金三十斤,珍珠宝石二十斤,小人想求一官职,还请大王笑纳。”
这个数确实还不少,给个郡县之上的官,这个价钱合适。和士开点点头,问到:“你所求何职啊?”
“小人欲求青州司盐监丞一职。”
这可是个大肥缺啊,这样一看这点钱又不太够了。
“青州司盐监丞啊,掌管青州盐政。官盐专卖,私盐赋税,这个官职对朝廷很重要啊。须选德才兼备,忠实可靠之人,方可胜任。”和士开摇头晃脑。
屈男乙奴一听,完了,费尽心思,变卖家财凑出的金珠不太够了。他脑子一转,又说道:“只要大人让小人当这个官,小人每年还有一笔财货送到王府中。”
按揭买官?
和士开不是很满意他这个答复,等他去了青州,说不定和士开就懒得管着三瓜俩枣的,要一次性付完全款才行!
“来人啊,送客,我要休息休息了。”和士开挥手就要赶人走。
“大王,大王,只要您让我当上这个官,什么都好说,小人任凭您驱使,什么都能做到。”屈男乙奴一听这事儿要黄,连忙磕头。
和士开突然想到,这小子好像他的老婆还不错,曾经在宫中见过一面,是个美人。于是和士开对上来要驾住屈男乙奴的下人说道:“慢!你们先下去。”
又对屈男乙奴说道:“你真就什么都愿意做?”
屈男乙奴一听有戏,连忙应道:“愿意愿意!小人什么都愿意!”
“听说你家夫人有姿色非常,不知她可愿意与我同席共枕否?”和士开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屈男乙奴闻言,暗叫不好。
和士开见他面有犹豫,色心更起,说到:“这青州司盐监丞啊,一年少说要为朝廷纳上几十万匹绢的赋税,责任重大,果真是非德才兼备,廉洁奉公之人所不能胜任啊。”
屈男乙奴一咬牙,说到:“我这就回家与夫人商议,若夫人同意,她自当到王府上为大王侍寝!”
和士开大笑,指着屈男乙奴说:“本王看你就是那个德才兼备,廉洁奉公之人!青州司盐监丞,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