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撞见

高俨觉得有些道理，来都来了，再去看看吧。

不知道以前高俨对待这位生母的感情怎样，反正高俨现在去拜见胡太后，更是害怕担上“不孝”的罪名。现在他要蛰伏，等待时机成熟。

心中的想法谁也不能透露，否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于是高俨来到太后的寝宫之外。

高俨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宫门紧闭，一群宦官宫女都在宫外把守，像是里面被清空了一般。

高俨找到今日值守长秋，说要进去看望太后。

宦官说道：“回殿下，太后正在歇息，今日就不见殿下了，殿下请回吧。”

高俨心中更觉疑惑，哪有下午三四点还在睡午觉的。

他又问道：“太后歇息，你们怎么全部都出来了？里面没人吗？万一太后醒来发现四周无人怎么办？”

宦官有些慌乱：“这...这个嘛，太后午睡不喜欢人打搅，这...这里面也是有人值守的，殿下不必多问，请回吧。”

高俨眼睛盯着宦官眼睛说道：“我在宫中多年，此前怎么没有见过我母后有这种规矩，你一定是在撒谎。”

宦官低头不敢看高俨，嘴里说道：“太后有吩咐，今天谁也不见，殿下不要为难奴婢，奴婢也是听太后旨意行事。”

高俨说道：“那你进去通报太后，就说我来看她了。”

宦官仍是低头不敢回应。

高俨一见连通报都不去通报，肯定有事，推开宦官就要往里面闯。

宦官猝不及防，被推个趔趄，一见高俨要闯进去，连忙爬起，要去拽高俨，嘴里大喊：“殿下不可！殿下不可！”

高俨最近锻炼得不少，跑得飞快，宦官宫女们拉他不住，他心里知道宫门可能反锁，飞起就是一脚，踹得宫门一震，大门纹丝不动，毫无作用。

这个时候宦官宫女过来想拉他，高俨回头盯着众人，说道：“你们谁敢阻挡我，我就把谁记住，今日过后，我必杀之。”

这下宫女宦官们不敢动了。

高俨回头又是拍门，又是踹门，还是无人应答。

他回头问值守长秋：“太后可是在屋内。”

宦官小声回答：“在的。”

“除了太后还有何人？你今日若敢骗我，我必杀你。”

宦官不敢回答。

正僵持之际，吱吱呀呀的一阵声响，身后宫门开了，是太后亲自开的门。

只见太后脸色潮红，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三郎何故打扰家家歇息？”太后假装睡醒被打扰了。

高俨一见此情形，心中一见明白八九分。现在他只想知道里面是谁。

他突然暴起，从太后身边钻过，太后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往里面走。

高俨轻松挣脱，冲进太后歇息之处。

只见和士开正在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看高俨冲进来，他稍显慌乱。不过很快稳定心神，说道：“殿下何故打扰我与太后握槊？”他指了指地上的棋盘棋子。

这时候太后也进来了。她结结巴巴的解释到：“我...我与和卿正在进行握槊之戏，三......三郎为何在宫外喧闹，要见家家，让宫人通报便是。”

高俨心中一阵恶心。虽然他对这个便宜老妈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看见她与和士开厮混被抓奸，还是产生了生理不适。

太后用一种近乎央求的语调对高俨说道：“三郎，我今日确实与和...和卿在握槊之戏，三郎不要深究了。”

高俨又看了和士开一眼，说到：“今日是我不对，强行闯入宣训宫，打扰太后与和相公游戏了。阿俨向家家赔个不是，还请家家好自为之！”

后两句高俨加重了语调，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原来太后与和士开在当年高湛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有苟且之事了，甚至在宫中都不算秘密，之前太后都知道高俨的动向，基本避开了高俨探望的时机，因此这几年一直都瞒住了几位皇子。

但是自高俨搬出北宫，这次高纬又突然召见高俨入宫，高俨临时要去拜见太后，这就不是胡太后能预料的事情了。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胡太后，和士开看来，这次被撞见，可能真就是一个巧合。

和士开经过此事，正好把解除高俨职权，外放的事情重新摆上日程。

太后这边基本能够成功劝说外放高俨，下一步，就是找机会把高俨罢黜，再伺机外放了。

......

屈男乙奴要去青州上任了。

听说前一个死在匪盗手中，他心里也明白是和大人动的手，和大人确实童叟无欺，说到做到。

他屈男乙奴连老婆都送了，得到这个官职也是应该的。

整个大齐，一年靠着这食盐，明面上的赋税就能收绢数十万匹，这青州又是产盐重地，只要他到了任上，多方打点，一年不知道可以买多少个何绢儿这样的风尘女子，区区何绢儿，何足挂齿？

到时候攒下偌大家业，说不定还能讨上一个良家汉人女子，这屈男家的兴盛，就要从他屈男乙奴开始啦！

屈男乙奴的护卫家奴，还有他之前的市井好友，一行数十人，已经出邺城数十里，到了阳平郡馆陶县内。

前方正好有一座驿站，天气寒冷，人倦马乏，一行人决定进去休整一番。

屈男乙奴刚刚下车，一位鲜卑骑士纵马而来，勒住缰绳用鲜卑话大喊：“谁是屈男乙奴！谁是屈男乙奴！淮阳王有要事相告！”

屈男乙奴听闻，以为和士开还有什么急事要交代，或者玩腻了，要把何绢儿还给他？于是他从人群走出来走出来回应道：“下官便是，请问王爷有何吩咐？”

不料骑士左手解弓右手取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对着屈男乙奴就是一箭，随后拍马便走。

这一箭正中屈男乙奴面门，屈男乙奴仰面而倒，周围人不知所措，待有人上前查看，屈男乙奴已然气绝！

“追....追凶手！报官！报官！”周围的人叫喊，驿站官员也前来查探，有的策马试图追逐，有的立即上报县尉。

负责侦查此事地方县尉闻讯赶来，

县尉听闻周围人的口供，又上前查看了屈男乙奴的死因，杀手在马上二十步外，一箭射中屈男乙奴面门，屈男乙奴所中之箭甚至就是军中用箭，心中已然明白，必定是朝中争斗，牵连到了此人。

他早已听说上一任青州司盐监丞遇群盗而死，隔壁郡正在大搞扫盗除恶，清理匪患。为避免引火烧身，因此此事绝对不可深究，上面追究下来，大不了被撤职而已，只要他日后使钱，有的是起复机会。

县尉将情况一一记录，但上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调查结果：

青州司盐监丞屈男乙奴，因其好友嫉妒升官，被半路截杀！

然后他将在现场的屈男乙奴的市井好友，随意抓了一个，投入大牢，搞了个瘐毙狱中，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