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宵禁时间又被琅琊王往后放了些时辰,不似以前,白日刚过就要急着敲闭门鼓,现在要过了酉时才会开始宵禁。
而且违反宵禁的处罚也比之前轻得多,凡是子时之前触犯的宵禁的,可以缴纳铜钱抵罪,子时以后的才会处以鞭刑,并处双倍罚金。
因此选择在酒楼中吃夜宵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些醉酒的,晚些的富贵子弟,干脆就提前把随从的钱帛一并备好,钱交足了就可以玩到接近半夜。
挣到了这个钱的酒家们也是同样如此,晚上多挣钱嘛,开张就开张,也跟着多交一笔钱就是了。
夜生活的这个概念,在邺城的有钱人之中,慢慢的兴盛起来。
而且京城中愿意出来巡视维持治安的卫兵们更是兴奋,厍狄伏连亲自到高俨府上,愿意担任起维持邺城晚上治安的重任。
别看他年龄不小,一想到能罚款他年轻了十岁。
厍狄伏连管理手下可有办法了,一旦被发现藏私,按军法处置。
他规定一切罚款要充公,然后上缴国家一部分,他再合理分配一部分,最后按照官职,执勤情况等再分配一部分。
大家都非常自觉的遵守厍狄将军的规定,细水长流才是真的赚钱,为了一时蝇头小利被开除了巡夜的队伍那才是得不偿失。
明月楼那处隐秘包厢中,斛律孝卿特意在晚上邀请当初一起在署名的勋贵子弟们议事。
这次议事的内容有些危险,为了保险起见,在白君恕的推荐下,才找到了这个地方。
白君恕说这里很隐秘,而且房间隔音效果不错。
现在已经是昼短夜长,酉时外面已经全黑了下来。
最近明月楼的招牌还是特意熬制的鸡汤,鲜美无比,众人都是赞不绝口。
现在酒菜已经上齐,斛律孝卿让莫允白在外面把守,不许人靠近。
“斛律侍中你也是尚书了,何必还要与琅琊王处处作对。”段德深现在有些后悔了,但是想着自己之前也参与了的,还是来了一趟。
白君恕更是不满的说道:
“孝卿兄你是不是在捉弄兄弟们几个?一会儿要跟琅琊王对着干,自己却悄悄跑去帮琅琊王做事?”
斛律孝卿自己的突然操作,让高俨突然在勋贵中有了些威望,不少人开始向着琅琊王靠拢。
甚至当初一同署名的人,那么一大屋子,比如唐君明,祖君信,还有皮景和的儿子皮信,慕容建中等等不少人,今日都拒绝了斛律孝卿的邀请。
这些人说不定都是老爹在后面鼓动,才会出来到处下注。
当然斛律孝卿是不怕他们泄密的,反正把柄都在斛律光手上,真要打小报告,得罪的人太多。高俨都不一定承受得起。
现在还肯继续一起来明月楼中议事的人,就还剩下斛律孝卿,贺拔伏恩,厍狄士文,白君恕,赫连仲章,段德深,封辅相这几个人了。
“唉,我是没有出头的命了,唐君明好像他爹要帮他在朝中谋个实官,我家老头子就不行了。”白君恕抱怨道。
这当然不是他家老头子白建不行,完全就是他自己不行,之前趁着征兵用他老爹的名义到处收钱,没有惩罚他都是好的。
这种人去哪里都是祸害,高俨当然不肯给他官做。
“就凭我们几个,还能跟琅琊王斗么?”贺拔伏恩问道。
他今天其实也不想来了,这事儿多半还是要失败。不过因为练兵的事情已经得罪琅琊王了,所以他又来拉着厍狄伏连一起来了明月楼。
“为何要跟琅琊王斗?”斛律孝卿笑着问,
“现在我们都是琅琊王的臣子,以臣斗君那不是造反么?”
“那你这是想的哪一出?”贺拔伏恩有点疑惑了,当初信的内容他是知道的,列举了琅琊王不少的罪过,现在一会儿要反对琅琊王,一会儿要支持琅琊王。
斛律孝卿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他又要叛变啦?
突然警惕起来,斛律孝卿这小子不会是想来玩阴的,一桌鸡汤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吧?
“大家可别忘记了都是世代衣食齐禄的子弟,我们要辅佐琅琊王才是。咱们要对付的,还得是琅琊王身边的人。”
斛律孝卿解释到。
现在他目标稍微调整一下,要对付的还是琅琊王的众多府僚,还有一些靠着与这些府僚亲近,在朝中得到了官位的门阀子弟。
“现在咸阳王那边是何情况?”厍狄士文问道。
“莫允白说,咸阳王要亲自回京主持大局!”
“可有信物?”
“只有一张盖了咸阳王印信的诏令,那是之前太皇太后传到各个州郡的。”
“咸阳王这又是何意?”
斛律孝卿皱了皱眉头,咸阳王的意思他其实也不是很明白。
他想了想,还是得让莫允白来说说当时情况。
于是他将莫允白从门外唤了进来。
莫允白进门后,把当时情况详细的给众人讲了一遍。
“咸阳王让韩凤他们不要多生事端?”
这下大家也很疑惑。这斛律光是要帮着哪边呢。
白君恕倒是开心,他大声说道:
“无论如何,咸阳王一定是要回京的,反正他不是看了太皇太后的诏令就才回京,那么他肯定不是来帮琅琊王的!”
“但是韩凤与咸阳王交好,咸阳王这莫不是要助那南阳王进京?”贺拔伏恩问道。
斛律孝卿摇摇头,正想开口,门外突然砰砰砰的响起来敲门的声音,只听店小二在外面高声喊到:
“客官,酉时快要过了,再往后可是要被罚钱了!”
这店小二本名叫陈狗儿,现在改名叫陈敬,是个有眼力,又很机灵的半大小伙子,而且好像还跟明月楼的老板有些关系,所以进了明月楼没几个月就被安排专门服侍贵客,一个月下来能差不多挣到两匹布帛!
(我还挺喜欢一种古今物价换算的,因为用铜钱,用银子,甚至用粮食算都不太合适,古代的粮食,铜钱,银子,比现在珍贵太多了。
所以之前在知乎看那个豆子,还是谁来着,忘记了,他用的算法就是最便宜底层百姓,维持温饱的收入,来做一个古今对比,这样体会就更直观,比如民国的佣人,车夫,工人之类的,一个月收入差不多两块大洋,现在的饭店招收服务员,大多底薪也就三千多。
所以一块大洋购买力约合现在一千五百块,我感觉挺合理的。
之前还读到过一篇山高县讲彩礼的,反正他算出来,明朝初期的江西地方彩礼,跟现在江西彩礼最后都差不多是最底层百姓十年还是二十年左右的收入,具体忘记了,反正当时挺震撼的。
然后我之前好像从哪里读到过,有朋友知道可以帮忙补充一下。差不多在隋朝,一个月人工好像就400文??差不多就是一匹布帛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