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夏虫不可语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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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你妹妹要是在咱们家吃饭的话，记得可得自带口粮。”阎埠贵补充道。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更何况只是儿媳妇的妹子？

在他们老阎家一向是感情归感情，事关钱财还是得提前说清楚的。

咋不抠死你呢？？！！于莉心中狂骂，但面儿上恭敬的答了是。

为了一百块钱和新房子，新厨房，还有那以后再也不用交的生活费，水电费，我忍！！！等搬到了倒座房，谁还看你的脸色？？

任务安排完毕，阎埠贵怕几人不上心，又叮嘱道：“你们可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咱们家能想到这个主意，保不齐院子里其他人……”

说着，他昂起下巴，朝着后院指了指：“保不齐其他人跟咱们的想法一样呢，要是让人捷足先登，那一切可都白费了。

咱们家的二百块钱没了不说，亲家也得花整整一千块钱给于海棠置办工作。”

那自己从里头得到那一百块钱也就拿不到手了！！！阎解成神色凝重。

于莉也立刻正色，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事情办的漂亮。

中院里头，

刘海中坐在易中海家，两人相对而坐，一个抽烟吞云吐雾，一个拿着印有红色“优秀工作者”大搪瓷茶缸抿茶。

安静一会儿之后，刘海中率先开口：“老易，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这个法子可行不？”

易中海刚喝了一口茶，把嘴里的茶叶吐回杯子里，吧唧一下嘴：“这个，怎么说呢？张家大小子当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三小子，现在也才十六吧？现在安排相亲是不是早了点儿？”

“，当兵可以先定亲嘛，十六岁相亲也是也不小了，你忘了旧社会时候，你跟他一大妈就是十六岁在一起的？”刘海中直接就揭短，“当时因为这个，一大妈他爹跑到轧钢厂，把还是钳工学徒的你揍了一顿，那大嘴巴抽的啪啪响，你那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我到现在都忘不掉呢。”

我尼玛……易中海顿时黑了脸：“要不说英雄也怕遇到老邻居呢！！就怕你们揭短。我这清清白白一辈子，就这一件事，还老被你拎出来说。”

刘海中嘿嘿一笑：“张奋斗虽然才十六岁，但要是相亲成了，两人多处几年，也就差不多了。

再说了，我要介绍的这个女方比他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人女方可是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了，随时都能结婚。

当然，能介绍给张平安最好还是介绍给他。毕竟他岁数到了，两人相亲看对眼直接就能领证，省得节外生枝。”

今儿一大早，他媳妇儿就回了趟娘家，搭上两斤酸三色，从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那里，知道她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长得漂亮还没结婚，可高兴坏了，立刻就说要给对方介绍对象。

女方家里一开始听说男方家里十个兄弟还不乐意，可后来听说男方父亲是高级钳工，叔叔是轧钢厂副厂长，立刻又答应了。

说到底，不管什么年代，条件好了永远不怕娶不到媳妇儿。

易中海对刘海中彻底无语：“你自个儿都拿定主意了，还问我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也真有意思，看到何家在老张家占了便宜，一个个跟见了蜂蜜的蜜蜂似的，一股脑地往前冲。”

他其实想说见了屎橛子的苍蝇呢，只是长久以来的素质和一大爷的身份让他把话憋了回去。

刘海中对他的点评不以为然：“张沈飞可是放话要给何雨水安排好工作的，这搁谁身上不眼红啊？

啧，你现在弄的跟淡泊名利似的，不还是因为你们家孩子还小，轮不到吗？等卫红长大了看你急不急？”

说完，看到中院里一起玩泥巴，很是亲昵的张喜妹和易卫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噗嗤一笑：

“不对，张家小老九张喜妹可是对你们家易卫红情有独钟。你这哪里是淡泊名利啊，是已经占上了位置，不心慌。搁这儿跟我装大尾巴狼呢！！

老易，不是老伙计说你，你也忒不厚道了。自己把饭给吃了，就不想给我吃，还想砸锅？”

呸！！早就看出这厮就是个伪君子，什么好处都想自个儿占了，一点不给别人留啊！！下贱！！

机关算尽太聪明，怪不得带了那么多徒弟，三节都没有一个徒弟上门送礼呢！！

不像他的徒弟们，一个个特别孝顺，就那个蓝小兰，现在都调到螺纹钢厂当车间主任了，还不忘老给他送烟酒。

提到张喜妹和易卫红，易中海更心塞了：“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我们家卫红，哎，以后再说吧……”

他心中其实压根儿不想让易卫红嫁到老张家。

且不说其他，那唐大妞就是个母老虎给她当儿媳妇能有好果子吃？

再说了，他们夫妻就易卫红这一个孩子，按照他的设想，最好能找个农村的或者是城市的贫农女婿，软性子好拿捏的那种。

即便不当上门女婿，也得给他们夫妻养一辈子老。

都说三岁看到老，张家小老九现在就不是省油的灯，又有唐大妞和张沈飞那个当副厂长的二叔在。

要是真的娶了卫红，那小子又怎么能甘愿给他们夫妻养老？

俗话说，养儿防老，孩子内心怎么想的，易中海压根儿不在乎。

但不能给养老的女婿，他是肯定不要的。

夏虫不可语冰，处于不同位置无法理解对方的处境。两人谈的牛头不对马嘴，最后不欢而散。

老贾家，

说起四合院众人眼红何雨水的事情，贾张氏撇撇嘴：“一个个全都害了红眼病，有毛病似的。”

秦淮茹没想到她婆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微微有些诧异的张大嘴：“妈，我还以为您也会……”

“以为我也会搅合进去？想给张家那几大金刚找对象？”贾张氏冷笑，“我是那种人吗？”

贾张氏/秦大爷点头如捣蒜。

恩，怎么不是呢？？这么多年，整个四合院，南锣鼓巷，乃至整个轧钢厂，谁不知道她张翠花唯张沈飞马首是瞻？

怎么这次反而甘落于人后了？

似乎看出两人的疑惑，贾张氏又是一声冷笑：“要不说你们一个个的什么都不懂呢？他们给张家那几个小子找对象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巴结大飞，从他身上占便宜吗？可我呢？”

说到这里，贾张氏很是骄傲。

“我跟大飞什么关系？我们俩那是铁瓷！！我帮他做了多少事啊？帮不帮张家几个小子找对象，大飞有好事儿还能亏了我吗？”

不说别的，就说张沈飞在轧钢厂那些年，她给对方刷了多少饭盒，插了多少队啊？

还有自打田小枣进了居委会，后来到了街道办。

交道口这一带不服管教的老娘们儿，街溜子，哪个不是她帮趁着帮田小枣谩骂，收拾？？

为这个，她都请老贾上来下去的多少回了？老贾那死鬼的腿只怕都细了三圈儿。

还有上次张奶奶和聋老太起口角，也是她路见不平一声吼，帮着张奶奶骂的聋老太，骂的那老太太直翻白眼。

就冲着这些，张沈飞也不能不管她！！！

贾张氏很自信：“想借张沈飞的势，上策是巴结张沈飞本人，中策是巴结他的家人。下策才是巴结他已经分了家的哥嫂呢！！

什么刘海中，阎埠贵，跟我比？他们配吗？”

秦淮茹/秦大爷：“！！！”

还得是你啊！！

……

樊秘书虽然初来乍到，但办事效率高的离谱。

酒宴结束后的第三天，何雨水的工作就来了消息。

四九城烟厂正儿八经的干部，还是个清闲部门。

傻柱直呼老何家祖坟冒了青烟，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带着何雨水直奔百货大楼，置办了一套这年头女干部的标配――列宁服。

出了百货大楼大门，直奔信托商店，花七十二元，拿下一辆七成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兄妹俩再次回到四合院时候，傻柱头高高扬起，看谁都用鼻孔。

跟许大茂打了个照面时候，更是嗤笑：“有些人呐，在轧钢厂混了十年也就是个二十二级干事。

要不说科学知识是第一生产力呢？瞧瞧我们家雨水，上班第一天，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干部！！”

整个四合院还有哪个人不知道何雨水这干部是怎么来的？许大茂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暗骂傻柱就是个大傻叉。

等丫结婚的时候，何大清平地一声雷出现在四合院，有丫好受的！

但这会儿，毕竟有何雨水在场，再者说要是驳斥何雨水干部身份来的不正，那不是跟张沈飞作对吗？

所以他只是臊眉搭眼的越过对方往外走，就跟没听到傻柱的话似的。

从小到大，傻柱跟许大茂是见面就骂，骂几句就打，还真没见过对方不战而败的样子，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这孙贼，今天怎么了这是”

走进四合院，看到阎埠贵，陈大爷，一大妈，二大爷，禁不住又是一阵显摆。

一边显摆，一边在心中暗忖，当特权阶级的感觉，真TM的爽啊！

几位大爷依旧敢怒不敢言，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给张家几个小子安排对象，也享受一下国舅爷的待遇。

何雨水不悦地拉拉她哥的衣摆：“哥，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我这工作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你低调点成吗？”

傻柱却不以为然：“那咋啦？咱们有关系那是咱们的能耐！你以为他们不想吗？就许大茂，阎大爷，二大爷，陈大爷他们，要是这好事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能比我还瑟！！”

何雨水无奈的叹了口气：“反正你别给我惹麻烦。”

“知道了，废什么话呐。”花了钱没落到好儿，傻柱也不乐意了。

何雨水见状只好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鸳瓦已新霜，欲寄寒衣转自伤。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寒衣节。

这天，是祭奠死去家人的日子。

这天的贾张氏也格外的沉默。

张沈飞专门逃了半天课回家，跟大哥，大嫂和小枣一起祭奠长辈。

他们两家长辈缘浅，四个人只能凑出田小枣的爹和唐大妞的妈一对父母，其他的四个皆已经不在人世。

好在流水般逝去的日子总能带去失去亲人的伤痛，十几年过去，几人能都坦然面对悲伤。

四九城之前的老规矩丧俗，折腾死人更折腾活人。

一场丧事办下来要经过易篑，小敛，报丧，开殃榜，领执照，成服，选材，转空，大殓，搭丧棚，建灵堂，停灵，接三，伴宿，辞灵，出堂，起杠，出殡，设茶桌，路祭棚，下葬等数不胜数的程序。

程序多，不管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又都讲究厚葬。

解放前为了充门面，有些人甚至采用极端的手段借高利贷也得把事情办的漂亮。

解放后，讲究“生前多端一碗水，好过坟前万堆灰。”情况略有改善。

但一年三次，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该有的祭祀什么的还是不能少。

要是没有了小辈，意味着无人祭祀，故人在地底下也是不安生的。

张家一行人在屋子里叠元宝，唐大妞手上动作不停，便又说起阎大妈和二大妈最近对自己格外的亲近。

“成天不是问咱们家平安在部队是什么级别，发多少工资。就是问咱们老三明年是考高中还是考中专。”说道这里，她撇撇嘴，“我觉得啊，这两人没憋好屁。”

田小枣跟着笑了笑：“八成是看咱们家给雨水安排好工作，眼红了吧。”

这年头安排个工作多难呀，他们街道办每天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多少人托关系送礼，就为能找个大集体的工作。实在不成，普通单位也行。

不说别的地方，就他们交道口街道，这几年的大业青年是越来越多，没工作就找事儿，世道也乱了，这些都已经成了负担。

别人常年累月的等不到工作，可何雨水这个刚毕业的女青年呢？

就因为跟张家小老二定了亲，百货大楼纺织厂和四九城烟厂的工作随便挑。

这搁在谁身上谁不眼红呀？？？

四合院那些大爷大妈们岂止是找到了唐大妞，有几个每次看到她也是话里话外的试探，想给老张家的几个小子介绍对象。

不过她每次都给搪塞了过去。

张沈亮也感叹：“这也太过分了，咱们家老三今年才十六，二大爷都旁敲侧击好几次了。”

啊？我啊？

一旁正在给黄表纸纸砸古铜钱的张奋斗闻言，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张奋进取笑他：“三哥，你这要是跟二大爷攀上了亲戚，以后他打刘光福和刘光天的时候，不会捎带着把你也给打了吧？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