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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见过太姑奶奶【拜谢大家支持!再拜!】
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看着自己制好的香,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伸手将香炉朝房妈妈递了过去,
房妈妈接过香炉去点燃后,老夫人一边用手绢儿擦着手,一边好奇的看着支支吾吾的徐载靖。
“嗯?”
徐载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房、崔两位妈妈。
老夫人手里攥着手绢儿,笑着点了点徐载靖。
房、崔两位妈妈笑着对视一眼后,很知趣的带着花想退到了寿安堂门口。
香炉飘着白烟,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虽然徐载靖的嗅觉灵敏,但也不觉得香味有多么刺鼻。
他闻着还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随后,徐载靖道:
“姑祖母,其实咱们代州老家宗祠没事。是”
老夫人看着徐载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我姐夫顾家大郎,画舆图的时候.”
将事情经过说完后,徐载靖继续道:
“这个消息,陛下和曹老将军都捂得很严。”
“毕竟当时大周和白高开战不久,姐夫的事传出来,西军攻下那么多军寨的好消息,就被抹平了。”
“说不准,勋贵官员里的一些人,会借题发挥,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来谋权夺利。”
老夫人面容严肃的点头,道:
“对!如今宁远侯还在北方领着一支劲旅呢!”
“和白高国开战,就要防着北辽,宁远侯所在,关系重大呀。”
“对了,白高国知道顾家大郎的身份,没有说把他带去兴庆府?”
徐载靖摇头,道:“姑祖母,没有!因为白高国要和咱们大周谈判。”
老夫人迟疑的问道:“他们不会想用你顾大郎来停战吧?”
“没有!他们也知道不可能,就是想用姐夫换几个人而已。”
老夫人摇头道:“换几个?那咱们大周岂不是做了亏本买卖?”
徐载靖笑了笑:
“姑祖母,我到永乐城的时候,已经在谈是还李家兄弟两人,还是其中一个了。”
“您也知道,我射箭好,所以就跟着曹老将军麾下的悍卒,还有懂白高话的李家兄弟,一起去了白高国,把人救出来了。”
“去代州,不过是对外遮掩的话罢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向徐载靖的眼神里,有赞许的意思。
作为勇毅侯独女,老夫人自小从父亲嘴里听过很多的事情,虽然徐载靖话里说的轻巧,里面到底怎么样,只有她这个侄孙自己知道了。
去了,救出来了。
几个字里面可是有很多东西值得琢磨的。
想着这些,老夫人有些感触的说道:
“也是,平姐儿那几日已经要生了,端哥儿在北方跟着你父亲,章哥儿要看护同样快生的华兰,也就你了。”
徐载靖笑了笑。
老夫人继续道:
“上月底的时候,模模糊糊有顾家大郎出事的消息在汴京传着,不过传的不是很广。”
老夫人又摇头道:“传这个的,没按什么好心。”
徐载靖点头,道:“姑祖母说的是,侄孙觉得,这多半是白高国的谋划。”
传的不是很广泛,原因他也能猜到。
之前的时候,白高国刺杀李家兄弟,高手是被自己留着徐家的,而在白高的一些布置,被皇城司摸透后,全给掀了。
白高国想要在汴京散布消息,远没有之前那么容易。
而汴京中的某些人想要行动的时候,顾廷煜已经在汴京露面了。
“对了,姑祖母,您今日制的这香可真好,配方您给侄孙一份?”
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徐载靖道:
“好!”
徐载靖正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他耳朵一动听着外面匆忙的脚步声,话没出口的同时转头朝着寿安堂门口一看,
看到徐载靖的动作,老夫人也看了过去。
“母亲!母亲!”
视野里,王若弗带着刘妈妈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急切的说道:
“母亲,侯府派人传信儿,说是华儿要生了!”
老夫人眉头一抬,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道:
“茹安,去吩咐给大娘子套车!”
“素琴,把那根老参给华儿拿着。”
说完老夫人看着眼中着急的王若弗道:
“大娘子放心,侯府里的医娘医术高深,华儿定能平安的。”
“去吧!”
说着老夫人摆了摆手。
一旁的徐载靖疑惑的问道:“姑祖母,您不去吗?”
正要转身离去的王若弗被刘妈妈拉了一下,看向了说话的徐载靖和老夫人。
房妈妈和崔妈妈也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干自己的事去了。
老夫人:“我我这么大年纪,去了也是添乱。”
徐载靖走到老夫人跟前,搀扶着她道:
“姑祖母,有您在,婶婶她也有个主心骨。事情都有医娘稳婆们忙着呢!”
“再说,华兰姐姐她知道您去了,说不定一高兴就.”
听到徐载靖的话语,王若弗也满怀希冀的看向了老夫人。
王若弗道:“母亲,华儿她这是头胎,您.”
老夫人眼睛转了转,一咬牙道:“嗯!走!”
看到老夫人表态,徐载靖赶忙朝着门口的花想示意了一下,让她去上车。
当明兰睡完午觉醒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寿安堂,她揉了揉眼睛,朝着小桃问道:“祖母呢?”
脸上压出印子的小桃摇了摇头。
正在厅堂中整理的小女使丹橘抬头道:“明姑娘,大姑娘要生了,老夫人和大娘子都去侯府了。”
听到此话,明兰眼睛一下瞪大了。
积英巷去曲园街的路上,
三辆马车速度有些快的在大街上走着。
王若弗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中,一脸焦急,不时地掀开车帘朝外看去,一边看一边催促道:
“快些!快些!”
缩回马车中后,王若弗双手合十祈祷道:
“求老天爷让我家华儿生个儿子!”
“求真人让我家华儿平安顺利!”
说着合十的双手还不停的晃着。
车厢中,一旁的刘妈妈和王若弗一个姿势,嘴里同样念念有词:“求佛祖保佑我家大姑娘平安!”
听着马车中的祈祷声音,徐载靖和骑马跟在另一旁的长柏对视了一眼。
长柏眼中有些担忧的神色,抿了抿嘴,没说话。
中间的马车中,
老夫人坐在中间,房、崔两位妈妈坐在两边,房妈妈手里还捧着一个装着老参的精致木盒。
老夫人掀开马车车帘,一边的崔妈妈赶忙上手帮忙拉住,老夫人松手后看着车外似是而非的汴京,颇有感触的叹了口气。
自从嫁到盛家,她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回过曲园街的勇毅侯府了。
华兰很懂事,老夫人不问,华兰说的多是侯府里的人和事,很少说勇侯府的屋舍院子。
曲园街,
正常出摊的舒伯正在忙着做菜。
不时的说几声,这菜是哪桌的。
端完菜后,楚战站在舒伯一旁,道:
“舒伯,你说侯府二大娘子生个小郎君的话,咱们会不会有赏钱?”
舒伯道:“会有的!”
这时,
一阵响动传来,三辆马车驶进了曲园街中,马车旁还有两个骑马的少年。
舒伯一边做菜,一边朝着徐载靖点了点头,然后朝这三辆马车看了几眼。
待看到中间那辆马车中,正对着车窗朝外看过来的银发妈妈时,舒伯猛地瞪大了眼睛。
随后,舒伯不再做菜,迈步朝着侯府大门走小跑而去。
徐载靖没有进徐家大门,而是驻马在一旁等王若弗和老夫人的马车先进去。
看到小跑过来的舒伯,徐载靖疑惑道:“怎么了?”
“五郎,中间那辆马车中,坐的是不是咱们府上的姑老太太?”
徐载靖点头称是。
舒伯感叹道:“我就说那姓房的妈妈也在?”
徐载靖:“是,房,崔两位妈妈都来了。您老认识的话,进来瞧瞧?”
看着徐载靖询问的眼神,舒伯搓了搓手。
这时,王若弗和老夫人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徐家二门处,王若弗正在和母亲孙氏说着话。
徐载靖骑马过去后,让小厮将马儿牵走,他则是走到了刚下车的老夫人身边,对着房妈妈说了句话。
房妈妈侧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舒伯,眼中有些迷惑的神色。
徐载靖在一旁提醒道:“房妈妈,他姓舒。”
此话一出,房妈妈眼中的迷惑消失,对着舒伯笑了笑后,准备搀着老夫人朝内院儿走去。
老夫人被徐载靖和房妈妈的对话吸引,也朝着舒伯看了看,摇头道:
“他都这么老了。”
看着徐载靖有些好奇的眼神,老夫人道:
“之前素琴还没来我身边的时候,心肠好,经常给外院儿的这帮调皮小子缝衣服。”
老夫人身边的房妈妈似乎想到了自己还是小姑娘的时候,笑着摇了摇头。
徐载靖道:“对了,姑祖母,舒伯可是刚添了个儿子”
正在朝内院儿走去的老夫人和两位妈妈都是面露惊讶。
大娘子嬷嬷女使一大帮人呼啦啦的朝着内院走去。
一旁的陪着王若弗的孙氏看着老夫人,道:
“姑姑,能把您请来,靖哥儿这小子总算是办了件对的事儿。”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气质蜕变的更好的孙氏,她眼中满是欣赏的说道:“老婆子这一来,给你添麻烦了。”
“姑姑哪里的话!”
“您来,我心里真的是乐开了花!”
看着孙氏眼中真挚的神色,老夫人点头道:“华儿她开始多长时间了?”
孙氏另一边的王若弗满是关切的看了过来。孙氏道:“开始一个多时辰了。”
路上,孙氏还和长柏说了几句话。
说着话,众人来到了载章的院子。
一进院儿,听着屋中的痛呼声,王若弗就在刘妈妈的搀扶下快步走到了门口,喊道:
“华儿,华儿,娘来了!”
“你祖母也来了!”
一旁的载章赶忙拱手一礼:“见过岳母。”
王若弗侧头笑了一下。
屋子里传来了华兰的声音:“啊?母亲?祖母来了?”
王若弗:“来了!”
老夫人握着孙氏的手缓步走了到门口,道:“华儿,祖母在呢!”
“祖母~啊!”
听着里面的痛呼声,老夫人叹了口气,然后侧头对着孙氏笑了笑。
孙氏指着一边的房间道:
“姑姑,先坐下休息吧!”
“弟妹.”
王若弗点了点头,但是依旧站在门外。
老夫人道:“华儿他娘,都是生过孩子的,华儿头胎,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过来吧。”
在房门大开的厢房坐下后,看着坐下、站起的王若弗,老夫人对着孙氏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孙氏道:“姑姑,之前平儿她生行哥儿的时候,我比弟妹还着急呢!”
这时,谢氏领着徐兴代走了过来。
看着房间中的众人,徐兴代憨态可掬的一礼后道:“见过太姑奶奶。”
一旁的谢氏也福了一礼:“见过姑奶奶。”
老夫人一脸笑容的朝着徐兴代招了招手。
徐兴代看了看母亲和祖母后,迈步走了过去。
老夫人搂住徐兴代后,十分熟练的蜕下了一个玉戒指放到了徐兴代手中,道:“代哥儿,这时太姑奶奶送你的礼物!”
孙大娘子和谢氏赶忙上前阻止,但是被老夫人一句给曾侄孙的见面礼给挡了回去。
站在门口的王若弗,看到房间里的徐兴代,她笑了笑,然后继续合十祈祷着。
厢房中,徐载靖和长柏站在一起,每当华兰的痛呼传来,长柏的担心的眉头便皱的更深。
感觉到徐载靖的眼神,长柏侧头看来,徐载靖道:“长柏放心!华兰姐姐会平安的。”
长柏点头之时,
门口的王若弗出声道:“官人,你来了!”
一个身影出现。
还穿着官服的盛看着厢房中的人,赶忙拱手:“表嫂,母亲。”
徐载靖、长柏、谢氏等辈分小的赶忙行礼叫人。
孙大娘子起身道:“表弟,来,快坐!”
盛点着头应和着,来到厢房中的椅子上坐好。
看着王若弗的样子,盛看了一旁的长柏一眼,道:“柏儿,母亲就是沉不住气,有表嫂在,她紧张什么!”
没一会儿,载章就走道门口,拱手道:“岳父大人。”
盛点了点头道:“载章,别着急,坐着歇歇。”
载章颔首,站了一会儿后,又去了产房门口站着。
房中的华兰不时的痛呼一声。
站在父亲一旁的长柏,看到父亲盛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官服衣袖,正在抖动着。
察觉到视线的长柏,一侧头,正好看到一旁的徐载靖对着他微笑点头。
一个时辰后,
孙大娘子看着盛和王若弗的样子,在丹妈妈耳边说了几句。
很快,任医娘就来到了厢房门口。
孙大娘子问了几句。
“老太太,盛大人,诸位大娘子,二大娘子胎位正,身体也好,还请放心!”
说完话后,任医娘回了产房。
又过了三刻钟,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了载章的院落。
听到啼哭声,厢房里的众人都站了起来。
很快,用襻膊束着袖子的翠蝉笑着来到了厢房门口,笑着喊道:“生了!”
王若弗走过去直勾勾的看着翠蝉道:“是男是女?”
盛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翠蝉一边行礼一边看着厢房里的众人喊道:“老太太,夫人,大娘子!是个哥儿!”
瞬间就松了口气的王若弗,紧紧握住了刘妈妈的手,嘴角带笑的不住点着头,然后又看了一眼厢房里的众人。
孙大娘子笑道:“赏!都赏!”
老夫人也送了口气,头胎得男,华兰后面生什么,心态就会放松很多。
房、崔两位妈妈也是笑着对视一眼。
站起来的盛,又坐了回去,故作轻松道:“我就说么!也不知你母亲紧张个什么!”
女使稳婆们清理了产房。
王若弗在前,孙大娘子扶着盛老夫人在后,迈步进了屋子。
有些脱力的华兰,看着房间中的众人,微微一笑叫了人。
王若弗无视了绣墩,径直蹲在华兰床前,高兴的说道:“华儿,好样的,是个哥儿!”
说完后,王若弗咧着嘴看着一脸疲惫、额头粘着发丝的女儿,她鼻头一酸,抿着嘴唇,眼中就含满了泪水。
华兰面带笑容的点点头后,轻抬手掌帮王若弗擦了擦眼泪。
站在后面的孙大娘子道:“华兰,辛苦了。”
华兰笑了笑:“婆母,官人看过孩子了么?”
孙大娘子哭笑不得的说道:“看过了,还哭了呢。”
华兰疑惑的眨了眨眼。
老夫人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和蔼的看着华兰,一脸的欣慰。
说了会儿话,一旁的任医娘轻声道:“二大娘子累得很,还是让她休息一下的好。”
王若弗一抹眼睛:“对对对!”
孙大娘子看了一眼老夫人后,道:“姑姑,我和大娘子出去,你再和华兰几句话?”
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随后,孙大娘子朝着任医娘示意了一下,房间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老夫人走到华兰床前,坐在绣墩上,似乎怎么都瞧不够的看着华兰。
华兰笑着道:“祖母,一举得男!”
老夫人也笑着点头,低声调侃道:“嗯,你婆母她.又要分你徐家生意的份子喽。”
华兰一愣,有些羞恼:“祖母~”
盛夫妇,被孙大娘子请到待客的厅堂中喝茶。
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老夫人,徐载靖道:
“姑祖母,咱们去院儿里转转吧!”
听到徐载靖的话,崔妈妈还好,房妈妈的眼睛已经亮了,嘴角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
老夫人看着徐载靖献宝的样子,笑道:“好!”
从载章院子走出来,徐载靖挽着老夫人的胳膊,朝着一旁指了指道:“姑祖母,那是大哥儿的院儿。”
老夫人点了点头。
说着话,几人继续朝前走着。
“姑祖母,这里是之前大姐的琼枝阁和二姐的院子。”
“听父亲说,之前两个姑姑未出阁的时候,将院子就隔开的,之前是一个院儿。”
说着徐载靖一抬下巴,跟来的青草将琼枝阁的院儿门打开。
众人一起进了院子。
跟在老夫人身后的房妈妈触景生情,看着院子里的秋千,满是感触的提了提嘴角。
老夫人则满是怀念的看着正房房顶,房顶的正脊上有精美的雕刻装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大变样的院子,老夫人道:“走吧,去别处转转。”
随后,众人朝院儿外走去。
来到院儿门的时候,老夫人再次回头朝房顶看去,似乎看到了她小时候赌气上房顶,父亲小心的上来哄她下去场景。
出了院子,
一只戴着金铃的狸奴惬意的走着,行动间没有铃铛声,显然是被卸掉了铃舌。
看到徐载靖后,狸奴立马转身上了树。
这狸奴是徐载靖大嫂的陪嫁,自然是不会和安梅离开徐家的,陪着安梅的是新生的两只狸奴。
路上,徐载靖不时的指着某处,说是自家义弟外祖家派人来修的。
又转了转后,穿过角门,经过过道,
徐载靖陪着老夫人来到了跑马场附近。
“姑祖母,那里面是亲戚家送的几只隼.”
徐载靖看着老夫人看向跑马场的眼神,他没再说下去。
走到木栏边,
看着阿兰牵过来的,鞍鞯齐全的龙驹,老夫人十分熟练的给龙驹挠了挠脖子,喂了些水果。
看着龙驹的马眼,老夫人对徐载靖道:“这马儿,看着就聪明。”
徐载靖道:“姑祖母,要不试试?”
老夫人摇头道:“老了,而且也没穿骑马的衣服。”
“姑祖母,您不老,龙驹她可听话了。”
徐载靖说着,龙驹就亲热的蹭了蹭老夫人的手掌。
这一个动作,让老夫人一愣。
一旁的房妈妈道:“老太太,骑一骑吧,好久没看你在跑马场骑马了。”
老夫人放眼看了看跑马场,又看了看龙驹和徐载靖等几人,道:“好!老婆子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