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他魔鬼的工作方式给逼哭过。
尤其是截稿期,那是能让人边哭边完成新稿。
晏霜辰手底下的作者不火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晏霜辰前提是他哥,到了工作上,就是陆折铁面无私的上司。
陆折还记得他第一次遭受晏霜辰的摧残,他那些通宵的技能全是晏霜辰带出来的。
暂留期就这么一天,而且都不到24个小时了,要是改不好瑕疵,他大概会在晏霜辰那里死得很惨。
晏霜辰开了口:“严棣说你送去的患者解决了,你人为什么还在医院?”
“就上午……对方又出了点问题。”陆折没听出晏霜辰声音里的变化,但是依旧没敢松气,“我不知道棣哥有没有和你解释过对方的情况。”
“我暂时不能离开医院,新稿的校对……”
“嗯。”晏霜辰打断陆折后面的话,漫不经心的嗓音透着股令人寒颤的压迫。
“我不管你在哪里,做什么,有没有时间,新稿改瑕疵这件事你都没延期的机会。”
“我现在去医院,家你别回了。”
“你今天就算是忙到被送进急诊室,都要给我在医院解决掉新稿的问题。”
“你准备一下,我十分钟后到医院。”
试图商量改稿时间的陆折:“……”
魔鬼这个词,他辰哥不配,谁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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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晏霜辰出现在休息间的门口,问过护士后,他径直进了休息间。
他对检查间里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进了休息室,目光一下都没往检查间里移,直接把包里的平板递给陆折。
然后拿出那一叠纸质稿,走在陆折身边,开始和陆折校对新稿的问题。
第一次在医院里以这种形式工作,陆折的感觉说不上来的怪异。
但是晏霜辰紧致的工作状态很快就带动了他。
没多久,他就沉浸在工作里,就连检查室里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他都没有注意到。
陆折是没注意到,已经帮陆折校对完,不需要再做什么的晏霜辰反倒注意到了。
趁着陆折修改瑕疵的时候,晏霜辰抽空往检查间里看了一眼。
昨晚的事情,晏霜辰从严棣的口中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虽然严棣说过,对方的精神状况不佳,可能对救他的陆折,产生了一定的依赖,以及关系定位。
但是就晏霜辰注意到的视线,他觉得严棣的描述太过轻巧了。
那样的视线,可比“依赖”两个字要来得严重多了。
晏霜辰蹙起眉头,收回视线,目光回到陆折身上。
看陆折改得差不多了,他道:“你就打算这么陪下去?”
“啊?”陆折愣了下。
反应过来晏霜辰说“陪”是什么意思,他道:“至少先等沈白舟的情况稳定下来吧。”
晏霜辰和严棣不一样,他不是当医生的,不会先以患者的角度思考。
而陆折,被沈白舟影响,先入为主的也是沈白舟。
但是作为没有和沈白舟接触过的晏霜辰,能想到的,也是陆折他们忽略的一个问题。
晏霜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沈白舟稳定不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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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状况的检查时间比想象中要来得久,机器检测完之后还有话疗。
陆折这次新稿的瑕疵少,花了两个小时就改完了,剩下的就是晏霜辰的部分。
沈白舟那边还没有结束治疗。
送走晏霜辰,陆折的脑海里还徘徊着晏霜辰的话。
他的潜意识里似乎都是等沈白舟稳定下来,他就可以不用再顾及沈白舟的情况,然后彻底结束这件事情。
谁都不希望往坏得方向想,尤其是生病这件事情。
但是经过晏霜辰这一提醒,陆折不经意就往坏的方面想了。
沈白舟要是一直稳定不下来,他成了沈白舟情绪的爆发点,他打算怎么办?
他明白晏霜辰的意思。
其实不是要他打算怎么办,而是沈白舟稳定不下来,他能不能眼睁睁看着沈白舟情绪爆发,不再当沈白舟情绪的控制者。
任由医院去处理。
也任由沈白舟是死是活。
这时,陆折身后传来开门声,几个瞬息,他的手就被人握在了手心里。
沈白舟的手心一如既往的带着凉意,但是指节上的纹路握起来很舒服。
陆折扬起脸看过去的同时,沈白舟微微低下头,青丝垂在沈白舟的肩侧,往他平静的侧脸上添了几分柔意。
不过,说出来的话就冷硬了很多:“刚才来的人是谁?”
陆折还浸在刚才晏霜辰的问题里,听到沈白舟的声音下意识地道:“是我哥。”
然后,他对上沈白舟一点点暗淡下去的眼神,怔然地问道:“怎么了?”
沈白舟苍白的薄唇轻启:“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话题突然被扯上好看不好看的陆折:“……?”
陆折好笑地道:“你怎么好端端要和我哥比好看?”
沈白舟不应,不依不饶:“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如果要说比好看,陆折觉得这个世上,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比沈白舟好看了。
陆折道:“你好看。”
陆折夸了沈白舟,但是问好不好看的沈白舟心情并没有多好,反而抿直了唇,身上的气息都淡了几分。
正当陆折被他的情绪搞懵的时候,沈白舟瞥了陆折一眼。
沈白舟道:“既然我好看,为什么他一来,你一眼都不肯看我了?”
陆折心口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他总是能被沈白舟在意的细节弄得哭笑不得。
但是某种意义上,这个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在意的点,都让人禁不住得心头一软。
陆折眼睛里染上笑意:“没有不看你,也不是因为我哥,我只是在忙其他事情。”
沈白舟没有从陆折眼睛里看到谎意,捕捉到那里的笑意,他握着陆折的手稍稍紧了一些。
沈白舟道:“你对我笑了。”
“第一次。”
陆折眨了下眼睛,被沈白舟这么一说,茫然把眼底的笑意瞬间就驱散了。
沈白舟的语调很平,也很淡,但是陆折每次听着,都会不经意染上淡淡的酸涩。
陆折很轻易就能对别人露出笑容。
让他对人笑是那么的简单又随意,对别人来说就是最简单的问候。
可是在沈白舟这里,变成了那么奢侈的存在。
陆折压下心中的酸涩,对着沈白舟弯起嘴角,笑意再次汇聚在他的眼睛里:“不只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很多很多次。”
陆折每说一个字,就能在沈白舟平静的眼底看到一丝不平静的波动。
那抹深不见底的黑,好像要将陆折席卷进去,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