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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不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一本正经地点着头，考虑着人的骨头能承受多少造型。

陆折突然就放下了心，并不觉得他家师尊会被画本子带坏了。

可他放心没多久，又觉得他家师尊不对劲了起来。

这就要从两天前说起了。

那天陆折半夜醒来。

惊恐地发现一向保持着一种“走得很安详”睡姿的沈白舟，竟然是抱着他睡觉的。

他当时甚至复杂地想着。

是不是他大半夜睡姿不太好，不好到他抱着沈白舟睡就算了，还能把沈白舟的睡姿带跑偏。

然后他就小心翼翼地从沈白舟的怀里挪开了。

还特地缩到了角落里，用了被子隔在他和沈白舟之间。

然后他背对着沈白舟，避免他再跑到沈白舟的怀里去睡觉。

就在陆折觉得自己和沈白舟之间足够安全，快要昏昏入睡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什么动静。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他的腰上。

陆折在睡梦中猛然惊醒，大气不敢喘。

但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装起了睡，又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很快，他身后的沈白舟就挪开了他们之间的被子。

紧接着，陆折感觉到沈白舟整个人都挨到了他的身后。

然后面朝着他，胸口贴着他的背，就这么搂着他的腰睡了过去。

陆折本以为是自己的缘故，沈白舟才会抱着他睡觉。

可现在才反应过来，沈白舟竟然是意识清醒的时候，凭借着自身的意识来抱着他睡觉的。

陆折心情格外复杂。

不过他一向心大，很快就给沈白舟找了个理由——

找到养徒弟的感觉了，准备把过去没有感受过的师徒情，在他身上感受一遍。

嗯，他能理解，陆折想。

然而这份理解，过了一夜，陆折就破防了。

他高高在上，清冷卓绝的师尊，第二天提出带他去后山的灵树林走走。

陆折先前听说那里聚集了精华灵宝。

但越吸引人的地方，越危险。

所以一向只有修为高的人能进，修为低的想进就必须由修为高的陪着护着。

到了灵树林入口时，陆折忍不住问了句：“师尊，里面到底有多危险？”

“有为师在，不必怕。”

沈白舟修为那么高，陆折肯定不怕。

他是不怕，可沈白舟好像觉得他怕了。

然后陆折就看见，沈白舟说完一句话后，就对他伸出了手。

陆折满脸问号：“？？？”

沈白舟见陆折不动，直接就握住了陆折的手。

陆折：“！！！”

向来不与人亲近的沈白舟，竟然主动牵他的手。

陆折受到了惊吓，但忍着没有把沈白舟的手甩开。

紧接着他就听到沈白舟说：“为师牵着你，以免为师不注意，你失了方向。”

陆折的惊吓瞬间回收。

哦，原来是怕他走丢，那没事……个鬼啊！

他们进入灵树林有一会儿了。

可陆折丝毫对灵树林抬不起兴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和沈白舟握着的手上。

不是他想去注意，而是他根本没法不注意。

因为他看到，沈白舟竟然在拿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背。

除此之外，还会偶尔捏一捏他的手心，好像对他的手表现得特别感兴趣。

陆折心底里的古怪愈来愈盛，面上的复杂也越来越重。

直到这天夜里，陆折彻底绷不住了。

陆折很早就被沈白舟叫去了寝殿，说是要教他一些东西。

陆折最喜欢的就是学习了，想也没想就去了。

一开始陆折靠在沈白舟身边很认真的听。

他听得正起劲，沈白舟突然就噤了声。

他刚想问沈白舟怎么不讲了。

可还没来得及提出疑问，他就被沈白舟抱了过去。

陆折被抱得猝不及防，一脸懵。

等他回过神，他人已经背对着沈白舟，坐在了沈白舟的腿上。

沈白舟以一种从背后抱他在怀的姿势，继续开始了他的教学。

陆折：“……”

陆折绷不住地唤了一声：“师尊……”

就听到沈白舟平静地“嗯”了声，然后道：“可是这样不舒服？”

陆折承认，这个姿势某种意义上来说，挺……舒服。

但这不是舒服的问题啊！

而是他为什么会被沈白舟抱坐在腿上！

陆折问：“师尊为何要……让弟子这般？”

然后他听到沈白舟一本正经地道：“方才你靠得太近，影响为师落笔，这般姿势便恰到好处。”

陆折觉得这个解释合理。

但是谁能告诉他，从来不和人亲近的仙君，能想到这种坐姿？

陆折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师尊如何想到这般姿势的？”

沈白舟：“近来翻阅了一些书，上面的姿势为师看了，有些确实甚好。”

陆折：“……”

陆折一点都不好了。

沈白舟近来翻阅的什么书，上面能有这些姿势？

他动动脚指头都能想到！

陆折确信了，去掉“好像”，他家师尊就是不对劲了。

-

“小折。”

陆折红着脸跑出沈白舟寝殿的时候，被大师兄叫住了。

他脚步狠狠一僵，略显尴尬地应道：“大师兄？”

大师兄走到陆折面前，打量了陆折两眼，然后不是很放心地道：“近日你怎的日日都被师尊叫去寝殿？”

“可是你最近修炼偷懒被师尊抓到了？师尊可是罚你了？”

陆折脸色不太自在：“没……不是的。”

大师兄不是很信地道：“那是为何？”

为何……

陆折突然就红了脸颊，敷衍地道：“没、没有为何……师兄莫要问了。”

陆折撒开腿就跑了，生怕大师兄还要问些什么。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他停下脚步，又往前走了两步后，突然就捂着脸，蹲下了身。

陆折根本不敢相信，他刚才在寝殿里听到沈白舟说了什么。

他竟然听到沈白舟说：“阿折，为师心悦你。”

陆折：“……”

陆折的世界观仿佛遭到了重击和崩塌。

那可是沈白舟，那是在书里从头到尾都断情绝爱的人，破天荒地居然说心悦他。

就离谱到，仿佛说一个瞎子看得见一样的程度。

陆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反正他在沈白舟说完这句话之后，当着沈白舟的面直接逃跑了。

抛开沈白舟本身不说，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表白。

他不懂被人表白了要作何回应，又要怎么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欢。

只知道他现在，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