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定会精心伺候小公主,请皇后娘娘放心。”
佟时荔笑了笑,俯身拿着搏浪鼓逗弄胤祈玩,见她咯咯笑出来,便也跟着笑。
小孩真的很温软可爱,像是香喷喷的小蛋糕,可爱极了。
她摸摸她的小手,这才转身走了。
先是去给菜蔬浇水,在这期间,听书录说宫中的一些趣闻,刚开始还能听来点东西,随着康熙久不入后宫,没有竞争的底气,大家都沉寂下去。
浇完水,她便开始继续学洋文,老师已经开始教她读文章了,说她学得特别快。
主要她还可以把张诚、张晋两位传教士请进宫来,和他们面对面交流洋文,学的就更快了。
“等这本书通完,娘娘便出师了。”
“那感情好。”
她以前雅思成绩不错,现在也要重新学,还得压着学。
佟时荔背完单词,正要做樱桃酱,就听内务府说,青梅送过来了,现在可要呈上来。
“呈上来吧。”佟时荔道。
去年做过雕梅、雕梅酒,这回就按部就班,属于熟手了。
摘下、替换、清洗、雕刻、入坛。
区别的雕梅放糖,雕梅酒放酒曲。
很快就整理好了。
“皇后娘娘,午膳用什么?”书录问。
佟时荔琢磨片刻,这才认真道:“这时节还得吃春季特有的野菜才有意思,去挖些荠菜做饺子,掰些香椿芽凉拌,就这就成了。”
书录听她有章程,立马风风火火地下去办了。
午膳是胤禛和她一道吃的,他还多了一碗鸡蛋肉羹和一碗奶。
“不想喝奶。”三岁的胤禛已经会当反骨崽了,有自己的小想法。
佟时荔想了想,叫人把奶撤了,中午加一碗糖蒸酥酪的点心,也是奶制品,想必吃起来是一样的。
她也陪着吃了一碗。
“是不是好吃?”她问。
胤禛乖乖点头,里面还有葡萄干。
两人用过后,各自回去睡午觉,等睡醒后,胤禛骑着平衡车,溜溜达达地去玩。
而佟时荔就该处理今日宫务了。
以前在承乾宫,她是代管,虽然说执掌凤印,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她一般都是循着旧例,并不做改变。
但现在她是皇后,名正言顺了,处理宫务确实有底气很多。
“这糊窗的绢布换成纸?”佟时荔皱眉:“不必换。”
现在天还冷着,换成纸,夜里风吹破了,人就只能冷着。若真没钱,那是皇上该努力了,而不是让后妃窗子糊纸。
一些地位低的小妃嫔,求告无门,反而被这些奴才给拿捏了。
管事见她神色毫不犹豫,便不敢再提。只笑着说:“是奴才粗鄙,思虑不周。”
佟时荔瞥了他一眼:“本宫看你是思虑太过。”
管事立马垂眸,不敢再抬头觑她的神色。
佟时荔看着小札,拧起细细的眉尖,她估摸着,他们是在猜测她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当然要从裁剪用度为皇帝省钱开始。
谁知道她根本不走寻常路。
等管事走了,她这才捏了捏眉心,反而提着点心去找康熙,见他没忙,这才温声道:“把六宫的窗户都换成玻璃?以前进口的,昂贵便罢了,现在自己都能烧,就不叫宫里吃苦了。”
“夏日还有蚊虫的问题,那还得做一层能隔蚊虫的?”
佟时荔琢磨,现在的纱窗是用铁丝织的,这时候可以用粗绢。
“要防蚊虫了,就用粗绢,纹理粗实些,不要太细腻,能防蚊虫就行。”
佟时荔想想就觉得可行。
康熙眼睛也是一亮,温和道:“还能这样?”
佟时荔点头。
两人商量好了,立马就加上安排,要的粗绢很快就织好了,细密的孔洞有些漏风,但绝对防蚊虫。
而在此时。
宫中已经有传言,说是她们糊窗子的布,在春夏要改成纸。
众人却敢怒不敢言。
便是惠妃也有些愤怒,低声道:“本宫还养着胤禩呢,就这样苛责?”
说起来也是笑话,她是妃位,糊窗子用纸,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卫贵人在一旁抹眼泪,低声道:“胤禩马上要送翊坤宫了,那起子奴才不知道该如何怠慢呢。”
谁叫众人无宠,这才叫别人肆无忌惮。
正说着,就听见有奴才过来给窗子量尺寸。
惠妃深深地吸了口气,指甲把手都快掐烂了,冷冷地送小太监离开。
隔日宜妃又喜笑颜开地去抱孩子,本来她膝下没养着。自己亲子给慈宁宫养了,整日里膝下寂寞。
现在好了。
皇后娘娘先给她一个皇阿哥。
她高兴坏了。
就连把糊窗户的绢布换成纸,她也没什么意见,口口声声都是皇后娘娘慈悲为怀。
她是真高兴,还赏了量尺寸的小太监一把铜钱。
于是——
后宫里面,她见面就被人埋汰,说有些人跟狗一样,见人就爱摇尾巴。
宜妃有点想恼,但是胤禩这么大孩子在跟前,实打实的实惠,索性不恼了。
去请安时,也一脸喜气洋洋,高高兴兴地来,听见说换窗户,在一片寂静中,高高兴兴地谢恩。
看得惠妃、荣妃眼睛疼。
佟时荔知道她们的小别扭,但没搭理,因为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好东西到了,自然喜欢。
果然——
她一说今日全面换窗户,大家的面色都有些不大好。
但还是恭谨地请安离去。
惠妃为其中之最,她自负生有长子,又是宫里经年的老人,最有资历不过。
她为人是低调,不爱争抢出声。
但被人欺辱到头上,还是很愤怒。
她想想要换成窗纸就忍不住想生气,到底忍住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时的屈辱算不得什么。
但是当回去后,她瞬间就愣住了。
宽阔明亮的玻璃窗在阳光下发着光,室内亮堂堂的,阳光能够透过玻璃,印在室内摆着的花瓶上。
“真漂亮。”
她不自觉地感叹。
想想这些日子的愤懑,顿时感觉跟一巴掌扇在脸上一样。
这就是——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后的羞愧愤懑?
荣妃看着玻璃窗,也有些尴尬,她面上不显,心里气死了,觉得怠慢她也就算了,就连胤祉也给怠慢了。
小孩多脆弱,说不定吹风就病了。
她都想问问皇后换窗纸是何居心。
可惜她不敢。
只要问了,连胤祉都得吃瓜落。
皇阿哥是重要,和皇后比起来,也不值一提。
能和皇后分庭抗礼的还得是太子。
其他子嗣没这个资格。
宜妃开始都高兴,见是玻璃更是高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