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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蹑手蹑脚地回身将窗户关上,一刻不敢耽搁,在夜色中跑进了小花园里,她要从小花园后的角门出去,离开荷芳苑,去往万寿宫。
然而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在跑,没过多久,身后却还是传来了脚步声,是去茅厕的侍卫回来了!
沈良沅心里咯噔一下,喘着气加快了速度。
但她到底是个弱女子,再如何也不会比真有功夫在身的侍卫更快,沈良沅只觉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她却已经在喉间尝到了一点腥甜味,胸口都有些疼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边跑边四处张望了一下,想找个能暂时躲身的地方,突然看到了不远处一座假山旁那盏等有些眼熟,是太后曾指给她看过的那种制式。
沈良沅想到太后的话,心里一喜,又提了一口气飞快朝假山跑去。
耳边都是风声,她突然没来由地感慨了一下,若不是出身乡野,只怕现在连这点体力都没有了,这样想想,不免还要感谢自己这出身来。
而彼时的栖凤宫,太后竟也尚未入睡。
她刚刚将看过的消息烧掉,让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给她捏捏额间,闭目靠到了榻上,缓缓问道:“荷芳苑的人都安排好了么?”
“已经安排好了娘娘,都是按照您刚才吩咐的。”
“嗯,那便好,”皇后微微点头,“明日一早就让周御医来栖凤宫,告诉他怎么做。”
宫女应下,又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贴心道:“娘娘还不歇息么?已经很晚了。”
皇后闻言睁开眼,静静看着桌上点着的一盏烛灯,她微微出神片刻,而后摇了摇头:“不了,本宫今夜该去陛下寝宫瞧瞧他了。”
她刚刚烧掉的便是国舅递来的消息,告知她钦州的兵已行过徐溪,让她先行将沈良沅控制起来,再过几日便会有奏折递上京中,他们安排的戏码也就可以开场了。
所以她今夜要再去看看陛下的情况,免得到时出什么岔子。
皇后在心里细细琢磨着,然而这是外头却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接着便听门外有人道:“娘娘,高正求见!”
高正是栖凤宫的侍卫统领,刚刚便是他带人去的荷芳苑。
皇后闻言眉心一蹙,当即从榻上起身走了出去。
高正候在门外,见皇后出来了,当即跪下请罪:“娘娘恕罪,是小人安排不周,荷芳苑里宁北王妃不见了。”
“什么!?”
皇后没想到刚叫人围上,沈良沅便不见了,当即气得踢了高正一脚:“你是怎么安排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高正跪地不敢躲,连忙道:“不过小人已经派人去找,荷芳苑的每个门都有人守着,王妃定还在苑中。”
“那就快给我滚下去找!”
皇后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这一出变故叫她没想到。
沈良沅一个弱女子天天待在屋中,怎么叫侍卫围着她的屋子守都还能叫人跑了?!
好在她在荷芳苑每个门边都安排了人,她逃得出那间屋子,却决计不可能逃出荷芳苑。
皇后抚了抚额间,缓了片刻后对身边的宫女道:“现在就去陛下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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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小高子在角房里休息,今晚又是张御医当值,给陛下诊过脉后得出结论与先前别无二致。
这寝宫里每日每日都是如此一成不变,皇后娘娘带着太子听政,也有些时日没来了,小高子不免懈怠。
正睡得香,突然便听门外有敲门声:“高公公,高公公,皇后娘娘来了!”
小高子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皇后”二字,倏地睁开眼,身子抖了两抖,赶忙从床上起身,穿起衣物就往外头跑。
寝宫里,张御医已经给皇后行了礼,小高子匆忙赶来,被皇后剜了一眼,当即战战兢兢退到一旁没敢说话。
皇后吩咐他要时刻守在这寝宫,他守了几日便惫懒糊弄,没想到今日就叫发现了。
但皇后现在无心追究这些,让在这屋里候着的人都退下后独自一人走到了龙榻前。
她第一时间掀开锦被查看陛下的指尖,见还是泛白,微微皱了下眉,抱怨了一声:“竟然还没成熟。”
放下陛下的手,皇后在床边坐下,复又一脸温情地拉上了锦被,仔细探了探陛下身上的温度后,像是叹息似的低声道:“陛下,你也莫要怪臣妾,要怪就怪这皇位太诱人,谁不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呢?”
“陛下放心,你我到底夫妻一场,再过几日,臣妾便能让你解脱了,这江山太子来坐,我们朱家定会好好辅佐的,陛下就安心去吧。”
说着皇后又露出一抹笑来,在这寂寂的寝宫里了突然轻轻哼起了小曲,靡靡幽幽,叫人听了都无端瘆得慌。
皇后待了半个时辰便回了栖凤宫,路上不忘让人送信去朱家,将陛下的情况告知,只道她这边等着国舅的信儿,便随时可以动手了。
只是沈良沅不见了这件事让皇后有些头疼,这一整个晚上栖凤宫的侍卫都未能将人找到,可明明已经里里外外的角落都找过了,连所有厢房都被打开,里头一览无余。
荷芳苑本就不大,实在是叫人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侍卫们更是连一点有人离开留下的痕迹都没发现。
皇后下令让人去太后的万寿宫探消息,然后吩咐荷芳苑的宫人和侍卫:“王妃失踪的消息都给我守口如瓶,谁透露半句就地打杀!”
“明日宁北王来了便说王妃染疫,为了宫中皇子与公主们的身子,任何人不得入内,都看严些,若他要硬闯便来报我。”
哪怕沈良沅现在一时半会找不着了,她也不可能让陆赐知道,要让他以为沈良沅还在她手上,想见她就得乖乖听话。
如今钦州的兵马上就要来,这布下的棋就等着收网,她也不是一定要与陆赐维持这点表面的和谐了。
反正他总会要被打成乱臣贼子,想要自证依然得把兵权乖乖送上,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了。
翌日,陆赐晌午进宫,一到荷芳苑的门口便叫一位以布巾掩口鼻的宫女将他拦住,他心里当即一凛,沉声道:“让开,我要去见王妃。”
宫女战战兢兢:“王爷,王妃她不知为何染了时疫,周御医已经在诊治了,但这病疫最易传染,宫里年幼的皇子和公主多,还请王爷体谅,如今皇后娘娘说谁都不能入荷芳苑了。”
陆赐闻言脸色便是一冷,前两日他见到沈良沅还好好的,今日就染了病疫?皇后这是在糊弄鬼呢!
不过是按耐不住,终于要对沈良沅动手了!
陆赐不理会宫女,寒着一张脸便要硬闯,候在两边的侍卫当即对他拔了刀。
入宫不能佩刀,但宫中带刀侍卫可以,陆赐赤手空拳却丝毫不虚,当即便与几个侍卫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