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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欠账单》引发的轰动效应,还在某种层面上继续发酵,扩散,继续为陈力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名声。
当然,也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同时,《亮剑》也是。
尤其是《亮剑》的小说人物李云龙,因为个性实在太过鲜明,有人根据《亮剑》的几场战役等细节,按图索骥,迅速‘锁定’了李云龙的‘人物原型’。
这种“对号入座”的事情,很麻烦。
当然,这些阴私小事,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水珠子。
70年代末和整个80年代,方兴未艾,春意盎然,上面对文艺作品的包容度,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要不是知道历史轨迹,陈力根本就不敢魔改《亮剑》、《霸王别姬》和《一张欠账单》。
这也算是‘重生大礼包’之一吧……
……
转眼间,就过了1980年元旦。
沪上的复旦校园里,低调行事的陈力,埋头复习、读书、做笔记,积极准备期末考试。
回到银川的张先亮,却一夜之间成了名人,大作家。
这还要归功于陈力。
在他的建议下,郭酌、李小林等编辑老师一致同意,在1980年元月份的《收获》上,集中发表了张先亮的四篇小说,算是开创了一个‘分类强推’的先河。
为此,陈力和郭酌、李小林三人,专程拜访了一次巴老,请老爷子为张先亮这个作者做点什么。
巴老在看过张先亮的四篇小说清样后,很喜欢其‘苦中作乐’的文风,为了提携小辈,他欣然写了一篇三百多字的‘编者按’。
这一下,可了不得了。
首先,能让《收获》在开年第一期刊物上,集中发表4篇小说,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张先亮这家伙,要火了。
其次,便是巴老的三百字‘编者按’,同样释放了一個明确信号:张先亮的小说,得到了巴老的赏识,要大火了。
总而言之,就是要大火了。
银川那边的文化部门,第一时间找到了教育部门,希望调张先亮进作协……教育部门自然不肯轻易放人。
道理很简单,张先亮这样的‘大作家’能待在教育上,那可是教育部门的荣誉和政绩,焉能拱手让人?
于是乎,两家省上的单位,为了争夺张先亮这个大作家,展开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拉锯战’。
得,原本好好的一件事,竟然在两家单位的拉扯过程中,暂时搁置下来了。
张先亮,既没有被火速调进省作协,当上他梦寐以求的‘专职作家’,也没有吃到教育部门的‘红利’,只是从一个乡村中学语文老师,变成了一位很著名的乡村中学语文老师。
如果陈力得知这一消息,估计会哭笑不得。
因为,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和时间线,回到银川的张先亮,因为一篇《刑家老汉和狗的故事》在《收获》发表,引起那边作协的关注,火速调他进了作协。
这大概便是‘过犹不及’的黑色幽默吧。
张先亮对此,却一点都不着急了。
本来,为了能调进银川作协当作家,他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口气写了二三十个短篇,分别投稿给了各大刊物杂志,充分发扬了‘全面撒网、重点培养’的中国作家精神,不遗余力。
只有《收获》给他回复了,让他赴沪改稿……
现如今,对于调进作协一事,他的念头,却淡薄的有些出乎他人想象。
没办法啊,兜兜里有钱,这人的腰杆子,就能挺得更加笔直一些。
2000块钱,整整2000块钱!
张先亮怀里揣着陈力投资的2000块钱‘巨款’,在学校期末考试结束后,放寒假的当日下午,便借了一辆二八大杠,直奔镇北堡而去。
这地方,距离银川35公里左右,眼下还是一片荒滩,既不能种田,又没什么矿产资源,就连红柳丛中的野兔,都快要饿绝种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所以,镇北堡名义上属于镇北公社、镇北大队,实际上,却长期处于荒废遗弃之地,哪个生产队都不要。
这就便宜了张先亮。
他在当天晚上,就赶到了镇北堡公社,以‘作家’的身份,得到了公社主任、副主任等头头的热情款待。
半碗地产的高粱酒下肚,张先亮醉态可掬的提出,想要买下镇北堡那一片荒滩,说是想要盖几间土房子,每年寒暑假期间,住在那边写文章。
镇北堡公社的头头听了,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捂住张先亮的大嘴巴子,严厉警告他,就算是荒滩荒地,那也是国家的资源,岂能轻易买卖?!
张先亮只好‘退而求其次’,主动提出,说他眼下虽然成了作家,还是正式老师,可是,他既没有老婆孩子,也没有个固定的家,所以,能不能网开一面,把他的户籍落在镇北堡。
顺带着,把那片荒滩划给他当‘自留地’……
这是一个难题。
要知道,眼下可是1980年的年初,牵涉到户籍这种大事,公社的几个头头也不敢胡来,于是,他们便干脆将这一‘重大情况’报告给了县上。
县上的人听了,大喜过望,当下拍板:‘给张先亮同志落户!’
如此一来,没有调进作协的张先亮,不仅没有继续为‘进城’想办法,反而落户农村,成了镇北堡那一片唯一的住户。
县上和公社的头头,为了彻底留住张先亮,干脆将镇北堡方圆十七八里的荒滩,都圈给了他……
……
收到张先亮的来信时,陈力刚刚结束期末考试,正在准备行囊,打算带常书兰回陈家沟。
“这老哥,哈哈哈,笑死我了。”
“哎呀呀,想要成为有钱人,这老哥简直臭不要脸啊。”
“啧啧,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有脑子……”
收拾行囊的常书兰,看着陈力一边读信,一边哈哈大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不由得好奇问道:“谁的信啊?瞧你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陈力将张先亮的来信递给小媳妇,咧嘴笑着:“书兰,咱俩打个赌,一两年之内,张先亮便能挣下一大笔钱?”
常书兰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嗔怒中略带娇羞的说道:“谁跟你打赌?坏蛋!”
前几次打赌,她就没赢过。
每一次,都要被陈力得寸进尺的占一次便宜,如今想想,羞死个人嘞!
陈力厚着脸皮,凑近常书兰粉红色的小耳朵,笑问一句:“书兰,就说你敢不敢打这个赌嘛?”
常书兰一把推开这个臭不要脸的:“讨厌!”
陈力哈哈大笑,快手快脚的收拾好行囊:“咱一言为定,等到张先亮挣了第一笔大钱,咱俩就……嗯,咱俩就嘿嘿!”
常书兰红着脸不说话,乖巧的扛起一卷略小的行囊,背着帆布书包:“走吧,郭大姐、李老师她们都等急了。”
陈力随手提起几十斤重的行囊:“走了,先去给巴老辞行,拜个早年。”
“然后,就回陈家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