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套衣服,随后拿上车钥匙拎包离开房间。
她想回公寓看看,理由她已经想好了,她只是回去拿换洗的衣服,不是想他。
她不会想他,一点也没有。
深夜十一点,曲瑶开车在市区兜兜转转,终于鼓足勇气将车子开进翠竹园公寓小区。
她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又用镜子照了照自己,想了想又打开收纳柜拿出一支口红,认认真真描着唇,直至满意为止。
如果他求她留下来,她或许会拥抱他,甚至会跟他上床。
可然后呢?怎么办。
逼他说口不对心的我爱你吗?
他说了。
她又会心安吗?
在车上迟疑很久,曲瑶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
上电梯,按楼层,曲瑶盯着楼层数字,脑子纷乱庞杂。
电梯门打开,曲瑶走出来,在公寓门站定片刻,输入密码打开门。
“嘀——”
门开了。
然而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氛围灯在门开的那一刻幽幽亮着寂寥的光。
曲瑶一颗心沉了下去,失望的情绪快要将她淹没。
开灯,室内骤亮。
一室的寒香漫无目的四处飘散。
大厅里一片狼藉,沙发仍然保留他们抵死缠绵过的痕迹,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样,唯独不一样的是满地的碎玻璃。
曲瑶呆愣了很久,她看向阁楼的方向,希望他就在上面,然而直觉告诉她希望渺茫。
他不在的,这两天他没回过这里。
曲瑶慢慢上楼,床铺空空荡荡。
果然......
坐到床边,曲瑶触摸着被褥,带到鼻子前闻了闻,他的气味很淡,近乎没有。
发呆好一会儿,曲瑶躺在床上,心里凉成了一块冰。
他不回这里,也没再去找她,这是分手的意思吗?
他还是更喜欢戴安然吧?
她是他寂寞时短暂的慰藉,仅仅是这样而已。
曲瑶在床上躺到后半夜,发现枕头已经湿成一片,她默默坐起来,伸手扎起曲卷的长发,行尸走肉一般下了阁楼。
她坐在沙发前清理一地的玻璃碎片,又捡起地上的脏纸巾、避/孕套和脏衣服,该扔的扔,该洗的洗,最后拿拖把打扫卫生。
家里有扫地机,曲瑶没让扫地机代劳,而是亲力亲为将家里的一切收拾妥当。
收拾家务能让她短暂忘记自己的情绪,这比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好太多了。
曲瑶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地很仔细,窗户,地板,桌角,无一不细致。
她没觉得累,毕竟这是她的家,一直以来她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做好了卫生,天亮了。
亮光照进屋子,家里崭新如洗。
曲瑶坐在沙发前的毛毯上,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心里空空的。
上午八点半,曲瑶的手机响了。
她等电话响了很久,才慢慢拿去手机,接了电话。
“瑶瑶,我没打扰到你吧?”
电话里是舅舅曲立阳的声音,语气带着讨好。
曲瑶淡笑:“舅舅,没有。”
“今年回凉城过年吗?”
曲瑶沉默,迟迟没有回应。
去年她和他在一起,那时候多快乐。
“今年也不回吗?你外婆身体不好,没几年了。”曲立阳又道。
曲瑶轻轻呼出一口气,背靠身后的沙发,苍白无力道:“有时间的话就回去。”
“好,回来提前告诉我,我让你舅妈给你准备一个房间。”
“谢谢舅舅。”
第95章兜兜转转
临近过年,江海市张灯结彩。
西海大学后街挂满红灯笼,看起来格外喜庆。
年前放假,曲瑶订酒桌请员工吃饭,将近三十人,订了三张桌,末了按照绩效给众人发红包。
吃了饭,拿了红包,大伙儿都很高兴,唯独曲瑶心里空唠唠的。
放假大家可以开开心心回家过年,只有她没有归宿,哪儿都不是她的家。
饭局结束,曲瑶开车去一趟超市,简单买一些年货和食材,随后开车回了公寓。
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公寓里,公寓被她打扫得纤尘不染,干净得仿佛没有人气,周也齐没有回来过,他的衣服全都整整齐齐叠在衣柜里。
曲瑶在公寓里待了两天,直到大年初一,她才收拾行李回一趟凉城。
凉城一如既往的破败,年味也有,掺杂着乡土气息,空气里弥漫着烟花鞭炮的气味。
曲瑶走进舅舅破败的矮小平房时,曲立阳十分意外,差点没认出曲瑶来。
许久不见,曲瑶变了样,越来越洋气漂亮,不像是小县城长大的姑娘,像是电视里的明星。
曲瑶的舅妈正磕着瓜子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曲瑶同样大吃一惊,她上次回来给妈妈迁坟那会儿,曲瑶虽然也漂亮,但穿衣打扮却十分朴素,现在却是另一番模样,从鞋子都头发丝无一不精致。
曲瑶舅妈惯常市侩,当下对曲瑶嘘寒问暖起来,问她有没有吃过饭,叫她坐下来吃点瓜果零食,又叫几个孩子给曲瑶拜年。
曲瑶从包里拿红包,分发给几个弟弟妹妹,每人都给五千,包括舅舅和舅母也一人一份。
曲瑶舅母拿到红包,掂量了厚度当即对曲瑶愈加殷勤。
“回来了就要团团圆圆吃个饭,家里的房间管够,实在不行我让你妹妹腾出房间,你晚上睡她那屋。”
舅母热切牵着曲瑶的手,像对待亲闺女似的,笑容格外和蔼:“你待会儿可以先去见见你外婆,完了回这里吃饭,我这边准备准备,对了,你喜欢吃什么?”
舅母太热情,曲瑶习惯不来。
应付地回了一句什么都行,便跟着曲立阳去另一个屋子看望曲老太太。
曲老太太八十多岁,头发花白,老眼昏花,看到曲瑶也是愣了很久,才恍然记起这个外孙女。
曲瑶坐在旁边陪老人说话,老太太絮絮叨叨重复说着曲秀婉小时候的事,说着说着就去擦污浊的眼泪,感叹道:“你妈命苦,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的闺女谁不心疼。”
老人大概寂寞了太久,平日里没什么人听她述说过去的旧事,曲瑶坐在一旁安静听着,她就一直说着,重复来重复去,都是那几件事。
临近傍晚,曲瑶舅母过来叫曲瑶去吃饭,曲瑶给老太太留了一个万块的红包,随后离开老太太的屋。
吃饭的时候,家里大厅正播放昨晚的春晚节目,童梁身穿大红色喜庆的唐装,在春晚舞台上唱唱跳跳,曲瑶看了一眼,迅速移开视线。
其实春晚她昨晚看过,没有周也齐的身影,他有被邀请却没有出席。
饭桌坐了很多亲戚,一个个都对曲瑶嘘寒问暖,有一个表舅母耐不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