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人胆敢调戏他们暴力警花,真是嫌命太长。
果然下一秒,后排爆出一声惊天怒吼:“姓徐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刚刚牵过我的手。”冷酷的表情,醇厚的嗓音,略显傲慢的语气。
“什么叫牵手?我刚刚牵的是手腕!!”
“是吗?”徐司前眉梢轻挑,颇有几分邪气,“你还要我脱衣服。”
呵,呵呵,牵你大爷的!脱你大爷的!她气极,陡然扯过他衣领,迫使他看进她的眼睛。
她虽没他高,但气势迫人,眼睛亮,样子也凶,咬牙切齿,一副要拆他入腹的模样。
赵小光吃瓜上头,没注意道旁窜出个行人,一脚猛刹——
凌霜猝不及防撞上徐司前下巴,鼻尖擦过他颈部皮肤,结结实实栽他怀里。
陌生的怀抱,陌生的气息,一触即离,却牵扯出她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
那道干净温暖的声音在耳蜗里回旋:“小霜同学。”
凌霜一把推开他,怒气瞬间转移到驾驶室:“赵小光,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徐司前没再说话,转头望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
车子进入隧道,光线转暗,车窗玻璃成了一面反光镜,女孩的侧脸清晰倒映其中。
她在懊丧地……搓耳朵。
凶是凶了点,到底是女孩子。
徐司前几不可查地弯起唇角,光线亮起时,他已然敛起神色。
*
半个小时后,审讯室内光线刺眼,赵小光把徐司前车里找到的杂牌化妆品拿去送检。
徐司前一张俊脸冷酷又邪气。
凌霜踢来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坦白从宽,你有没有杀害一个女孩?”
徐司前平静反问:“女孩?谁?”
凌霜轻咳一声,换了个问题:“7月3日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你人在哪里?”
徐司前敛眉,表情肃杀:“无可奉告。”
凌霜了然地耸了耸肩:“有人看到你当天晚上和被害人同时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
“有视频或者照片吗?”徐司前语气冷冽,一针见血。
凌霜:“有照片。”
徐司前一眼看穿,犀利指出其中漏洞:“拍到我杀人了吗?”
“我还有别的证据。”她朝赵小光使了个眼色,将那个钱包拿过来,翻给他看,“认识吗?”
徐司前神色如旧,眸中染上几分懒倦:“钱包确实是我的,前两天丢了,很可能是嫌疑人捡到钱包,然后借机栽赃给我。”
“7月3号晚上,你在哪里?”
徐司前薄唇轻抿,寒潭般的瞳仁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凌霜见状,指节在桌面轻扣几声,算作提醒:“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在案发时间出现在案发地附近,有重大作案嫌疑。”
徐司前冷淡掀了掀眼睫,不打算浪费口舌。
不多时,凌霜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接通后,对方说:“凌队,死者身份确定了。”
凌霜叫了位警员进来盯徐司前,自己上外面讲电话。
“死者名叫张清苗,在南城西郊一家饭店做服务员,20岁,两个月前做过胆结石碎石手术。”
“有找到她亲近的朋友吗?”凌霜问。
“找到一个女孩。”
“问她张清苗住处在哪里,我们去她家看看。”凌霜边交代边快步去往技术科。
赵小光也不敢耽搁,火急火燎跟上。
“赵警司,这人怎么办……”
“人盯好。”赵小光顿步补充,“等凌队回来审。”
*
张清苗住处和南城大学仅隔着一条街。
大约是为了省钱,她租了一间斜顶阁楼房,房间布置整洁,一眼望到头。
除却床和沙发,屋内最显眼的陈设是角落里的一张书桌。
八九十年代的老家具,脱漆严重,女孩在上面铺了层干净桌布,桌案上堆着高高几摞书。
台灯下面有一瓶水培绿萝,不是专门的花瓶,是装牛奶的玻璃瓶,标签还在,生产日期在一年前,她来南城不长不短。
不起眼的一角,让凌霜看到一个鲜活向上的年轻女孩。
凌霜翻开其中一本书,扉页上用钢笔写着一行字:
加油,张清苗,你虽生于荆棘,也会于蓝天展翅。
那是成人自考的书本,书页上勾勾画画做满标记。
再往下,还有别的书,凌霜找到一张南城大学财会专业的课表。
女孩避开上课时间,找了一堆兼职,饭店服务员只是其中一样,她周末会在南城码头扛包卸货。
凌霜鼻尖一酸,喉头哽咽,她先前推理时,根本就没想过一个年轻女孩会去做卸货工。
操他娘的混蛋!
这时,她收到检验科打来的电话,徐司前车里的化妆品和死者脸上的化妆品不同源。
凌霜有些意外。
挂断电话后,她继续查看张清苗家。厨房在北面,碗筷只有一副。
鞋柜中有几双应季女鞋,衣柜很空,都是些廉价衣物,她生活朴素,独自生活。
凌霜翻箱倒柜找过一圈,发现张清苗家没有任何化妆品。
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护肤品的,是一瓶儿童面霜,常见品牌,十几块钱一瓶,用完后有几块钱的替换装。
凌霜大胆推测,女孩死后涂抹的化妆品是凶手带去现场的。有备而去,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凌霜立刻驱车去找张清苗的朋友——西郊饭店的服务员李敏。
“张清苗有没有男朋友?”凌霜问。
“有的。”李敏说。
“叫什么?”
“不知道,苗苗没说过,我也没见过。”
凌霜蹙眉:“没见过?”
“是啊,以前我们老板娘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说她有男朋友,就不了了之了。”
“那她有亲近的男性朋友吗?”
“也没见过,她从来不和我说这些。”
不应该啊……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个叫徐司前的人?”凌霜不死心又问。
李敏摇头,凌霜知道线索断了。
“张清苗什么时候来的南城?”
“一年前,逃家出来的。”
“逃家?”凌霜不自觉地摁了下笔。
女孩继续说:“她家里有个弟弟,她妈要让她嫁给一个鳏夫换十万块彩礼钱,她就偷偷跑出来了,后来讲好,她不回家,每个月给家里打三千块钱……”
三千……除却房租,张清苗几乎剩不了多少钱。
查案也是在经历受害者的生命轨迹,凌霜觉得有些压抑,从饭店出去,她在车里点了支烟。
天光转暗,乌云在远处汇聚,她胳膊架在敞开的车窗上,神色凝重。
“赵小光,人的命运当真是不可改变的吗?”
“也不是那么说啦……”赵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