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朝一旁的警员递了个眼色,找了纸笔拍在桌案上:“两千字,少一个字都不准走。”
警绳松开,徐司前转了转手腕说:“能给点喝的吗?我没吃晚饭,很饿。”
凌霜去赵小光桌上找了罐旺仔牛奶丢给他。
徐司前继续得寸进尺,问:“有管子吗?”
凌霜沉下脸,抱臂看向他,有几分不悦:“你花样挺多?”
徐司前笑着解释:“我对金属过敏。”
这时,审讯室大门被人敲过两下——
“凌队,有情况!”
凌霜让赵小光进来,自己快步走出审讯室,问:“什么情况。”
“好像是人口失踪案,一个老太太大晚上来报的案。”
凌霜走到报案大厅,发现问题所在。这位报案的老太太患有老年痴呆,表述非常困难。
“警察同志,我儿子不见了,我急死了。”
“不见多久了?”民警问。
“很长很长时间。”她叽叽咕咕说,“恐怕有一年,不对,三年,也不对……”
做记录的民警不知道怎么写,见凌霜出来,顿时如释重负:“凌队——”
凌霜走过来,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问:“奶奶,您叫什么名字。”
“刘桂花。”
凌霜点头,示意民警查下名字不考虑音调的模糊搜索后,南城一共有149个liuguihua。
“您家住在哪里?”凌霜又问。
老太太想了半天,回答不上来。
凌霜又问:“您走路来的,还是坐车来的?”
“车子!”老太太还记得这个。
“坐了几次车?有没有换车?”凌霜继续问。
“没换,一直坐,一直坐……”
他们单位门口有公交站台,其中直达的有六趟。这个点还在运营的只有夜间班次:309路。
范围缩小到两个liuguihua,符合年龄的就只有一个——住在桃园东村。
“联系下她里家人。”凌霜说。
电话打过去是老人女儿接的,她也在四处寻找老太太。
“奶奶,我们先送你回家。”民警提议。
“不行,我儿子不见了,我要找他的,我儿子不见很久了……”她说着说着大哭起来。
户籍系统里,刘桂花确实有一个儿子,叫金红阳。
“奶奶,我们已经接警,会帮你找金红阳,今天先送你回去,等找到他再把他送去你家。”一众人围着她哄了三个小时,老太太才勉强同意走。
*
凌霜下班前,顺道去了一趟审讯室。
徐司前刚走,赵小光把他写好的检讨递给凌霜:“老大,那家伙写的。”
凌霜打开后愣住,第一页是检讨,第二页是一幅画——大海、月亮还有一艘船。
底下写着一行字:“小警察,翻过来,加热看看,给你变个小魔术。”
她好奇,摁亮打火机贴上去烤。
黑色线条的画,渐渐在白纸上显现出来——
画里的女孩穿着短裙和吊带,媚眼如丝,仔细辨别五官,竟然是她。
那张画虽然艳,却很美,她本人见过都觉惊艳。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我渴望在那里坠落,一切在你身上沉没。
赵小光没看到具体内容,只是觉得神奇:“这家伙到底怎么做到的?变魔术吗?”
凌霜冷淡道:“有机物加热氧化,会变成黑色。”
“有机物?哪里来的有机物?”赵小光咋咋呼呼。
凌霜看向桌上的旺仔牛奶,眸色转暗。
徐司前这个人,真的每一步都充满算计。
她把那张画折叠在一起,撕了个粉碎。
*
徐司前离开警局后,又去了一趟桃园西村,他的车还停在那里。
路过小区门卫室时,他在地上看到一张暗蓝色的卡片,上面印着警徽标志。
再细看,那是一张联系卡。
南城警局,刑警凌霜,电话:159XXXXX
他叉腰吐了口气,那个女孩就是躲在这里找的凌霜。
刚要把卡片扔掉,他又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存下她的号码。
备注名就三个字:小警察。
晚上睡觉前,他用那串号码添加她的微信,被拒绝。
两分钟后,凌霜的电话在床头响起——
对方只说了一句话:“晚安,我亲爱的小警察,喜欢今天的魔术吗?”
第15章
15.
她在船上,两层小游艇。
忘记什么时候登的船,只记得是来钓鱼。
天气很不错,万里无云,风从天尽头刮过来,海浪翻涌,水珠飞溅在甲板上,冰冰凉凉。
凌霰和周浔安在一楼船尾钓鱼,凌霜压了压帽檐,从上面跑下去。
鱼竿挂在那里,月牙形晃荡的鱼线忽然绷直了,凌霰趴在栏杆上往下看,风掀动着他衬衫下摆,让他看起来像只展翅欲飞的大鸟。
凌霰左边的位置空着,周浔安不见踪影。
凌霰见了她,扭头说:“小鬼,喊周浔安送个网子来,有鱼咬钩了。”
她应声而去,却哪里都找不到周浔安。
甲板上忽然起了大雾,伸手不见五指,太阳隐藏起来,只能听见一些海浪声。
她焦急往前跑,脚底猛地被什么绊倒在地,触感冰凉,质地柔软。
待她爬起来,面前突然多了把座椅,男人长腿交叠坐在那里,他长相英俊,眼神阴鸷,着一身黑色西装,手腕上绿色水表反着幽暗的光。
“你怎么在这里?”她下意识想逃,脚腕上忽然盘绕上来一条蛇,深灰色纹理,蛇信和眼睛都是黑色——剧毒之首黑曼巴。
男人忽然站起来,朝她步步逼近。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淡黄色的吊带裙,他笑了一声,指腹触碰到她洁白的肩膀。
“怎么,凌警官见到我不高兴吗?”
她隔开他作乱的手,正欲跑,男人忽然将她迎面抱起来。
风将她的裙摆卷高,灼热气息靠过来,她羞愤地推他,却无济于事。
那条蛇缠上了她的大腿,她惊恐尖叫。男人忽然大发慈悲,替她把蛇丢进大雾。但他手心里的温度却停留在她腿上久久不散。
她心里升起异样情绪,和他扭打作一团,椅子倒进雾里,天忽然下起雨。
后背冰冷,他紧紧压着她,有冰凉的吻落在脖颈里。
“放开我!”她使劲捶他。
男人诡异地笑过一声,拿起手中的尖刀,刺入她纤细柔软的喉管。
血迸溅出来,好痛,她意识依旧清醒着,却突然没法再说话。
她仰面倒地,男人踩着漆黑的皮鞋从血液上踩过。
梦境戛然而止——
凌霜喘着气坐起来,天刚蒙蒙亮。
肯定是因为最近总遇见徐司前,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