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江景。
今夜,南江江水潺缓,远处高楼上的霓虹明明灭灭,万家灯火倒映其中,江面成了巨大的调色盘。
阳台没开灯,月亮很圆,清辉铺洒在地面,万籁俱寂。
徐司前在那里放上地垫,两人坐在垫子上喝可乐。
“老古板眼光还是不错的,这里住着很舒服。”
“嗯。”
之后基本都是徐司前说,凌霜听。
他说到没的说了,就保持沉默。
过了好久,他才笑着说:“真的,小警察,你亲我一下,我说不定能变回去,你试试看,反正又不吃亏……”
女孩没回答,徐司前回头,发现她靠在门框上睡着了。
月光下,她的脸白皙可爱,唇色如同鲜妍的、沾染着露水的玫瑰,纯洁美好。
他吞咽嗓子,放下可乐,低头一点点凑近,偷偷亲吻了她的嘴瓣。
艹,呼吸的味道好甜,唇好软,像是果冻。这种感觉跟醉酒一样,耳朵很烫,脊柱开始发热,心脏酥酥麻麻,脑袋也变得晕晕乎乎……
“你知道的,你不该亲她。”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体里响起。
“我……偏……要……”他伸手要碰她的脸,指尖却无论如何抬不起来。身体的力量在消失,意志也变得愈发模糊,甚至话也说不出来。
第40章
40.
徐司前缓缓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身体尚未完全适应,四肢正处于一种短暂发麻的僵硬状态。
嗅觉最先恢复,鼻尖捕捉到甜甜的香气。这次,不是太妃糖,而是可乐味软糖。
那个混蛋果然在亲凌霜,两人唇瓣紧紧贴在一起。
小时候,玩具稀缺,朋友们常常会将用完的打火机砸开,取出其中的点火器当玩具。
他此刻的心脏,就像被点火器电过。有些麻,还有些尖锐的涩痛。
他不敢再吻她,小心翼翼别过头,身体贴着墙壁站起来,脚趾却无意撞翻了一个易拉罐……
“咣当——”
女孩晃晃悠悠转醒,她侧过头,揉了揉眼睛,哑声道:“不好意思,我太困,睡着了,不继续聊天了吗?”
“凌霜……”徐司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双眼睛漆黑幽暗,神色复杂。
男人欲言又止,凌霜一秒钟清醒。
她站起来,搓了搓脸说:“你回来了啊?”
徐司前点头。
他扫一眼滚至墙边的易拉罐,莫名嫉妒刚刚那个和她一起坐在这里喝饮料、聊天的混蛋。
“那我回去了。”凌霜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她刚穿上拖鞋,要溜——
徐司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太晚了,住这里吧,明早一起去队里。”
凌霜有些耳热,他怎么也说这种话?他家是她随便住的吗?
“你不是和他来过夜的?”他松开她问。
“……”完蛋,她现在真是有嘴难辨,总不能说她是和那个徐司前串通好来查他底细的吧。
徐司前缓缓吐了口气道:“你和他进行到哪一步了?”
“什么?”凌霜被他问懵。
徐司前轻咳一声,说:“你们……除了接吻还有做别的吗?”
凌霜几乎脱口而出:“我……我没和他接吻!”说完,她愈发局促,她干嘛要和他解释这些?简直像偷情被抓时的辩词。
徐司前看着她,从鼻腔里逸出一声低笑,略带几分玩味,似乎是不信。
凌霜还想说什么,男人绕开她,迈开长腿,步入客厅,抬手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慢条斯理拧开,缓缓倒入玻璃杯中。
蓝色酒液在杯中来回晃荡,凌霜觉得,她的心也跟那酒似的,起伏跌宕。
“你今晚是来调查我的。”他抬眉,平静陈述。
凌霜惊愕地看着他,这人真的会读心术。她咽了咽嗓子,权当默认。
徐司前抿下一口酒问:“查到了吗?”
“没有。”凌霜抿了抿唇说,“我想等你主动说。”
他放下酒杯,淡笑道:“乖女孩。”
凌霜觉得“乖女孩”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暧昧异常。长辈夸奖小辈时,常常会用这种语气,可他语气莫名缱绻,更像是情到浓处的耳畔呢喃。
光是这三个字,都让她不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我先回去了。”凌霜说。
“你家这两天不安全,有人蹲点。”他说话时眸色深深。
“你……怎么知道?”凌霜顿步,惊讶地看着他。
“太晚了,今晚先住这里。主卧有独立卫生间,也有崭新睡衣。放心,我不是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凌霜抿唇同意。她主观上认为,这个徐司前是正经人。
凌霜洗过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脑子里冒出一堆问题,那些问题全部都和徐司前有关。简直世界未解之谜!
客厅里有电视声,徐司前似乎还没睡。
凌霜从卧室出来,隔着几步距离和他对望。
“徐司前……”她喊他。
他礼貌将电视关闭,抬头看向她——
女孩穿着他的睡衣,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白皙的脚面,但那也让他移不开眼。
“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凌霜问。
“什么?”他没想到凌霜会忽然提这件事。
“那天,你买了蛋糕,可那天不是你生日。”
他笑了一下,说:“的确不是我生日,是我女朋友生日。”
凌霜做刑警的,看待事情比普通人透彻,她问:“那你女朋友,这几天,怎么一个电话不打给你?”
徐司前有被她难住,她不是什么都没查到。
凌霜走近,看着他的眼睛,鼓起勇气问:“徐司前,你认识凌霰吗?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良久,才缓缓移开。
“不认识。”他没什么情绪回答。
“你刚刚有犹豫。”女孩眼睛很亮,语气笃定,一眼看穿他的谎言。
徐司前半眯着眼睛,反问:“你很希望我认识他?”
“没有。”凌霜抿紧唇线。
徐司前继续说:“确实有人委托我在调查凌霰案,我来南城,也是为了调查这个案子。”
“是谁委托你?”她的父母早在两年前病故,这世上,凌霰只有她一个亲人。
徐司前的话根本站不住脚。
他垂眉淡笑:“这是秘密,不能和你说。”
凌霜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大声说:“我是凌霰的妹妹,而且是刑警,我有权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早点睡。”他将她的手拿下来,转身往次卧走。
凌霜大步上前,将他拦在卧室门口。
徐司前低头瞥了她一眼,暧昧道:“半夜阻止男人睡觉,可不是乖女孩。”
“我本来就不是乖女孩。”她仰头,坚持道,“你把话说完再走